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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鄉巴佬
(今天三更)
付安杰拍案而起,怒指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失態了,失態了。”何易裝著慌張模樣,急忙道著歉。
場面一時冷了起來。
付安杰瞪著他,一點沒有就這么算了的意思。
這時,云綽站了起來,對西門昌拱手道:“真是抱歉啊西門城主,我二哥是鄉下人,沒喝過這么好茶水,才會如此失態,讓大家見笑了。這位……付什么大俠,剛才對不住啊。要不,小弟給你擦擦臉”
說著,她還翻手取了塊繡著茉莉,花香陣陣的手帕來,作勢就要上前去。
“不必了!”
付安杰甩手怒哼一聲,自己擦去了臉上的茶水,低罵了一句:“鄉巴佬,死變態!”
何易怪異的看了一眼云綽,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種女兒家用的東西。此時云綽也剛好看向他,眼中盡是得意之色。
這個姓付的,自恃在聽瀾宗三代弟子里天賦名列前茅,總不把別人放在眼里。西門昌雖然只是個沒有筑基的聽瀾宗外門弟子,但卻深得宗主摩夷真人厚愛,實際地位不比宗門里的金丹真人低。
不過總會有些自以為是之人,認為力量就是一切,有點小小成就,就眼高于頂,不知分寸。
西門凡愛說話,醉酒之后更是講得滔滔不絕,把他知道的許多事情都統統告訴了何易他們。羅靈和付安杰,自然也包括其中。他對前者的描述,是比親姐姐還親,除了爹娘最疼他的人;而對于后者,則說腦子少根筋的笨蛋,要不是他們一家嘴上積德,早被聽瀾宗逐出師門了。
這次親眼一見,他們可算知道什么叫做腦子缺根筋了。這種人,也就西門昌的隨和脾氣,能忍得了他。
“咳咳……”
客廳里氣氛有些不妙,西門昌干咳一聲,對聽瀾宗兩人道:“付少俠,還有羅侄女,你們既有要務在身,不如先隨我去庫房取了藥材,然后再準備用膳,如何”
付安杰冷著臉。羅靈點頭應道:“晚膳就不必了,師祖急著要這些藥材煉丹呢,這次也多虧了西門叔叔門路廣,才能這么找齊藥材。方才師弟無禮之處,還望西門叔叔海涵。”
“應該的,應該的。”西門昌笑著。離開之前,他又對何易三人道:“三位先坐,在下去去就回。小混賬,好生招待三位貴客,不得怠慢。”
“好的爹,我知道了。”西門凡乖乖點頭,又沖羅靈眨了眨眼,道:“靈姐,下次有空記得來找我玩兒。”
“嗯,過幾日有空了就來找你。三位道友,告辭了。”她回了西門凡一句,而后向何易等人拱手作別。
三人不由感慨,唉,同樣是一個師父教的,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他們還未回話,卻聽付安杰說了句:“三個鄉巴佬,兩個廢物,你還如此上心,累不累。”
他這話完全沒有壓低聲音,在場之人除了白鶯鶯,無不聽得清清楚楚。
常樂皺了皺眉。
何易跟云綽心里也很不舒服,不過他們來到這里只是為了安心修養,不愿多招惹是非。以他們的心智,自然也不會因為一點口角就跟人打起來。再者說,人家西門昌都沒說什么,他們沒有理由去多管閑事。
城主領著兩人走遠之后,酒意還沒完全退去的西門凡哼哼兩聲,說道:“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我爹攔著,早跟摩夷真人告他去了。”
父子一同被人罵做廢物,要是別人早氣瘋了,這西門昌,也是修養得極好。
“三位大哥,讓你們見笑了。”他苦笑一聲,說道:“可恨我沒有紫府,不能修煉,才會讓我爹蒙受這種恥辱。唉……”
一心向往修仙的人卻沒有丹田,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平日里的嬉皮笑臉,也不過是裝給別人看的罷了。
三人看在眼里,多少有些不忍,但也沒有辦法。丹田,不是說給就能給的。除非,他跟何易一樣,走苦修之路。
“二哥,要不你來當他師父”云綽不懷好意說道。
“我自己都沒什么成就,拿什么來教別人更何況,靈虛八大功法,是不能外傳的。”何易回道。
“漂……云大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何大哥可以教我修煉嗎”西門凡察覺她話中的意思,驚喜的問道。
何易頭一搖,還沒反對,云綽就先說了:“對呀,我二哥看上去雖然是個筑基修士,但其實就算不用真元法力,他也比一般的筑基修士厲害呢。”
“真的”他驚喜道:“不用法力,就是說沒有丹田也可以了太好了!師父在上,請受……”
西門凡說著就要跪下,何易連忙托住他,瞪了云綽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很想修仙,但我所修煉的功法是不能外傳的。而且,這條路無比艱苦,每天都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雖然挺想幫他,但門規他也不敢違背。門派是有底線的,一旦觸及底線,就算林炎之是道尊跟前的大紅人,也未必保得住他。
“何大哥,我拜你為師,做了你的徒弟,你教我就不算是外傳了。我不怕吃苦,就算修煉再困難,我也一定會堅持下去的!”西門凡握著拳頭,希冀的看著他。
何易不禁莞爾。
他一個聚魄期的苦修,連七魄凝練,肉身空明都沒達到,怎么當得了別人的師父而且他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根本沒時間教他。
“二弟走的是苦修之路。苦修,就是錘煉肉身,發掘神通的修仙之路,修行過程比金丹大道要艱苦太多了。”一直沉默的常樂忽然發話了。他看了看何易,又看了看西門凡,說道:“就算你想走苦修路,二弟是肯定教不了你的。一來沒有時間,二來,有門規束縛。如果你真的有誠意,我倒是有苦修的功法可以給你。只不過無人教導,一切都要你自己摸索,一旦走錯了,只恐萬劫不復。”
“我不怕,我不怕!常大哥,我求你,把功法給我吧!”西門凡忽然跪倒在他身前,苦澀道:“就算是萬劫不復,我也不在乎。這些年來,我和爹娘都已經失望了無數次。我想修仙,我想走出這小小的方緣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知道,其實聽瀾宗和摩夷真人,也只是世界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勢力而已。常大哥……”
客廳里靜了一會兒。
常樂沉默少頃,還是翻手拿出一枚玉簡,遞給了西門凡。
他說:“這是《空玄金身術》,若是你真的有毅力,忍受得了痛苦和寂寞,百十年后或許可以練出空玄金身的神通來。這功法,本是帝國權貴麾下的死士才能修煉,我將它給你,也不是白給。”
“常大哥有什么要求但說無妨,只要我有的,我能做到的,絕無半個不字!”西門凡目光堅定。
“我只有一個要求。等你悟了神通,要南下去一趟星河帝國,到將軍府來,為我效力二十年。”胖子淡淡道。
二十年,對于修仙者來說,很短暫。
西門凡聞言驚喜道:“沒問題,沒問題,別說是二十年,只要我能活得夠久,兩百年都行!”
接過玉簡,他一蹦三尺,樂得不可開交。
等了十幾年,終于等到了修仙方法!盡管這不是傳統的金丹大道,但只要可以變強,可以像摩夷真人那樣受人敬仰,自由來去,就夠了!
見他如此高興,何易也不由會心一笑。
當他第一次拿到《玄門初解》和《毗盧經》的時候,心情其實也差不多。
“想不到大哥身上居然還帶著苦修功法。家族子弟,果然不一般呢。”云綽有些吃味地說道。
隨身帶著各種功法,幾乎沒有什么用處,而且一旦不小心讓別人奪去了,還會影響道統傳承。也只有常樂這種身世高貴的將相之子,才能不把尋常功法放在眼里,隨意攜帶,贈人了。
還處在興奮之中的西門凡一聽她的話,立刻反應了過來,問道:“帝國權貴常大哥……是什么人”
“說出來怕嚇死你。”云綽勾勾嘴角,道:“我大哥家里的后花園都比這個方緣島大,你說他是什么人”
“呃……”
西門凡啞然。
他知道方緣島并不大,也知道大海深處還有更大更廣闊的世界,但是對于山海界的認識,卻很淺薄。
這個僅有幾百里方圓的方緣島,其實也就萬仙大陸一個小城市的范圍而已,能夠有聽瀾宗這種元嬰真人坐鎮的修仙門派,已經算是發展得比較好的了。但,小地方畢竟是小地方。這里既沒有渡劫的化神仙人,也沒有苦修的功法,甚至于,連對整個山海界的認識,也相當匱乏。除了少數的那幾位真人,余者也就知道一個北海而已。
索性閑來無事,三人干脆一邊品茶,一邊為他講述這個浩瀚的世界,到底有多么大,多么精彩。
很多時候,常樂和云綽說的東西,連何易也不曾聽說過。
就像那星辰之海,兩千多萬里的范圍,居然都是不可飛行的!因為天空中每時每刻都有雷云籠罩,一旦飛起,哪怕是萬象仙人,都會被轟成渣滓!還有那星河帝國,立國近萬年,常黎居然只是第二任大將軍,而帝君,更是從未變過!那個無比強盛的帝國,占據了天元大陸近半的土地,放眼整個山海界,也是第一無二的超級霸主!
西門凡聽得目瞪口呆。
貌似,剛才還有人說他們是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