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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業，明人不說暗話，本問你，”李承乾直接從椅上起身，徑直走到郭業跟前，壓低著嗓問道，“如今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賀蘭楚石逃婚，謠傳侯君集之女奇丑無比跛足母夜叉之事，應該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郭業心里一驚，暗道，臥槽兒，這小是怎么知道的？
不過他表面仍是鎮定自若，搖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李承乾，問道：“殿下，我怎么就聽不明白你的話呢？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嘴角噙笑，繼續說道：“你是想挑撥璐國公府和賀蘭家的不合，讓侯君集與賀蘭橋山兄弟二人徹底決裂，是吧？”
“呵呵，殿下別自以為是了，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郭業這時也沒了好脾性，冷笑道：“好像我跟殿下并不熟稔吧？怎么從你這話聽來，好像很了解郭某人似的呢？”
李承乾聽罷也不著惱，繼續自顧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郭業，你知道本在被廢圈禁在皇莊的那段日里是怎么熬過來的嗎？父皇下旨，不得我踏出皇莊半步，呵呵，那種漫長而又寂寞空虛的日，真不是人過的。有時候本總以為自己是個活死人，一個行尸走肉一般的活死人。恰恰也是在那段無聊賴的日里，本通過研究你的升遷履歷，還有處事手段行事作風，終于才了解了一個真正的郭業。”
郭業心里沒來由生起一陣對李承乾的反感，有病吧？研究我干什么？
“你肯定在想，我沒事兒研究你干什么？對吧？”
李承乾看了一眼，神情像是瘋一般地五官扭曲起來，怒笑道：“我研究你當然有我的目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戰不殆。至少，本要知道，為何我屢屢被你耍弄于鼓掌之中。嘿嘿，郭業，本折在你手里，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郭業聽著李承乾瘋一般的自說自話，冷眼以對地嗤笑道：“殿下真是煞費苦心了，你如果當初肯將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你豈會落得個被圣上廢黜的下場？”
“嘿嘿，廢黜又如何？時勢造英雄，機緣巧合，本不是又回來了嗎？吃一塹長一智，郭業，本不會再走以前的老了。哈哈哈哈……”
李承乾獰笑一番說道：“通過你以為的處事手法，我這兩天在探聽了解賀蘭家與侯家之事的過程中，竟然發現跟你以往在隴西、在揚州的行事手法如出一轍。嘿嘿，雖然找不到賀蘭楚石，就無法證明你就是那個幕后挑撥唆使之人，但本相信，你就是那個別有用心之人。這點，你不能否認吧？郭業!”
郭業此時不得不又高看了李承乾份，尼瑪的，這小還真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了，絕非昔日的吳下阿蒙了。
不過他也從李承乾這兒得到了警醒，看來自己這次真是疏忽大意了，竟然老瓶裝新酒，被李承乾這個廢物給識破了。
盡管他嘴上不承認，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認，李承乾猜得一點都沒錯。
不過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在他們沒有找到賀蘭楚石之前，他是不可能承認這件事情是他一手操縱的。
隨即，他嘴硬如鐵地搖頭道：“殿下憑著手法的相像就推斷出是我郭業在后面搗鬼？你這也武斷了吧？”
李承乾道：“武斷不武斷，郭業你自己心里總該有數吧？”
郭業繼續強硬到底死不承認，聳聳肩無所謂道：“殿下你也別在這兒瞎猜了，不知道還以為您是刑部官員呢。如果你覺得有證據，那就大可以跟侯君集，還有賀蘭橋山說是我在背后搞得鬼嘛。我看他們能拿我怎么樣，難不成我郭業還會懼了他侯君集不成？真是笑話！”
李承乾搖頭道：“嘿嘿，如果本有心要將此事告訴侯君集，我今日又豈會登門造訪？”
郭業不屑道：“恐怕殿下也是因為找不到賀蘭楚石的下落，沒有足夠的說服力來證明這事兒是我干得。所以跟侯君集說了也半點用處都沒有吧？”
李承乾道：“那我將此事告訴我祖父呢？你明明替我祖父辦事兒，明明知道侯君集乃是我祖父此次計劃中的關鍵人物，明明清楚賀蘭橋山對于此次舉事的重要，卻還要挑撥侯君集與賀蘭橋山之間的不和。如果我祖父知道了此事，郭業，你覺得我祖父還會相信你嗎？你認為你那兩個好朋友還能有活下來的理由嗎？”
這下，郭業終于無法泰然處之的佯裝下去了。
隨即，他霍然起身，直視著李承乾，冷冷問道：“，你？”
“不要急，不要動怒。”
李承乾陰笑道：“急急燥燥，這可不是你郭郡公的為人處事之風啊？嘿嘿，其實本想要和你合作一番。”
郭業盯著李承乾那陰惻惻的俊秀面龐，皺眉問道：“什么合作？”
“我要你替我祖父辦事的同時，暗地里嘛——”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沉聲說道：“暗地里，你必須效忠本。”
郭業一聽，心里樂了，看來這小跟他祖父李淵也不是一條心啊。
隨即，他問道：“殿下，難道你就不怕我表面敷衍你，事后將事情稟報給上皇嗎？”
李承乾置之一笑，說道：“郭業，你是個聰明人。你為我祖父辦事，那也是受他要挾，并非心甘情愿。所以，以你的聰明才智，你也應該預料得到，我祖父還有魯王等人在事成之后也不可能會對你倚為心腹。因此，事成之后，你只有一個下場——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明白了嗎？”
說到這兒，李承乾頓了頓，眼中放著熾熱地說道：“你只有效忠本，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功名利祿，甚至封疆一方，任君取之。”
郭業微微低下了頭，假裝著考慮權衡，隨后抬頭看著李承乾，問道：“你想讓我做些什么？”
李承乾稍稍一愣，然后滿面大喜，逐字逐字地發狠道：“本希望你繼續得到我祖父的信任，在他們舉事成功之后，本要你大開殺戒，將我祖父，魯王他們，還有侯君集等一切不受本掌控的臣，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真狠！
喪盡天良的狠！
郭業盡管早有了心里準備，還是被李承乾這番瘋狂的舉動給驚到了，下意識地脫口問道：“殿下，若沒有你祖父和魯王他們的籌劃，若沒有侯君集等人的呼應，你又怎能從廢黜圈禁的皇莊中重新，重新擔任儲君，甚至將來繼承大統。你與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承乾打斷了郭業的話，反問道：“郭業你是想問，本為何這般忘恩負義，對嗎？”
郭業直言不諱地點頭道：“是，他們之所以這么費盡心思的，就是要你重新回到的寶座，將來讓你繼任九五，坐擁整座大唐。你這么做，又圖的什么？”
李承乾冷冷笑道：“因為，本不想做傀儡！”
一言既出，郭業再次高看了李承乾幾分，心中暗道，原來你小也不笨，可惜啊，從一開始，你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