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暮說到底也只是個尋常的青年人,原本以他安陸侯府嫡出公子的身份,就算不能迎娶什么公府的千金,最起碼與安陸侯府同樣身處侯門的嫡出小姐也該是配得上的。
可是現如今呢?
侯府不是侯府了。他還要苦苦的考功名。家里都快被他爹敗光了,現在還要他低三下四的來求人幫忙,對方還不肯幫。他甚至連娶媳婦兒的銀子都沒有。如此落魄,如此名聲盡毀的白家,又有誰家的侯府千金會答應嫁給他?莫說是這些人,就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估計也不會看上他了。
他現在真正是前途渺茫了。
如果白永春不被救出來,就在牢里關一輩子,其實也未嘗不是意見好事。至少他不會再外面惹是生非帶累全家了,也不會到處尋花覓柳勾搭小媳婦俏娘子了。他可以安心的考功名,安心的努力了。
思及此,雖然心中還氣氛白希云的高貴冷淡,但是心里卻在沒有了要救白永春的心思。
白希暮剛走,管鈞焱和駱詠就從后堂掀起暖簾來到前廳,各自落座。
“大哥,三弟,你們也看到了,白家如此做法,真真是氣數將近了,我往后也再不想和他們家牽扯上關系。”白希云聲音顯得十分疲憊,眉目微蹙,似有化不開的愁緒:“我只是擔心狗急跳墻,他們往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你擔心也是無濟于事,因為你與白家人根本就是兩類,你哪里能猜得到他們要做什么說什么呢?他們的那些奇葩的想法,等閑人是猜測不出的,再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駱詠搖搖頭道:“最好的法子,莫過于……”
話未說出口,只是用右掌比了個手勢。
管鈞焱看懂了,心直口快的道:“難道大哥的意思是讓二哥去殺了白家全家?”
白希云笑而不語。
管鈞焱被氣的翻了個白眼:“就算要殺人全家,這種體力活兒也是三弟你去不行啊,再說我這樣就說是要滅人全家?我的意思是要釜底抽薪,徹底解決問題!虧得你二哥不是你這樣的性子,若是你這樣的,怕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
“你,大哥說話也太不留情面了。我承認自個兒是一介武夫成了吧。”管鈞焱哼了一聲。
“你就是武夫!我可與你說,你做事兒要先問問我和你二哥在行事,你性子太急了。”
白希云笑道:“好了大哥,你也不要總是說三弟,其實三弟已經做的夠好了。沒有他,我不可能太平到今日。”
“我幫你說話,你反倒充好人。”駱詠大笑著道:“你這個壞家伙!”
兄弟三人笑鬧了片刻,白希云才道:“說笑歸說笑,白家的事此番我不想理會了。就讓事情順其自然吧,順天府愿意將白老爺如何治罪都隨他們去。”
“若是現在放了人呢?”管鈞焱問。
白希云笑道:“難道他被放了出來,我要是想治他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管鈞焱聞言再度笑了。
駱詠道:“有了三殿下說的那番話,我想順天府也該不會那么快就放人的。畢竟上頭的意思也要看的。”
白希云只是笑著,并不言語。
然而三天后,事情卻照著最不可能的方向發展了。管鈞焱竟然一語成讖。
“白老爺被放出來了?”在所有人都覺得而不可思議。
三皇子明明已經那般表態,且白永春所作所為也是真實做過并未有人栽贓,為何他還會被放了?!就那般放了!?
齊妙與白希云對事了一眼,都覺得事情極為蹊蹺。
“咱們不好巴巴的湊上前去問,但是可以背后打聽清楚啊。”齊妙道:“他絕對不會平白無故被放出來,定然是白家求到了什么人。”
白希云拉過她的手怕了拍,笑道:“這等事我自有辦法處置,你不要為此而掛心。如今月份越發的大了,你在家中就要越發仔細留神。”
齊妙便乖巧的點點頭,任由斜插在腦后的珍珠步搖晃動出一道淡雅的光影。
白希云看齊妙的嬌顏是越來越上癮的,只是外頭還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處置,他不能完全留在家里陪伴齊妙。
白希云去求了管鈞焱,請他暗地里探查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管鈞焱帶回來的消息,卻讓白希云皺了眉。
“他們家怎么會和徳王家車上關系……阿焱,你確定是德王殿下私下里去找了他們?”
“我確信。那是我今日親眼所見,只是德王殿下行事比從前要縝密的多,身邊帶著高手,我怕打草驚蛇,便沒有靠近。”
白希云凝眉沉思,修長的指頭一下下的敲打著桌面,心里卻有暗影漸漸擴散,一種莫名的不安漸漸擴散開來,讓他感到了山雨欲來的趨勢。
“事情不大妙。徳王與我關系親密,自然是最看不上白家人的。但是此番他特地放了白永春出來,還親自登門密談,我想他們唯一可以談的內容,便是我們的身世。”
白希云話音方落,一旁的駱詠和管鈞焱就變了臉色。
他們自然是知道白希云的秘密的。但是這件秘密,他們都打算吞在肚子帶進棺材里的,這種事情若是曝光出來,牽扯的就太大了,白希云如果都沒有做好這種承受龍顏震怒的心理準備,他們這些人就更要小心仔細。
白希云上次的鳴冤鐘事件已經成功的理清了自己的血脈,也打消了某些人的念頭和某些人的擔憂。二話你在也明明是相信了的白希云的,可為何,現在又去了白家,還放了白永春呢?
白希云道:“這件事先不能讓妙兒知道。她現在八個多月了,這兩日我瞧著她氣色就不大好,這個節骨眼兒便讓她專心的養胎吧,事情咱們能壓著便壓著,壓不住了便我扛著。”
“放心吧,我們都知道分寸。”
管鈞焱和駱詠就與白希云一同去了書房。
而此時的白家,金香園的正房內,下人們早都已經被打發的遠遠避開,屋內就只剩下了白永春和張氏,以及二皇子三人。
張氏早已經泣不成聲,哽咽著講述著當年的經過,最后道:“我真的不是為了攀龍附鳳才要編這種謊話,你真真的是我的孩子啊,你是我的骨肉啊!這么多年來,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卻不能靠近你,不能聽你叫我一聲母親,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煎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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