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這般轉移話題,未免有些僵硬。齊妙與二皇子接觸不多,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了現在的二皇子與從前時對待他們的不同。看來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是不知道現在二皇子對他們的疑心到了什么地步。
齊妙雖然疼元哥兒,這會兒也不想放棄觀察的機會,便將孩子交給了乳娘帶走,自己則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上繼續陪伴著。
趙其芳原本就妒忌齊妙,又覺得二皇子的一顆心都拴在這個狐媚子的身上,原想著齊妙如今有了孩子,行事到底也該沉穩一些,不該再做那些不守婦道的事情,將來對孩子的名聲也是損傷,若是真有改過之心,這會兒就該以孩子為重才是。
誰料想,她竟然留下了!
趙其芳心里越發的篤定了齊妙對二皇子有意,看向她的眼神就充滿了不甘和鄙夷。
而趙其芳對待齊妙時明顯的敵意,便被二皇子與白希云等人都看在眼里。
齊妙很是覺得莫名,這位徳王妃在宮里宮外屢次對她才不客氣,若不是看在她是萬貴妃的面兒上,她早就不與她客氣了。
眾人說話時,三皇子一直微笑旁觀,看看齊妙,又看看趙其芳,轉而又觀察白希云與二皇子的神色,片刻后仿佛了然了什么,就禁不住笑了一下。
二皇子與白希云閑聊了兩句,這才道:“不如約個日子,咱們一起去看看母妃吧。正巧現在他嫌棄漸漸回暖,元哥兒抱出去玩一玩也是好事,母妃和父皇看重你,自然也疼惜元哥兒,若是見到了必定歡喜。”
白希云笑著頷首,道:“回頭我就去往宮里遞折子。”
白希云是外臣,外臣入宮必須要預先遞折子,得了允準才可進宮,并不是自己說想什么時候去都可以的。雖然白希云和齊妙如今都在皇帝和萬貴妃面前得寵,齊妙還是萬貴妃的專屬大夫,入宮更加無須走這一道程序,但是如今二皇子疑心甚重,白希云既然已經發覺,自然要做出小心的模樣來給他看。
是的,給他看。
一則表達自己的臣服,二則也是一種提醒,意圖告訴二皇子,他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敵意,也已經在收斂行為。若是二皇子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現在這個局面是不適合打破的。
二皇子立即就懂了白希云的意思,先下不免就生出一些得意來。
即便你得了父皇和母妃的新人又如何,到如今依舊還是要看我的臉色行事。
如此一看,二皇子也斷定了白希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若是白希云知道自己的是皇子,現在又如何會甘愿要退讓?
二皇子與趙其芳不過片刻后便告辭了。到了屋門前還不忘了回頭友善的詢問三皇子:“三弟,是否一同回去?”
三皇子笑道:“多謝而皇兄想著我,我待會兒還要去集市上看看,就不陪同您二位了,二皇兄、皇嫂慢走。”
二皇子與三皇子表面上雖然和睦,但實際上他們彼此都知道當初三皇子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能做到不撕破面皮已是不容易。若是放在三皇子從前的性子,怕是早就與二皇子不再往來了。
待到白希云和齊妙送了二皇子離開,三皇子這才笑道:“白大人與德王殿下似有了一些齟齬?”
白希云和齊妙心頭同時一跳。
看來這件事已是表現的十分明顯了,否則也不會叫三皇子看出端倪來。
只是白希云知道,自己與二皇子之間的事卻是不能叫外人探到分毫的。
他現在只想進宮去,當面與萬貴妃說一說此事,二皇子的反常叫白希云心里萌生出強烈的不安感,若是不將后續的計劃說清楚,白希云很難安心。
齊妙見三皇子問的這樣直白,白希云又遲疑了片刻不肯開口,便笑著道:“能有什么齟齬,倒是你的身子,我也有陣子沒給你看過脈象了。如今可覺得好些了?腿上變天時疼的還厲害嗎?”
三皇子見齊妙不預提起那些,便也不在多問,配合的道:“這段日子用了你給的藥膳方子,身上好了一些,只是腿疼也在所難免吧。如今我能夠直立著走路,不用忍抱著抬著的,自己還能夠自理,就已經夠滿足了。這一切都歸功于你,我一直記得。”
“救你雖是皇上的吩咐,但也是醫者的本分,你著實不用這般客氣的。”
“并非客氣,而是真的感激。”三皇子靠在椅背上,嘆息一聲道:“我如今經歷了這些,才算是真正看透了人情冷暖,知道了人心險惡,從前我一味的只知道口頭上逞能,從不會將事情在心底里翻來覆去的多想幾次,沒有小心翼翼的斟酌著,是以才惹了這樣的禍事來。幸而我并未落下殘疾,這已是上天寬宏,往后再遇上事,我是絕不敢再沖動了。”
三皇子說這些,便是和齊妙交心。齊妙和白希云不想參與到皇子之間的爭奪之中,是以從前聽見這些,是從來都不會回應的。只是現在情況卻與往日不同。
齊妙笑道:“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也不必太將此事掛心了。不過說來我也有日子沒入宮去看看了。宮里的娘娘們都好嗎?”
三皇子笑道:“還不都是老樣子,宮里的歲月難熬,人人不都是那樣么。”
三皇子說到此處,忽然傾身向前,對一直沉默的白希云道:“白大人,我知道你與德王殿下關系親密,也知道我現在要是說一些什么不利于他的話就屬于小人行徑妄圖挑撥離間。但是我這位皇兄的性子,想必你也清楚,他陰險的很,手段又毒辣,我看你們二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他看你時的眼神可胡從前不同了。你要小心行事才好。”
白希云想不到三皇子竟會當面提醒,仔細想想,或許朝夕相處的兄弟,且有存在明顯的競爭關系,二皇子與三皇子彼此之間對對方的手段會更加清楚吧。
他也不多反駁,因為對方既然已經看出來端倪,他就是反駁也沒有用,就只笑著點頭:“多謝三殿下提醒。”
齊妙給三皇子看過脈后,三皇子便也告辭了。
齊妙和白希云回了內宅,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齊妙這才道:“我看徳王的情況十分古怪,是不是他又得了什么證據了?”
“應當沒有。姚媽媽才剛遞了話來,說是這段時間徳王并未登門。”
“姚媽媽可信嗎?”齊妙對姚媽媽很是懷疑。
白希云道:“她雖然是跟在老太君身邊的老媽媽,對老太君忠心耿耿,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沒道理大難臨頭,這些仆婢們還做什么忠貞,姚媽媽雖然被我收買了,屬于利益交換,照例說這種關系是最不穩固也是最穩固的,是以你不用擔心,她說的話我是信的。”
齊妙點頭,道:“我知道你聰慧,也信你的判斷,那日徳王與王氏說了什么雖然不知,但是他對老太君卻是一反常態的關心了。我當時就覺得不好,今日再見他面對咱們時候的態度,我這一顆心就更加七上八下了。”
白希云嘆了口氣,燭光明滅之下,齊妙嬌俏的容顏仿若都會被蒙上了一層柔軟的輕紗,朦朧之下越發顯得她擔憂的神色讓人心憐。
“到底是跟了我委屈了你。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竟從沒給過你太平的日子。”
齊妙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都說了多少次,這樣生分的話往后在不許說了。夫妻本就是一體的,沒道理我只能沾你的福,卻不能與你共患難吧。那樣我成了什么人了?你當我會與苗氏和齊婥那樣嗎?”
苗氏如今雖還住在白永春給租賃的宅子里,但因為最近白永春手頭上不寬裕,也并未出手闊綽的送苗氏一些什么,據白希云手下的探子說,苗氏已又認識了旁人。
齊婥則是被齊將軍抓回了府里。正籌備這與蘇家的婚事。想來在過不久就能吃到齊婥的喜酒了。
苗氏和齊婥二人,彼此應該為最親近的人,畢竟偌大的將軍府里,他們兩人是有血脈關系的親母女。但是現在呢?據說苗氏幫不了齊婥,齊婥大發雷霆,發誓再不與苗氏這樣水性楊花的人來往,也不肯認苗氏為母親了。苗氏雖然疼惜女兒,可是也被傷了心。這二人關鍵時刻彼此拆臺,竟然不來往了。
白希云掐了下齊妙的鼻尖兒,笑道:“渾說什么,難道我是那等有眼無珠的人?我這樣說,不過是因為我的愧疚和自卑。“
“真是奇了,堂堂大周朝的太子少傅大人,居然會面對我一個小女子自卑。”
白希云將齊妙擁入懷里,嘆息道:“傻丫頭,你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好,又有多少人羨慕我還有這樣的好運能夠娶到你。”
“這好運,還要感激白老爺他們呢!”齊妙將臉埋在白希云懷中,禁不住笑了起來。
白希云給宮里遞了折子,很快就得了傳話,次日,就帶著齊妙和元哥兒登上了預備好的馬車,直奔著萬貴妃的永壽宮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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