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春也并非完全不在意祭祀之事。紫ou閣w.Ziyou將祭田發賣出去的主意也著實是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做的決定。可是他都已經被逼迫到這個份兒上,又不可能將房產賣了帶著全家老小去找個尋常宅院住,那樣他還嫌丟不起那個人呢,如今他又能怎么辦?
現在被宗族的人圍起來戳脊梁骨,他已經窘迫的無地自容。偏偏白希云這個黑了心肝的,竟還趕著來看他的笑話。
“你好歹也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從前我都不知道,竟然是這么一個黑心爛腸子的,好歹白家也養了你這么些年,你自己飛黃騰達了,瞞著家里做了那么多的生意成了個首富,少不得你當初是用了白家的銀子才能夠出去做買賣吧?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你說理,你反倒現在撞上來嘲笑人。怎么沒見危難時刻你趕著回來伸出援手呢,現在你卻這里挑撥是非,你也不怕遭報應!”白永春怒瞪著白希云,對上他略帶嘲弄的眼神,怒火翻騰著越來越炙,朝著他臉上就啐了一口。
一番抱怨的言語,加上他啐人的模樣,惟妙惟肖的演繹出了一個市井潑婦。白希云想不到白永春不過是沒了官職丟了爵位,又不是不在做男人了,怎么還養出了這么一副娘們樣兒來。
白家的臉都要被他丟盡了。
白希云原本還想嘲弄一番,讓他知道知道厲害,現在看著白永春這個模樣,竟覺得膩味的一句話都懶得說,完全失去了方才來時看熱鬧的心思,只想速戰速決,趕緊回家去陪伴齊妙才是要緊。
“誰說我危難時刻沒有伸出援手了?”白希云沒了耐性,就連說話時語速都要比剛才快一些,轉回頭對白家宗親們笑著道:“大家不要驚慌。我雖然是當年夫人為了爭寵買來的孩子,與白家完全沒有血緣關系,可是到底如白老爺所說,我吃了白家不少的飯,現在我既有這個能力,就斷然沒有看著親族們被逼迫的連個落腳地兒都沒有的地步。”
白希云的話,等于給了白家宗親們一些希望。現在白希云首富的名聲雖然沒有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是他仕途上平順,深得皇帝、萬貴妃和二皇子的信任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在他們心里,白希云現在這樣厲害若是肯給他們想想辦法,付出個一分半分的力量,或許他們的生活情況能夠得到很大的改善。
白永春卻是一瞬間面紅耳赤。
“你什么意思!這是來打我的臉嗎!”他賣祭田,白希云卻來裝好人!
白希云冷笑道:“您可真是叫我無言以對。我不來,你說我忘恩負義,我出手,你又說我是打你的臉,你到底要我如何?從前覺得您到底是個爺們兒,就算犯了錯,也都是爺們的錯。現在呢?我瞧著您可真是越來越心細了。”
白希云雖然沒直接罵白永春大男人卻連娘們都不如。可是在場之人又哪里會聽不懂這言下之意?
有許多人敢怒不敢言的卻低著頭悶笑,方才抱著孩子痛哭的夫人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白永春面子上掛不住,當即暴跳如雷:“你這個不孝子!”
“您言重了,我早已不是你家的孝子。”
“你!好,你仁義,我卑鄙,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做好人,白家宗族這么多人,你還能都救濟過來?你要是不真正幫襯他們,我就只當你是個光會動嘴皮子的孬種!”
“我又不是為了你才買的這片祭田。”
白希云語音淡淡,卻好似帶有魔力,憑空傳出去很遠,周遭之人聞言都是沉默,場面一片靜謐。
白永春目瞪口呆,愣愣的瞪著白希云,許久才搖著頭,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說什么,你……”
這時候,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喜來帶著人到跟前來,給白希云行了禮,雙手將買地的文書和地契交給白希云,“大人,一切都按著您的吩咐去辦好了。”
“嗯。你辛苦了。”
“能給大人辦事,又是做好事,著實是小人的榮幸。”喜來說罷了就垂首站在白希云身后。這幅謙恭的模樣,與方才耀武揚威的來與白永春談生意的那個人完全相反。
白永春依舊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
而方才與白永春爭吵的族眾卻都激動起來,到了白希云跟前七嘴八舌的問道:“這些田地是你買了去?”
“白大人打算如何處置呢?”
“我們都根子都在這里,求白大人通融吧!”
白希云眼見著眾人如此激動,笑著擺手示意大家安靜,話是對著眾人說,可眼睛一直在望著白永春和白希暮,面無表情,語氣沉靜的道:“今日我買了白家的祭田,這一大筆銀子給了白家也算我報答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此其一。其二,祭田歸了我之后,你們就只當換了個東家繼續做事便是。我不會強迫趕走誰,當然,也不會強迫留下誰,去留都隨大家自己的意思。”
此話一出,眾人當真是群情振奮,不自禁的圍著白希云千恩萬謝起來,將面色鐵青的白永春和白希暮隔離在了人群之外。、
白希云與親族們一一說話,態度溫和,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凌駕之感,雖然為人矜貴氣度雍容,但這樣的人,只讓人想親近,絕對不會產生反感。就是從前與白希云接觸不多的人,如今也被白希云這樣行事作為打動了。
白永春是個什么樣角色,現在大家都已經一清二楚。所以白永春從前說的那些敗壞白希云的話,如今有了白希云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親眼見到了他是如何為人處世,大家還哪里有不明白的?
望著如同眾星拱月一般的人,白希暮藏在袖子著中的拳頭緊了又緊,臉色已經從方才的鐵青漲成了紫紅色。
這就是差距。這就是活生生的打臉!
他本以為白希云離開白家之后會越來越慘淡,從前也曾經對白希云動過憐憫之心。可是如今知道他不過是賤民所生被張氏換來爭寵的工具,那些在白希云被趕走之后滋生的愧疚情緒也一并煙消云散了。現在得知白希云竟然除了官場得意、情場得意,就連商場上也得意之后,些許的愧疚和兄弟情義現在也都被刺激的連渣滓都剩不下。余下的就只有憤怒和他不愿意承認的妒忌。
是的,他瘋狂的妒忌白希云!
為什么他們陪一起長大,從前就連健康的體魄都沒有,現在他們之間相差的會這么多?!
他一個賤民之子,卻在安陸侯府中霸占了世子之位這么多年,當初白永春奪走他的世子之位將人趕走時,他還曾經動惻隱之心。
如今想來,他真是天下第一的傻瓜。
白希暮瞪視著白希云的眼神仿佛能一瞬冒出火來。
白希云自然知道這會子白希暮正瞪著他。而對方心里的想法,他也猜得出個大概。
看來白家人到底還是相似的。這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白希云又與宗親們聊了一會兒,婉拒了留飯的邀請,告訴他們不必擔憂只管放心的生活,便叫了人轉身要離開。
白永春懷里揣著的銀票就像是帶著熱度似的,奮力的灼燒著他胸口的皮膚,讓他疼的眉頭緊鎖。
他想破口大罵,但是他也知道,現在自己不論說什么做什么也都于事無補,需要從長計議。
白永春無奈之下,就只能叫了白希暮先回府里去。
白家聽說了祭田已經有了銷路,今日白永春就是和白希暮去辦這件大事的,是以老太君拖著病體大清早就爬起來等,張氏和白希汐、白希瀾也在一旁伺候著。
這一陣子,白家過的不好。張氏也因白永春在外頭搞上了苗氏的事與他大打出手了幾次,甚至一次白永春寫了休書,差一點休了她。
張氏是有些害怕的,被休棄回去,她不敢肯定在張家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
但是骨子里的傲氣又不允許她這樣窩囊。
幾番夾攻下來,張氏也病了一場,現在也沒好利索,身體大不如前了。
張氏又恨著老太君幫襯白永春去外面搞野老婆,是以現在就只干坐著,連一句話都懶得與老太君說。
老太君看出張氏拉長了臉,心里對她自然十分不喜歡,也懶得開口。
白永春和白希暮回來到了錦繡園時候,看的就是滿室凝滯沉默。
白永春心里煩躁的很,但是他好歹也略微顧及老太君的身子,不好再叫她動氣,是以白永春堆出笑容,從懷里拿了銀票出來。
“地已經賣出去了。這是兩千五百兩銀票。我仔細看過了,都是即時可以兌現銀子的。”
老太君面色復雜的點了點頭,掩口咳嗽了好幾聲。
張氏則是將臉別開。
倒是白希汐不諳世事,不懂得那么多,笑著奉承道:“還是爹爹有本事。”
白永春被奉承的心里熨帖的很,剛要說話,卻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冷哼。
白希暮眼中有藏不住的鄙視:“你怎么不說說,是誰買了咱們家的祭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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