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漢軍繼續留在南蠻,負責此地的穩定工作,雖說孟準率眾表示歸附大漢,但仍然不能大意,誰都不敢保證一百多萬蠻兵全都誠心歸附,一旦發生叛亂,有可能愈演愈烈,所以必須小心謹慎處置。
副帥殷隼坐鎮漢軍大營,葉云揚率領一部分有功之臣前往帝都,向皇帝述職。
與他一起回去的還有東蠻王孟準,皇帝在旨意中說是讓他來帝都授勛領賞,其實誰都知道,他這一去就別想再回來了。
從帝都派來的數架飛翼接連在營地里降落,場面蔚為壯觀,一共是中型飛翼四架,單兵飛翼八架,這可是太子出巡才能享受到的規格。
由此可見皇帝對葉云揚的器重,以及對此次大捷的肯定。
孟準安排幾名隨從登上一架飛翼,然后腆著臉來到葉云揚這邊,要求與他共乘坐一架。
葉云揚皺眉道:“東蠻王,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一起出發,路上是會相互照應的,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孟準厚著臉皮說:“那不行,萬一小王乘坐的飛翼出問題了,豈不是要像孟圖那樣死無全尸?”
葉云揚苦笑:“那你為什么肯定我坐的飛翼就不會出問題?”
孟準信誓旦旦的說:“你是皇帝和太子看重的人,為你安排的飛翼肯定是最好的,還是跟著你比較安全。”
“可是我們這邊已經滿了,沒有空余位置。”葉云揚兩手一攤。
包括他在內,加上東方伊雪、劉雨蒔和陳世萊,再加上鄭致遠和谷正祥,剛好六個人,連原本的駕駛員都得挪位置,去往其他飛翼。
孟準朝著陳世萊努努嘴:“讓你的隨從坐另外一架,不就有位置了。”
葉云揚眉頭一皺,接著吩咐鄭致遠:“再有人敢過來嘰嘰歪歪,直接一腳踹出去。”
鄭致遠黑著臉瞄了孟準一眼:“你想挨踹嗎,還不快滾。”
孟準只得悻悻離去,回到原來那架飛翼上去。
大漢皇宮,御書房。
太子拿著一個厚本子走過來,說:“父皇,根據南征大軍功曹送來的功勞簿,兵部已經計算出將士們的軍功,特來請您御覽。”
皇帝抬起頭,問:“云揚是首功嗎?”
太子點頭:“是的,他是三軍主帥,此次南蠻大捷,多虧了他運籌帷幄、指揮有方,首功是眾望所歸。”
皇帝翻開軍功簿首頁,上面詳細記載葉云揚的每次奇謀,以及每一次大戰的斬獲和繳獲情況。
南蠻一役,聯軍共計斬殺敵人三十余萬,誘降、迫降敵軍近百萬,此為第一項功勞。
其次,葉云揚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東蠻王孟準率領一百五十萬部下歸順大漢,獻出軍隊指揮權和南蠻土地,此為另一個大功。
光是第一項功勞,就足以讓葉云揚爵升一級,第二項還可以再升一級。
“又是雙升嗎?”皇帝眉頭一皺。
太子見狀,急忙問:“有什么不妥嗎,這是兵部根據規定經過嚴格計算得出的結論,難道他們算錯了?”
皇帝搖頭,不是兵部的官員算錯了,他們給出的結論沒有一點兒問題,而是半年前葉云揚剛剛從縣公升為郡公,中間跨越了郡侯一級。
現在又要從郡公升為國公,跨越國侯這一級,是不是太快了點兒?
要知道國公之上便是王爵了,也就是說除了藩王、諸侯王和郡王之外,國公是最高等級的貴族。
葉云揚只有十八歲,就已經位列貴族爵位之首,以他的年齡,至少還能為大漢效力數十年,以后再立下戰功,還怎么封賞?
雖說國公之上還有三級王爵,但是藩王從來都是皇室子弟才能受封,葉云揚就算是立下天大的功勞,也沒有機會當上藩王。
帝國正在大力削藩,對象是各諸侯國,皇帝又怎么可能在這種情況再封諸侯王,注定葉云揚跟這一級爵位無緣。
那就只剩下郡王了,國公和郡王只差一步之遙,也就是說葉云揚還能在受封一次,便會出現封無可封的尷尬境地。
到那時,尷尬的不光是葉云揚本人,還有皇帝,立了新功勞總不能不封賞吧,可是怎么封?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讓他天天賦閑在家,不給他立功的機會?
開什么玩笑,以后還得靠他對付鬼面駙馬呢!
又得用,有沒辦法封賞,這絕對是功高蓋主的節奏。
功高蓋主會是什么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這還真是很麻煩呢。”太子眉頭緊鎖,說:“兒臣沒有考慮那么多,只是覺得應該論功行賞,誰能想到云揚的爵位已經快升到頂了。”
皇帝嘆氣說:“朕一方面希望云揚成為大漢棟梁,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功高蓋主,難兩全啊!”
太子靈機一動,說:“不如我們私下找他聊聊,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只要他沒意見,就可以減緩他的晉升速度,這次就升一級吧。”
皇帝點頭:“也只有這樣了,希望云揚這孩子能做到識大體,理解我們這么做的苦心。”
經過長時間的飛行,眾人順利來到帝都,直到雙腳接觸地面的時候,孟準那顆高懸的心才算是一起落地。
看著面前氣勢雄偉的皇宮,他感慨萬千。
就在去年,他第一次見到皇宮的時候,直接被它的豪華程度給驚到了,頓覺父王孟霍獅子大張口的想法是正確的。
那時他們父子是大漢貴客,而現在他的身份比階下囚好不到哪兒去,所以有了不同的感覺:只有強大的帝國,才配有如此華麗的宮殿,只有真正的強者,才配住在這里。
見他發愣,葉云揚走過來說:“東蠻王,還記仇呢?”
孟準連道不敢,雖說他被拒絕了,但最后安全來到此地,心里并不記恨葉云揚,說:“再次領略皇宮的威儀,小王感慨良多。”
葉云揚聳聳肩:“你這算是好的了,至少是以功臣的身份過來,你可以想想看,如果孟圖乘坐的飛翼沒有出意外,他站在這里的時候,心里會是什么樣的滋味?”
孟準苦笑,心想我也比他強不到哪里去,該被嘲笑還要被嘲笑,他無非是多了個俘虜的名頭,而且不會被處死,還能混個侯爵當當。
被圈禁在帝都里的王爵和侯爵,有什么區別嗎?
一隊太監在御林軍的簇擁下快步走過來,為首的是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對著葉云揚行禮說:“奴才拜見南山郡公,皇帝陛下、太子殿下還有文武百官都在朝堂上等著您呢,請您幾位隨我上殿。”
劉雨蒔插嘴問:“皇爺爺也要召見我嗎?”
太監點頭:“陛下特意交代,讓雨蒔郡主、東方院士和幾位將領隨葉郡公和東蠻王一起上殿。”
劉雨蒔喜笑顏開,轉而問葉云揚:“皇爺爺不會是要論功行賞吧,你猜他會封我當什么官?”
“當官?”葉云揚眼睛一瞪:“你怎么會往這方面想呢,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后宮,沒聽說過女孩子能當官的。”
小丫頭針鋒相對:“為什么不能,男人跟女人有很大的區別嗎,為什么男人可以做官,女人就不行?難道你們的肩膀上長了兩個腦袋,又或者你們的臉上長了兩張嘴巴?”
葉云揚剛要反駁,太監用乞求的語調說:“二位就別吵了,陛下和百官都等著呢,從這里到大殿需要不少時間呢,怎好讓陛下一直等著。”
劉雨蒔主動退讓:“好吧,那就趕緊進宮,以后再討論這件事。”
眾人進宮,雖然緊趕慢趕,但還是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走到議政殿門口,太監隨即高聲大喊:“南山郡公、福臨將軍、南征主帥葉云揚,監軍雨蒔郡主,帝都圣廟院士東方伊雪,以及東蠻王孟準奉旨覲見。”
很快,從大殿里傳出回應的聲音:“請葉郡公、雨蒔郡主等人上殿覲見。”
葉云揚邁開大步,劉雨蒔和東方伊雪表現的落落大方,倒是孟準和幾位將軍面露緊張之色,跟在三人身后,不光雙腿打顫,連頭都不敢抬。
眾人進殿,百官全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葉云揚,立下這么大的功勞,封官加爵肯定是少不了的,他小小年紀,卻注定要成為朝廷新貴。
在場的都是明眼人,能看出來皇帝和太子對葉云揚的器重,也就是說在他父子二人當政的數十年里,葉云揚都會屹立不倒。
“臣葉云揚拜見陛下。”
“孫兒拜見皇爺爺。”
“東方伊雪拜見陛下。”
“罪臣孟準拜見陛下。”
眾人以此行禮,皇帝笑著說:“愛卿們免禮,此次南蠻大捷,你們都是首功之臣,看到你們毫發無損的回來,朕十分欣慰。”
太子接著說:“兵部已經將各位的軍功記錄在冊,陛下不日就會論功行賞。”
眾人抱拳:“多謝陛下隆恩。”
劉雨蒔以為一上殿就會得到封賞,沒想到還得繼續等,不甘寂寞的問:“皇爺爺,您要怎么賞我啊,能不能先透漏點兒消息?”
太子忙喝道:“蒔蒔不得無禮,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陛下討封賞,成何體統。”
皇帝擺擺手:“蒔蒔天真純良,無礙的。將士們的封賞,朕自然要一碗水端平,可蒔蒔是自家人,朕不妨提前給她封賞,劉雨蒔聽封。”
小丫頭上前一步,禮數十足的說:“蒔蒔聽封。”
“茲有皇長孫女劉雨蒔,天資聰穎,在南蠻之戰中擔任監軍之職,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特破格加封為雨蒔公主,自今日起享受親王待遇。”
親王,位等同于諸侯王,遠遠高于公主和郡王。
要知道,皇帝劉啟的眾多兒子之中,除了劉榕被立為太子之外,僅有幾個人被封為親王,大部分都是有名無實的郡王。
劉雨蒔只是跟著跑了一趟南蠻,嚴格說來什么事兒都沒做,除了暗中盯著葉云揚,外加寫了幾十封密信,便受封享受親王待遇,足見皇帝對她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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