第二百零八章陳濤斷案
對陳濤沒辦法下手的大臣們,很快就將目光轉向了陳濤身邊的人身上。那些女將們就不用想了,和陳濤搶女人,那不是活的不耐煩準備找死嘛。所以,唯一剩下的目標中,英俊瀟灑地位尊崇,又深得陳濤信任的趙云,就成了眾人追逐的目標。
趙云一向住在陳濤府邸中,雖然很早以前就已經有足夠的地位自己獨居,但她卻從來沒有提起過。就連晉升衛將軍之后,陳濤問她是否愿意開府時,趙云也是笑著拒絕。因此,那些大臣們要找趙云提親,自然是得上丞相府(相國府)。
古人提親講究父母之命,很少人會直接找本人說親。因此,第一位吃螃蟹的御史謝安,便敲響了丞相府的大門,并且言明求見陳濤。
御史的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在太平盛世,皇帝乾綱獨斷時,御史的權力還真不算小。只不過在亂世之中,就顯得有些可有可無。
謝安已經年近五十,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年紀也不算小了,卻有一個才十六歲的女兒。謝安平時就謹小慎微,不管是哪位權臣當道時,他都可以說是從不招惹,也不會被人嫉恨。
在漢獻帝劉協回歸之前,謝安也沒想過要和陳濤攀親戚,但是當見到漢獻帝對于陳濤的信任之后,他的心思便活泛開來。經過幾天的考慮之后,謝安決定上門提親。在他看來,以自己的地位,若是把女兒嫁給趙云也算是門當戶對。更何況,趙云出生貧寒,而他謝家也是關東大族,認真算起來,還是趙云高攀。如此想過之后,謝安便信心勃勃的來到陳濤府上。
正在書房中和荀彧等人商議政事的陳濤,聽管家說御史謝安來訪,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謝安是哪號人物,還是賈詡提醒才讓他明白,這老頭是誰。
雖然不明白謝安上門的意圖,但是本著上門是客的原則,再加上對方怎么說也是同朝為官,因此陳濤便在偏廳中接見這位老大人。
兩人分賓主坐下之后,謝安天上地下,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直說道陳濤眉角輕跳,臉上都快保持不住微笑的表情時,才說道:“丞相大人,下官家中有一閨女,如今年芳二八,賢良淑德,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下官想……”
陳濤這回算是明白了,還不等謝安說完,便開口打斷:“謝大人,本相實不欲娶妻,多謝大人美意了。”
聽聞陳濤回絕,謝安卻是輕笑起來,擺擺手說道:“下官非是為丞相大人做媒,而是欲把小女許配給趙云,趙將軍。不知道,丞相大人意下如何?”
陳濤一口濃茶噴出口,咳嗽了好半天才回過頭,一臉古怪的望了望身后眉頭皺成一塊的趙云,最終又轉過頭去看著謝安說道:“謝大人是說,要把女兒許配給子龍?”
謝安也不介意陳濤的失禮,保持笑容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那你來問濤?為何不直接找子龍說?”陳濤一臉古怪的問道。
“丞相大人玩笑了。”謝安正色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古禮。趙大人雙親皆已不在,又無叔伯在堂,既然趙大人認丞相大人為主,這婚姻大事,自然是由丞相大人做主。下官來找丞相大人商議,有何不可?”
“呃……”陳濤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干瘦的老頭,竟然還振振有詞。只能干笑兩聲說道:“謝大人,我看這事……呃,子龍應該是不會愿意的才對。”
“為何?”謝安一驚,隨即說道:“下官雖然官職低微,但我謝家也是關東望族,小女才貌雙全,正是趙大人的良配。丞相大人為何會如此斷言?”
“這個……這個……”陳濤的話還沒有說完,趙云已經仍不住了。
只見趙云上前一步,雙目瞪視那謝安說道:“謝家關東大族,趙某高攀不上,請勿多言。”
“你!”謝安站了起來,眼見趙云如此輕視自己,不由怒道:“是下官老眼昏花,此事且當下官未曾說過。告辭。”說完,謝安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陳濤府邸。
當謝安走了之后,陳濤站起身來,眼角含笑,圍著趙云轉了幾圈,這才調笑道:“子龍一表人才,難怪人家會上門說親。只是,子龍為何不去看看那謝家小姐呢?”
“先生,你若是再笑云,云就……云就……不理你了。”趙云紅著臉,低頭不敢去看陳濤。
“哈哈,好,不說不說。”
陳濤嘴巴上說的很好聽,可是沒幾天,全府上下人盡皆知。就連小呂布都會啃著羊腿,一拍趙云的肩膀說:“呦,子龍,你為什么不看看謝家小姐長的漂亮不?”只把趙云氣得牙癢癢,幾天都未曾和陳濤說過半句話。
然而,這事可沒有這么就過去。謝安事被陳濤拒絕了,可是卻像是立出了一個風向標,原本還在觀望的那些個朝臣們,紛紛開始上門,直接為自己家的女兒們求親。一時之間,丞相府門口車水馬龍,像是天天在辦宴會。
開始一兩天陳濤還很有興趣的去看熱鬧,可之后卻是實在煩不過來,讓他們統統去找趙云,等趙云看上眼了,再來找他說話。于是,陳濤是脫離苦海了,趙云則陷入了被相親的噩夢里。
陳濤身邊的人都知道,趙云是個好脾氣。除非是觸及了她的底線,比如當著她的面去辱罵陳濤等等,否則,你很難看到她會動怒。然而,當趙云第三天連續被那些上門求親的大臣們攔住之后,她終于怒了。
也是那家伙不長眼,趙云已經擺明了對他們所謂的女兒、侄女、表妹等等不敢興趣之后,那家伙竟然自持身世,擺出一副高傲的態度,出言不遜,甚至說話不長腦袋,連帶的陳濤在他口中都變成了暴發戶。于是,小細胳膊小細腿的趙云,讓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抓著他的衣領,一把就將他直接丟出了丞相府,好好體會了一次騰云駕霧的快感。當然,代價則是回去躺了兩個月,差點沒丟掉性命。
原本以為,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其后的人總會多點心眼,可沒想到一根筋的權貴還真不少。于是,越發不耐的趙云每天開始免費表演,空手丟人的絕技,而演員們自然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權貴公卿。
如同鬧劇一樣折騰了十來天,終于在陳濤看不過眼的情況下,丞相府門房立下了新規矩,丞相府只接待公事,不再接受私人請見。如此強權壓迫之下,才總算是消停了下去。趙云也終于又恢復了每天跟著陳濤東奔西跑的日子。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趙云跟在陳濤的身后出了丞相府。因為陳濤不喜歡前呼后擁出門,按他的話說,簡直是給路人耍猴戲看,所以每次陳濤出門的時候,身邊只有趙云一人,而其他的親衛們則會遠遠的吊在身后,散布在四周裝成路人,實行暗中保護。
今日陳濤出門的原因是去看看商會中的一起糾紛。按照陳濤訂立的規則,商人們在洛陽進行交易,只有交易實際完成之后才需要繳稅,而不需要像之前不管有沒賣出東西,進了洛陽城就要交錢。如此,確實吸引了各地許多商人到訪。天南地北的商人一多,交易成功的機會也就更大。當然,商人可不全是良善好人,若是沒有規矩制約,商人們為了避稅,必然是偷偷私下交易。為了解決這種問題,陳濤進行了幾次改革,最終形成現在的模式。
凡是進入洛陽城的商隊,首先要在城門處登記所攜帶的貨物,貨主,以及商隊的規模。登記完成之后,將會得到一份憑證。當然,這一階段是不需要收費的。然而,進入洛陽之后,商人們可以自由交易,直到達成協議之后,買賣雙方的商人,就必須去“洛陽商會”這個官辦機構進行交易登記。登記等于是建立了一份現代化的合同,標明買賣雙方、貨物、時間等細節之后,還有相當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由洛陽商會的人員代為檢驗貨物的質量,并且根據進入洛陽城時的登記,查明貨主的所有權。如此一來,在很大程度上杜絕了以劣充好,一貨兩賣這種經常出現的交易紛爭。最后,當買賣雙方前往新建的稅務司繳納稅款之后,就可以回到洛陽商會領取新的通行證明,帶著貨物離開長安,沿途如有必要甚至可以要求當地的駐軍予以護送。
雖然,在這種制度下,會有很多商人安分守己的完成必要的手續,但是人心貪婪,還是會有不少人想到其中的漏洞。比如買賣雙方串通好,然后完成私下交易后,同時離開洛陽,直到洛陽城外再交換貨物。最初發現這種問題之后,確實讓陳濤很頭痛,可荀彧卻很簡單的加了一條,凡是進入司隸或者涼州等陳濤實際領地城池時,就要進行貨物登記。如此一來,當離開洛陽的奸商,抵達虎牢關等必須進城的要道時,立刻就顯出了原形。而荀彧的懲罰則是沒收所有貨物之后,加之一大筆罰金,并永久取消進入洛陽的交易權。
當此法實施之后,一夜之間,洛陽商貿風氣頓時改良,哪怕是奸商們也知道。相比從洛陽為別人趕著貨物出司隸這一路上的車馬費來,商稅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一旦洛陽世面上的商貿風氣大為好轉,前來交易的商人也就更多,進入了良性循環的階段。
只不過,是人的地方總會有矛盾。今日陳濤就接到了洛陽商會帶來的一份公/文,記載著一個非常離奇的事件。
陳濤帶著趙云徒步走到并不遠的洛陽商會時,只見門口圍攏著不少看熱鬧的人,而門廳里則有個身材發福的胖子,正大聲吼叫著什么。
陳濤示意趙云分開人群之后,便悄悄站到了前排,停了一會才知道這就是文書中所記錄的貨主。這位同樣姓陳的貨主,本是蜀中的商人,帶著大批蜀中綢緞前來洛陽。不論是從長安等地的入城記錄來看,還是洛陽入城的記錄,都很明確的記載著他帶來的是蜀絹。
在洛陽城中,他也和普通商人一樣,尋找到買家之后,前來洛陽商會登記,并且按照買家的要求,由洛陽商會進行鑒定。可是,就在他們前往稅務司回來,準備讓買家提貨的時候,卻忽然老母雞變鴨,五大車的蜀絹,竟然變成了麻布。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買家可是按蜀絹給錢,如何肯帶著幾車麻布走人。而姓陳的商人也是惱火,自己派人趕來時,明明還親自看過,都是上好的蜀絹,又怎么會弄虛作假變成了麻布?于是,兩邊的商人先是互相指責對方搞鬼,隨后又將矛頭一致對向了洛陽商會,認定必然是他們前往稅務司繳納稅款的時候,洛陽商會里的人做了手腳換走了蜀絹。
這種事情,換成是普通商家,那么實在沒辦法的時候,自認倒霉,賠錢了事也無不可。然而,洛陽商會可是充當仲裁組織的公家商會,若是此事不了了之,一旦傳揚開去,今后誰還敢來商會中檢驗貨物的品質?所以,商會負責人無奈之下,只能一封緊急文書將這件事情通報到丞相府,這才把陳濤引來了這里。
陳濤聽了半天,也算大概知道了眼前的狀況,放眼望去,只見為了防止事態升級,領著金吾衛的曹洪正在廳內站著。曹洪平時還算精明,但面對如此狀況卻也有點力不從心,正一臉無奈的看著幾人爭吵。
陳濤躲在人群中,抬起手對曹洪招了幾下,眼尖的曹洪看到后,趁眾人不注意便悄悄從旁邊溜了出來,隨著陳濤走到遠一些的小巷邊上。
“子廉,這個中詳情,你可知曉?”陳濤笑瞇瞇的問道。
負責京師治安,本是金吾衛的責任,除了如此狀況曹洪面上也不好看,但他自己也沒辦法,當即就倒豆子一般說道:“主公,我看就是那兩個商人搞鬼。商會里的人說了。他們那幾車蜀絹,只有最上面一層才是真貨,下面的全是麻布。最初帶來的時候,他們入門時只是揭開牛皮遮雨,把蜀絹給商會的人看了下,然后就匆匆辦了文書,去了稅務司。商會里負責檢查貨物的人,發現下面的全是麻布之后,立刻就封存了起來,本來是想當成以劣充好,收繳這批貨物的。沒想到,那兩個商人回來之后,竟然一口咬定,全部貨物都是蜀絹,還說是商會里的人搗鬼。甚至大呼小叫,這才引來了路人的圍觀。末將無能,怕將他們立刻抓起來,會引來流言蜚語,所以只能請主公決斷。”
陳濤點點頭說道:“你做的不錯,若是立刻將他們抓了,那還真是怎么都說不清楚了。”
想了想之后,陳濤似乎已經有了主意,轉身向洛陽商會道:“走,進去看看。”
趙云和曹洪兩人連忙跟上,幾人很快就直接走入了商會大廳之中。
此刻,那姓陳的商人還在喋喋不休的咒罵,甚至快將手指插到了商會負責人的鼻子上。
陳濤的到來,自然已經被那些金吾衛所屬的兵將們看到,曹洪輕打一個手勢之后,那些甲士們頓時半跪下來,高喝一聲:“參見丞相大人。”
那姓陳的商人一驚,回過頭來看到陳濤正笑瞇瞇的望著他,急忙跪下磕頭說道:“草民參加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要為草民做主呀。”
“好說,好說。”陳濤笑瞇瞇的說道:“朗朗乾坤,若是真有人借官辦商會偷梁換柱,濤必將他繩之以法。”
陳濤的一番話,廳外的圍觀百姓們自然也是聽到,頓時傳來一片叫好聲。自從實行改革以來,洛陽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陳濤的聲望自然也是如日中天。
隨手坐在趙云拽過來的椅子上,陳濤笑瞇瞇的對那商人問道:“事情經過濤已知道的大概。濤且問你,你說車中皆是蜀絹,可有何證據?”
似乎早已經料到陳濤有此一問,那商人袖子里摸出一疊紙,說道:“這是小人一路從蜀中入司隸之后,進入大小城池時所登記記錄的文書,上面皆已言明小人所攜帶的貨物。另外,他是買家王二麻,他也已經親自驗過貨物,否則如何肯和小人來此簽約。”
陳濤接過那一疊文書,略微掃視之后發現確實如陳商人所說一樣,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蜀絹五車”。放下了文書,陳濤將目光轉向一邊的王二麻,此人與陳商人的體型完全不同,干瘦矮小不說,臉上還有一臉的麻子,真是人如其名。
王二麻顯然沒有那陳商人鎮定,眼見陳濤的目光轉了過來,額頭上頓時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干巴巴的說道:“草民王二麻參見丞相大人。草民確實看過貨物,不過,最初是在集市中看到他拿出來展示的十幾匹蜀絹。說好價格之后,草民也跟隨他回客棧看了車上裝載的,只是因為當時時辰已不早,若是全部檢驗,需要花費許久,我們便先來這里辦了手續,草民本也想要委托洛陽商會檢驗。”
陳濤眉頭一挑,隨即問道:“既然是如此,他說是商會調換了貨物還情有可原,為何你也要如此一口咬定?”
“草民……草民……”王二麻額頭上的汗水更多,見陳濤逼問,嚇得說不出話來。
“嗯?難不成在本相面前還要隱瞞?”陳濤低喝一聲。如今的陳濤早已經習慣了多年的上位權勢,即便平時不表現,但正色說話時,自然而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王二麻渾身一顫,隨即磕頭說道:“草民一時蒙了心竅,那陳大和我說,若是不咬定商會所為,我等必然會被冠以奸商的名頭,不但做不成生意,還要被罰巨額錢財,所以草民……”
“你胡說,我何曾如何說過!”那陳大一聽頓時撲了過去,抓住王二麻就打鬧。
“夠了!”陳濤怒喝一聲,“子廉,將這二人分來。子龍,去拖一車貨物來讓濤看看。”
曹洪和趙云應諾一聲,曹洪兩手一人一個,分別拎在手中,趙云則喚來親衛,讓他們拖了一車被封存在內院里的蜀絹,直接停放在洛陽商會的門口。
陳濤走到那板車前,先讓人將板車上覆蓋的牛皮遮雨給掀開。這個時代的印染技術還不過關,若是入水時間長了,綢緞上的染料便會掉落,顯得不再鮮艷,因此長途運輸的時候,必須用牛皮等遮雨將其封存好,否則將會貨值大跌。同樣的,為了保護下層的蜀絹,裝載蜀絹的并不是一般的板車,而是在板車周圍四面都訂著高高豎起的木板,如此一來,最大程度上,保護中間的貨物。
掀開牛皮遮雨之后,果然露出一層蜀絹。陳濤隨手翻了翻,大約兩層蜀絹下面,皆是常見的麻布。
圍觀的眾人一見如此,頓時發出一陣小聲的議論,而陳濤卻不去管他們,像是在尋找什么,一層層費力的將絹布和麻木拉起來,最終嘴角輕笑,將那些布匹放下,嘴角輕笑。
“子龍,過來幫個忙。”陳濤對著趙云說道:“別將這些布匹弄亂,將四周的車板拆了。”
“諾。”趙云一抱拳,走到車旁,捏住車板,隨手一提,一塊車板便立刻從車身上分離出來。不消片刻之后,四面的車板皆被其硬生生的拔了出來。如此天生神力,頓時讓圍觀的百姓們一陣叫好。
見趙云已經弄好,陳濤走到車旁,對圍觀的百姓們抱拳說道:“各位,最近三日,洛陽城中可有下過雨水?”
圍觀的百姓們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就紛紛搖頭,膽大的甚至在人群中喊道:“丞相大人,洛陽城中已有四五天沒下雨了。”
第二百零八章陳濤斷案內容由網友收集并提供,轉載至夢蝶只是為了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