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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聞言,倏然抬頭看向萬貴妃。她在萬貴妃的眼中看到了絲毫不掩飾的關切和笑意。萬貴妃生的極美,即便如今已經有了年紀,可歲月對她似乎十分憐愛,并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跡,是她成熟優雅的韻味則是歲月給她的恩賜。此時她不必多言,齊妙只看著她的雙眼,就已經能理解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顆心終于安穩的放下了。
看來萬貴妃并不懷疑白希云的身世。
只要萬貴妃不懷疑,萬家不懷疑,那么她和白希云在背后就多一個助力。
“多謝娘娘。”齊妙燦然微笑。
“不必客氣。你如今身子重,要照顧本宮的脈象,又要照看三皇子,家里還有個受了傷的,著實是辛苦的很,你也要仔細注意,不要磕碰到,一些該吃的不該吃的平日里也要多注意。你自己就是學醫的,本宮也就不多啰嗦了。想來你都懂得。”
“是。娘娘,我會照看好自己,也會照顧好阿昭的。”
萬貴妃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你在,本宮自然放心。”
簡單的一句話,婆媳二人已是交了心。齊妙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二人便閑聊了片刻,齊妙不想萬貴妃為了不能改變的一些事擔憂,是以故意避開了那些令人心里不愉快的話題,就只揀選一些輕快的來說。
聊了片刻,萬貴妃就問:“三皇子的腿現如今如何了?”
齊妙道:“坐腿上固定用的石膏還沒有拆,暫時還看不出情況,不過因當時只是骨裂,我又已經為三殿下正了骨,有石膏固定,應當無礙的。右腿的傷勢麻煩一些,不過今日我去瞧瞧,若是可以的話就打算為傷口拆線了。想來并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娘娘大可以放心。”
萬貴妃點點頭,道:“三皇子是個心思直白純凈的人,并不是什么奸詐之人,你當盡力醫治才是。”
齊妙聽聞此言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萬貴妃就算不為了除掉障礙而除掉其他的皇子,至少也會盡力置身事外不去攙和那些不該參與的事情的。
只是沒想到,深宮之中掙扎多年的萬貴妃,在鐵腕之下還能夠保留一顆公正溫柔的內心。到底是阿昭的生母,阿昭那樣好,他的母親怎么會壞呢?
齊妙連忙點頭道:“是,我一定盡力。”
萬貴妃便嘆息著道:“雖然很想多留你陪陪本宮,不過你既然有要是在身,還要去給三殿下診治,本宮就不多留你了。你快些去吧。早些弄好了,也可以早些回府去。”
齊妙笑了,萬貴妃分明是擔心兒子,偏偏自己只能拘在宮里不能出去,又不敢過分的表達出自己對兒子的擔憂,就只能遣她去。
對于如此無奈的母親,齊妙一顆心都要被融化了,理解體貼之余,倒是暗暗下了決心,要把握一切機會好生孝順萬貴妃,白希云不方便總是來內宮走動,但是她可以借請脈的機會多多走動啊。
齊妙就笑著道:“我明白了。待會兒為三殿下診治過后就會命人來給娘娘傳話,我也會今早回去照顧阿昭的。”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果真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孩子。萬貴妃如今對齊妙更加喜歡了,便點點頭道:“外頭下雪了吧?路上滑,叫抬轎的內侍都仔細一些。”
“謝娘娘掛心,臣婦這就告退了。”
齊妙收起了脈枕,恭敬的給萬貴妃行了禮,隨即躬身退下。
到了殿門前,隨行入宮的玉蓮正拿著齊妙的一件白兔毛披風抱著手爐等候著,見齊妙出來,忙迎上前去:“夫人。”
接過齊妙手中的行醫箱放在一旁的美人靠上,展開披風將齊妙裹的嚴嚴實實,又將手爐塞給她,道:“夫人,咱們現在去三皇子處嗎?”
“嗯。”齊妙點頭,剛要吩咐玉蓮去預備轎子,一旁已經有萬貴妃宮中的小宮人來回話:“回齊大夫,轎子已經預備得了。”
“好。勞你代我謝過貴妃娘娘。”
“是,奴婢一定將話帶到。”小宮人回了話,就上前來與玉蓮一左一右的扶著齊妙下了丹墀,護送著齊妙上了轎子,這才去給萬貴妃回話。
三皇子處還如同往日一般的安靜,齊妙放一進門,三皇子身邊的小內侍小六子就急忙迎了上來,行了禮后客氣的道:“三殿下才剛還說今日下了雪,路上不好走,齊大夫想必不會來了,奴婢就說齊大夫關切三殿下的身子,哪里會不來呢。”
齊妙笑道:“今日檢查一番,若是傷口還好,就該拆線拆石膏了。我哪里能不來。”
小六子眼睛一亮,笑道:“拆線后我家殿下的腿就可以走動了嗎?”
“還要看情況而定。待會兒你去照著這單子先給我預備東西來。”齊妙一吩咐,身旁的玉蓮立即從袖袋中拿了一張齊妙在家里寫好的單子出來雙手遞給小六子。
小六子雙手接過,忙給齊妙行禮道謝:“奴婢這就下去預備。”
另有宮人上前來為齊妙掀開了夾住的深藍色福壽不斷紋暖簾。
齊妙進了屋,將披風交給宮人收好,就提著行醫箱進了室內。
三皇子正坐在臨窗的暖炕上,肩上披著一件靛藍色的素緞小襖,腿上蓋著淺綠色的錦被,正手捧著一本書看。
見齊妙來了,三皇子便放下書看來,笑道:“你來了。”
三皇子傷勢見好,氣色也好了許多。齊妙笑道:“看來這兩日你過的很好。”
“是啊,我過的很好,可是你就過的糟糕了。”三皇子搖頭道:“這都眼下年關了,想不到你婆家里竟然鬧出這么多的事情來,又是生意失敗又是打鼓上公堂的。都沒叫你們消停。白子衿的傷勢如何了?”
看來白希云的這一樁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齊妙笑道:“傷勢還好,怎么也要用一段時間的藥。”
“哎,他也是個可憐人。”三皇子重重的嘆了口氣,“我都想不到,他那樣可憐的身世,是如何能夠成長為今天的太子少傅的,以前你們在白家住的時候,就沒少受苦吧?”
“子不言父過,雖然安陸侯夫婦不是我夫婿親生父母,可到底也有養育之恩。”
見齊妙這樣說,三皇子心底里對她就生出許多的聯系和贊許,雖然說《女德》《女訓》等書是時下女子必讀之書,可是真正做得到的閨秀又能有幾人?齊妙這般豁達孝順,又才華橫溢醫術卓絕容貌出眾,當真是當世女子中的翹楚。
三皇子一想到聽小六子說的那些現場情況,再聯想這一對可憐的夫婦,心里憐惜之情大盛,若不是站在不同的陣營之上,他都想去給他們鳴冤說情,可是他們確實二皇子的人。
不過,即便他們是二皇子的人,他的命別管為了什么卻是齊妙救的,這個恩情她就會銘記于心。
三皇子一想到白永春一家子的所作所為就來氣,哼了一聲道:“那種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不用往心里去,不過你們也要小心,他們能折騰出的卑鄙花樣多的是,叫你防不勝防,你看我腿不就是么,有心算計無心豈能盡數防范?你懷著身孕,可別著了小人的道。”
齊妙聞言溫暖的笑了。果真如萬貴妃所說,其實三皇子是一個極為淳善的人。
“是,我知道了。”齊妙將脈枕放下,三皇子立即配合的伸手過來,齊妙仔細診治過,起身做到了另一側炕沿,道:“三殿下,你的脈象無礙,我瞧瞧腿上的傷勢,若是好了,今日就可以拆線拆石膏,往后你就可以慢慢的鍛煉走動了。”
“這么快!”三皇子驚喜不已,當即樂不可支撫掌大笑:“好好好,叫我像個娘兒們似的臥床我早就受不了了。”
齊妙聽他說粗話,抬眸白了他一眼。
三皇子有些抹不開的撓了撓頭,他還不是被個娘兒們救了么。
不免有些訕訕的笑了起來。
齊妙撩起被褥,仔細查看過后,笑道:“三殿下到底年輕,身體底子又好,加之我師門的好藥,如今已經恢復的極好。”
這時候小六子已經捧了齊妙要的東西進來。
許是才剛小六子籌備東西的時候,因為太過于歡喜,竟將三皇子要拆線拆石膏的消息傳了出去,吳妃娘娘問詢第一個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徳王和四皇子。
齊妙眼瞧著這么多人都涌了進來,不免有些頭痛,責怪的嗔了小六子一眼。
小六子面紅耳赤的撓頭,腰彎的低低的。生怕齊妙當著主子的面說什么,他就會被責怪了。雖然自己的確是不穩重做錯了事。
齊妙卻理解一個小內侍的苦衷,她生來不是奴役旁人的人,在她眼里人人平等,且小太監過活的不容易,她便將此事壓下,也不多言,起身來給吳妃、二皇子和四皇子行禮。
吳妃雙手攙扶,拉著齊妙的手道:“齊大夫,我兒沒事了嗎?確定沒事嗎?”
“吳妃娘娘不要焦急,三殿下沒事的。”
“母妃,你別緊張,大風大浪咱們都經歷過來了,當日我那樣嚴重的傷勢,若是沒有齊大夫,恐怕現在兩條腿都已經截肢了,能不能活得下來還兩說,如今我性命無憂,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