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起家主梅凱的聲音:“崔長老大駕光臨,怎么不讓人通知老夫呢,老夫必定親自出門迎接。”
崔長老站起來,對著正走進來的梅凱說:“梅前輩客氣了,晚輩過來找梅掌柜和葉小友處理一些事情,就沒有去打攪前輩。”
“是嗎,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梅凱笑著問道,他瞄了一眼梅若谷。
梅若谷趕緊對著梅凱行禮,論輩分,他要叫梅凱太爺爺。
崔長老說:“完滿解決,葉小友幫晚輩了卻了一樁煩心事!梅掌柜也很不錯,前輩好眼光,選他來做丹藥店的掌柜,晚輩相信在他的領導下,梅家的生意定會蒸蒸日上。”
見崔長老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梅凱轉頭望向梅若谷。
說實話,梅家的各項生意當中,丹藥店的排位一直都是靠后的,梅凱只是在家族聚會的時候見過梅若谷幾面,對這個小輩并沒有過多的關注。
梅若谷對著崔長老抱拳:“長老謬贊了,晚輩愧不敢當。”
寒暄幾句之后,崔長老告辭離開。
聽完梅若谷的敘述,梅凱笑著說:“原來是這么回事兒,看來我們家的丹藥生意會越做愈大,太好了!若谷,既然崔掌柜都看好你,老夫就放心的把店鋪繼續交給你打理,希望你不要辜負老夫的一番心意。還有葉小友,你幫了葉家這么多,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葉云揚象征性的一抱拳:“多謝梅家主。”
要不是看在梅若谷和梅雨的面子上,他才不愿意跟這種老家伙打交道呢,嘴上說的好聽,什么叫不虧待我,你倒是拿出點兒實際行動啊!
很顯然,梅凱并沒有打算獎勵他,只是給了一個毫無營養的口頭承諾而已。
梅凱離開之后,他跟梅雨說:“你們這位老祖宗夠精明的,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老狐貍。”
梅雨也有同感:“人老成精,他都一千六百多歲了,心眼兒比我們的汗毛孔還要多!不過無所謂,只要丹藥店還在父親手上,一切事情還是我們做主,這才是最重要的。”
梅若谷送完梅凱回來,正好聽到女兒的這番言辭,語帶責怪道:“怎么能這樣說長輩呢,你得知道沒有他就沒有我們,就算長輩有一些地方做的不到位,我們這些小輩也要理解,不可以隨意說他們的壞話,記住了嗎?”
梅雨做了個鬼臉,說:“記住啦!您放心吧,如果是在外人面前,我絕不會說梅家長輩的一句壞話,就算是有人問起梅若楓,我也會說他是個好人,不給梅家臉上抹黑。”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沒把葉云揚當外人,對他不需要有任何的隱瞞。
一個小時后,長老會放出消息,宣布葉云揚所用煉丹術的合法性,要在神界大力推行,爭取在最短時間里教會所有的煉丹師,以后的丹藥全都要加上風蝕效果。
其次,降低丹藥的價格,待煉丹師掌握新方法之后,所有丹藥降兩成銷售。
第三,葉云揚被授予煉丹師資格證,從即日起受雇于梅家丹藥店,他煉制的丹藥重新上柜銷售,暫時先按照九折的價格,日后與其他店鋪一起執行八折優惠。
最后,因為煉丹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練掌握的技能,建議大家不要盲目的學習,避免造成藥材浪費和藥材價格上漲,得不償失。
與此同時,葉云揚也貼出告示,表示擁護長老會的決定,暫停開館授徒一事,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授藝給其他煉丹師,促進丹藥價格降低,為神界居民謀求實惠。
至于以后會不會開館授徒,要根據情況而定。
雖然這樣的決議讓很多人感到失望,但是能用八折價格買到五星水準的丹藥,算是一種補償。
更何況葉云揚并沒有把話說死,可能以后還有機會。
葉云揚是故意不把話說死,給大家留下一點兒念想,因為直接說死會讓一些人無法接受,所以才聲明跟長老會合作,暫時需要把精力投入到教學之事上。
大部分人表示接受,但也有接受不了的,比如說梅若楓父子。
他已經做好了接管丹藥生意的準備,因為從長輩那邊傳來確切消息,說家主對梅若谷做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改變現狀,就要被免去丹藥店掌柜之職。
在崔長老光臨梅家之前,他一直都覺得梅若谷絕無翻身的機會。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可是結果卻出人意料,梅若谷不但坐穩了丹藥店掌柜的位子,還得到了葉云揚這個強大助力,因為葉云揚獲得了煉丹資格證,可以名正言順的銷售丹藥。
其他煉丹師從學習新方法到掌握,需要一段時間;其他丹藥店得先消化現有丹藥,然后才能上新型丹藥,同樣需要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里,梅家丹藥店絕對會大賺特賺,賺到盆滿缽滿。
“父親,怎么辦?”梅林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說:“剛才錢莊的人又來催債,說如果五天之后不還債的話,利息就要滾入本金之中,之后每隔三天,利息也會滾入本金之中!”
現在是每天十幾兩紫金的利息,等到利滾利的時候,用不了一個月,每天的利息會上漲一倍,越滾越高,直至超過本金。
“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這是趁火打劫。”梅若楓很生氣。
梅林苦笑著說:“人家是看您沒有機會掌控丹藥店,所以才急著來催債的,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然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梅若楓面沉似水,說:“先去把前陣子收的丹藥賣出去,應該夠還債了。”
梅林搖頭:“差的遠!現在大家都在等新丹藥上市,沒人愿意買老貨,我去孟成天介紹的丹藥店問過了,人家倒是愿意收購,但只給出三成的價格。”
三成!
梅若楓氣的只想罵娘,老子買的時候是加了三成價格的,現在你們只給三成,太狠毒了吧!
梅林小心翼翼的說:“人家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樣子,說愿意賣就賣,不賣拉倒。”
梅若楓氣的直哆嗦,咬著牙說:“賣!再低的價格也比砸在手里強,等新丹藥上市之后,就真的沒人要了。”
可是就算賣掉,也湊不夠還債的錢,更何況之前用于藥材生意的錢也賠進去了,導致資金周轉不靈,藥材店的生意一落千丈。
梅若楓想了一會兒,又說:“把倉庫里的藥材盡快出手,變現然后投入周轉,一個月后就是家族聚會了,在此之前藥材店的生意不能出任何問題。”
出了問題,在家族長輩面前丟臉事小,要是丟了店鋪掌柜的職務,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梅林滿臉難色,想要快速出貨恐怕很難,在丹藥師們徹底掌握新方法之前,應該不會有人大宗采購藥材。
“打折,九折不行就八五折,再不行就八折,總會有人貪便宜。”他咬著牙說:“賠了也不要緊,關鍵是趕緊還賬和恢復周轉。”
梅林點頭:“明白了,我馬上去做。”
兩天之后,梅若谷家的煉丹房。
梅雨高興的跑進來,跟葉云揚說:“好消息,梅若楓降價銷售藥材,梅林親自負責此事,我剛才去看了,每做成一筆生意,父子二人的臉都會拉長一分,現在都快變成驢臉了。”
葉云揚正在整理剛剛練好的一爐丹藥,淡淡一笑說:“預料之中!這次他們一定賠的血本兒無歸,上午我去丹藥長老會傳授技藝的時候,聽大家說了一件事,有人用三成的價格收了一批丹藥,你應該能猜出這批貨的來歷。”
梅雨想也不想的說:“梅若楓之前從我們這里收購的那批,對吧?”
他笑著點點頭:“沒錯,買的時候多花了三成的價格,現在只收回了三成成本,他賠了至少五千兩紫金,加上降價銷售藥材,最后的虧損不會低于萬兩紫金。”
梅雨高興壞了,真算是惡有惡報。
萬兩紫金,幾乎等同于丹藥店兩年的收入,雖然藥材店的生意做的比較大,卻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梅若楓今年算是白干了。
關鍵是他得自己掏腰包,填平賬目上的空缺,否則的話到年底無法跟長輩們交代。
葉云揚眨眨眼,說:“這么好的機會,我們要是不去落井下石的話,簡直是對不起他,你說呢?”
“你又有什么主意?”梅雨激動的問。
“讓梅伯父去找他,拿藥材。”他語氣淡然道。
梅雨想不明白,這樣做豈不是主動讓梅若楓坑嗎,賣給別人的藥材按八折,但是給丹藥店的一定會按照原價。
葉云揚搖頭:“不會,他已經沒有藥材提供給我們,就算有,他也不會給,因為他急著變現,給我們要到年底才能拿到錢,解不了他的燃眉之急。”
在這種情況下,梅若楓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放著賺錢的生意卻不能做,只能咬著牙割肉。
道理正確,但梅雨更想不通了:“明知道他不給,我們還去干什么,只是為了氣氣他嗎?”
“當然不是。”葉云揚忍不住笑了,而且是壞笑,說:“你讓梅伯父帶著上次那位堂兄一起去,他就知道該怎么辦了。”
梅雨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說完,她轉過身一溜煙兒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