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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快看,打起來了,哈哈,打起來了!”
魏叔玉興奮地揮舞著雙臂,哇哇一陣兒叫道:“對,干死他們,搞死班的書呆。長孫公,打得好,打得蕭廷這王八犢滿地找牙,打得他爹都認不出他是誰!!”
“次奧,揍啊,杜荷,你倒是打啊,這個時候還擼個毛的袖!”
“我的天,房遺愛,你他娘的是孬瓜啊?被人打了臉,你捂個屁啊?趕緊還手啊,不行上去咬死他***。”
瘋了!
魏叔玉瘋了!
書班和班的兩幫人都瘋了!
整個木拱橋之上,兩幫人馬撕扯扭打在了一起,沒有了半分國監的風采,哪里還有讀書人的矜持。
斯掃地,莫過于此!
郭業看著手舞足蹈,興奮至,滿臉泛著紅潮沁著顆顆細汗的魏叔玉,不滯搖頭,暗暗啐罵道:“魏叔玉這小心理也真夠扭曲的,自己的同班友跟人家掐起來,他竟然不上前幫忙,反而在后頭看得津津有味,入戲如此之深。***,這不是混蛋嗎?”
此時的小橋,因為兩方幾十號人馬的推搡撕扯,早已不受重負,顫顫巍巍搖搖欲墜,咯吱作響。
小橋晃蕩,橋上混亂成一片,郭業早已分不清到底哪些人是書班的那群敗家玩意,哪些又是整日曰詩云,斯斯的班。
就在這時,突然從后頭傳來一聲暴喝:
“住手,統統住手!”
郭業循聲回望,咦,這不是國監主簿盧敬宗嗎?
好嘛,教導處主任親臨現場,來了。
盧敬宗并不是一人獨來,而是帶著十幾號人前來,郭業猜測這些人應該就是盧敬宗這個主簿麾下的錄事官之類,而且還有幾個糟老頭,應該是負責各科的博士。
他在猜間,盧敬宗立馬吩咐身后諸人道:“幾位博士,請上前喝止你們兩班。還有,諸位錄事官也不要閑著,統統給本主簿上前拉架。若有人膽敢不聽違逆,立馬逐出國監,決不留情!”
“喏!”
十幾號人齊聲應罷后,紛紛擠上了小橋,彼此拉著各班的員。
而幾名錄事官,更是將兩班中各自領頭的圍困住,長孫羽默與蕭廷紛紛被止住了手腳。
帶頭大哥都住了手,再加上國監的博士與錄事官都出動了,這些當小弟的自然也跟著紛紛罷手,偃旗息鼓了起來。
接著,主簿李敬忠擠上木拱橋,走到小橋當間,雙手一左一右的展臂開來,呼喝道:“都退下小橋,退下去……”
嘩啦啦
兩方人馬彼此依舊大眼瞪小眼,仿佛生死宿敵一般地彼此怨恨著對方。見著盧敬宗發了話后,盡管心中不情愿,但還是乖乖地退下了木拱橋,各自扎堆在小橋兩側。
一場鬧劇,算是暫告一段落,稍作罷歇。
盧敬宗見著現場已被控制住,這個時候才清了清嗓,習慣性地冷著臉訓斥道:“國監,將來便是天門生,怎得起街頭潑皮無賴,動手動腳打架呢?圣人之,孔孟之道,都讀到狗肚去了?”
盧敬宗這個冷面主簿在國監中素有威名,甭說班的,就是書班那群紈绔弟也是忌憚分。
經他一番斥罵,紛紛低下了腦袋,不敢吱聲兒。誰知道這個時候冒頭,盧敬宗這混蛋會怎么拾掇自己呢。
郭業聽著盧敬宗的這番斥罵,心里也是好笑,這盧主簿倒也是個性情中人,最后一句話罵得真夠絕的,難道這么罵就不辱沒斯了?挺有意思。
盧敬宗罵了一嗓,見著兩邊都噤聲蔫了下來,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中頗為滿意。
繼而問道:“說說吧,因為什么事兒打起來?本主簿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兒值得你們如此罔顧同窗之情,大打出手。”
現場沒有一個人回答,還是紛紛低頭不語。
盧敬宗將目光掃到長孫羽默身上,直接點名道:“長孫羽默,你來說,到底因為什么事兒?”
長孫羽默這小也是傲嬌,微微閉起眼睛別過腦袋,冷哼一聲,不作回答。
盧敬宗見狀,心中搖頭嘆道,桀驁不馴,半點不好,真是墮了長孫大人的名聲啊。
不過他沒有發怒,而是將頭轉向了另一邊,班領袖蕭廷身上,問道:“蕭廷,你說!”
蕭廷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后眼珠咕嚕一轉,好像想到了什么,連忙拱手應道:“是,盧主簿,生這就說!”
當即,蕭廷便將雙方人馬為何爭奪竹林使用權一事緩緩說了出來。
說得格外條理清晰,沒有一絲遺漏。
不過,
這小卻是顛倒了順序,言稱自己班五天后的休假日要請大儒來國監中講課,但是長孫羽默這幫書班的紈绔誠心添堵搗亂,非要在那天邀請教坊司的歌舞伎來竹林耍樂,與他們爭奪那天的竹林使用。
顛倒了黑白之后,蕭廷容不得書班的人插嘴,又繼續稟報道:“盧主簿,先不說我們班比書班先一步征用這竹林,歷來都是先來者居之,哪有后來者居上的道理?就說延請大儒講課與邀請教坊司歌舞伎來竹林耍樂這兩件事兒,孰輕孰重,主簿大人心中應該知曉。”
最后不忘擺出一副憂國憂民憂君上的姿態,有些痛心地嘆道:“我輩國監,乃是朝廷的棟梁之材,自然要以業為主。早日得武藝,報得帝王家,這才是正理。哪里有先玩樂,業次之的道理呢?主簿大人以為然否?”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說得盧敬宗不滯點頭,看向蕭廷的眼神都緩緩和煦起來。
郭業站在最后,聽完蕭廷這不分是非黑白的話,心中頓時對這人的印象直線下降,尼瑪的,還要不要臉了?這姓蕭的典型一個偽君,說起謊話編起瞎話來,是張嘴即來啊!
這種王八犢將來出了國監,入仕當官也是一個十足的奸佞之輩,媽蛋,惡心人!
郭業暗暗吐槽了偽君蕭廷之后,下意識地望向前方被幾個錄事官圍住的長孫羽默,心道,長孫羽默這小驕傲慣了,哪里會受蕭廷這小的氣,下邊肯定還得要鬧。
果不其然,郭業這邊剛揣測完,長孫羽默立馬回過頭來,憤慨的眼神直視蕭廷,陡然間像一頭被激怒了的雄獅一般,開口咆哮道:“姓蕭的,去你媽的逼,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還要不要臉了?”
蕭廷見著長孫羽默發瘋,正合心意,暗暗竊喜了一番之后,故作害怕地退后兩步,伸手指向長孫羽默,回道:“休要罵人,我輩,真能張口閉口都是污言穢語呢?況且,生說得是事實。”
說罷之后,可憐兮兮一副苦主的神情,嘟囔了兩句,道:“再說了,你們書班歷來都是不無術,飛揚跋扈,整個國監的名聲都毀于你們手中。”
嘟囔之后,不忘看了兩眼主簿盧敬宗,好似這番話就是說給盧敬宗聽得。
這話一入盧敬宗的耳中,果然,剛剛還有些和煦的臉色陡然又是一陣寒蟬若驚,恢復了冷面主簿的模樣。
長孫羽默見著蕭廷這王八蛋越抹越黑,哪里還能從容淡定,怒火中燒氣得渾身發抖。
“放你娘的狗臭屁,看本公打不死你這偽君!”
猛然一聲厲嘯后,欲圖掙脫那些錄事官的圍攏,想要沖過小橋痛揍蕭廷一頓。
不過還是被幾名錄事官給攔截了下來,沒能沖過小橋。
盧敬宗見狀,對長孫羽默,以及書班的再添一分,喝罵著長孫羽默道:“不得無禮,本主簿面前還敢喊打喊殺,你視國監為何物?視國監的規矩如無物?”
正暗自得意的蕭廷不忘稱贊了一聲:“主簿大人英明!”
盧敬宗冷著臉沒有理會蕭廷,繼續說道:“此事,本官不會偏聽你們任何一方。我自會詢問他人。”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了魏叔玉與郭業身上,他貌似記得剛才雙方打架的時候,這兩人沒有上去攙和。
繼而,站于小橋之上手一指魏叔玉,喝道:“你來說,蕭廷之話是否屬實?”
魏叔玉被盧敬宗這么一嚇唬,頓時打了個哆嗦,張口便是吞吞吐吐地吱唔道:“我…我…我……”
此時的盧敬宗心情已經很不美麗,聽著魏叔玉吱吱唔唔半天,愣是放不出一個屁來,早已不耐煩至。
狠狠瞪了一眼魏叔玉,罵道:“一句囫圇話也講不清,你能干啥?廢物!”
隨后他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郭業的身上,指著他喝道:“你來說,蕭廷之話是否屬實?”
郭業見著盧敬宗問向自己,不由心里咯噔一下,***,我只是來看戲的,干嘛扯上我?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他很清楚,甭管怎么回答,肯定會得罪其中一方。
見著郭業遲疑,盧敬宗再次逼問:“快說,將你聽到的,看見的,統統講出來。”
“本主簿再問你一遍,蕭廷之話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