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手里這幾條,張小虎把猿青幾人手上的都接了過來,一一清理干凈。
云兒乖乖的坐在火堆前,小腦袋不時的回頭看看河邊的張小虎,生怕洗著洗著,那白魚悄悄的跑了。
看到張小虎拎著一串白花花的魚回來,小公主臉上泛起笑容,大眼睛瞪得圓圓的,手指含在嘴里,口水都流了出來。
“這么大人了還流口水”
香兒好笑的點了點云兒的額頭,伸手細心的幫她擦拭。
“哪有哪有”
云兒唰的臉紅了,小手胡亂的在嘴邊擦著,氣鼓鼓的看著香兒,壞姐姐,怎么能說出來,羞都羞死了。
果然,被那禁地濃郁靈氣滋養,不知道吃了什么天材異寶的白魚,加上佐料后烤起來,那香味撲鼻,聞一口,都有醉了的感覺。
被香兒調侃后,云兒雖然眼饞,還是老實的看著,不時砸吧砸吧嘴,卻沒有開口要或者是主動伸手,一直等到張小虎遞過來,這才先道了聲謝,才張開小口,斯文的品嘗起來。
一口,就一口,剛才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模樣,立馬消失不見。
云兒大口的撕咬著烤魚,幾乎連舌頭都吞下肚里,那烤得又香又酥的白魚,連魚骨都可以嚼了咽下,小公主埋頭工作,不一會兒功夫,一個小人便吃下去了兩條。
白魚入口即化,一股濃濃的靈液帶著散不去的香味,順著咽喉直入腹中,迅速的滋補著身體每一個細胞,讓人根本停不下來,小公主眼巴巴的看著火堆上的烤魚,沒有說話,卻是一味的盯著香兒。
“不行,不能再吃了”
看著云兒可憐兮兮的表情,香兒差點就心軟,只是看著她圓鼓鼓的小肚皮,再想想白魚蘊含的靈氣,還是堅決的制止住了。
云兒癟起了嘴,哼了一聲,轉頭不再看香兒。
一眾人大吃大喝,好不熱鬧,只有小公主,嘟著嘴,揉著小肚子,圍著周圍不停的走動。
沒辦法,吃多了,不走走助食,那肚皮撐得難受。
哄睡了小公主,眾人歇息了下來,剛經過一場戰斗,前方又是不知道有多少危險,需要大家都恢復到最佳狀態。
張小虎坐在一旁,慢慢的把魚皮一張張的剝下來,看起來蠻多,可現在一數,其實千條都不到,這點數量的魚肉,放在這些大肚漢里面,根本吃不了幾天。
香兒拿著一張半尺長的魚皮,嘴一張,一朵小火苗從嘴里吐出,拇指大小,紅艷艷的。
嬰火。
這是晉級元嬰以后才特有的火焰,平時附著在元嬰之上,溫度極高,用作煉器是再適合不過。
不過,以香兒元嬰初期的水平,也就這么小小一朵,平時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見人。
別看溫度高,可這火焰速度極慢,只能慢慢飛行,如果用來對敵,等它飛到,敵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且就這么小一點,燒到人身上,最多不多少一點肉,想要把人給燒毀,還差得遠。
所以香兒從來不拿出來,這一次需要用它煉制魚皮,才是第一次吐了出來。
白衣幾人坐在一旁,好奇的看著火焰,他們和練氣士是兩個不同的體系,從來沒見過,人肚子里可以吐出火來,而且是那么高溫的火焰,都好難想象,這火焰平時藏在哪里,怎么會燒不穿肚皮。
伸手一拋,魚皮飛到空中,火焰搖搖晃晃,飛了過去,緩緩的把魚皮包裹起來。
一層極薄的火焰包裹著魚皮,仿佛給它鍍上了一層紅色。
青煙騰起,魚皮發出吱吱的聲音,在白衣幾人的眼中,沒有燒毀,而是逐漸的縮小起來。
嬰火,把那些雜質統統給煉化,剩下的魚皮變得更加的致密,更加的富有彈性。
這就是嬰火最大的好處,換做是普通的火焰,需要香兒極細心的翻烤,就那樣都不能保證材質不會被燒過頭,可嬰火不同,與元嬰緊密結合的它,用起來就好像是用自己的手在翻烤一樣,簡單輕松,卻做得更加細致。
去頭去尾,一條一尺長魚身的白魚,能用的,也就半尺多一點的魚皮,不過兩邊攤開,倒是成了一個類正方形模樣,此時在香兒的嬰火灼燒下,不斷的縮小。
青煙翻滾騰起,帶著難聞的焦臭味,那些無用的雜質,在嬰火的反復灼燒中,統統飄散不見,最后,只剩下一張一寸大小的玲瓏魚皮懸在空中。
香兒張嘴一吞,把那嬰火收回體內。
接過掉落下來的魚皮,香兒皺起了眉頭。
這么小一點的玩意,要做成一件寶衣,那需要多少的白魚?頭痛的看著那邊仍在剝皮不止的張小虎,香兒心中默默計算著。
不到千數的白魚,再去掉一些魚皮破損的,還要防備有可能煉制過程中燒毀的,所剩可說無幾。
香兒想了想,歉疚的對忙碌的張小虎說道,“小虎哥,那個,魚皮有些不夠,可能做不了衣衫,只能做一件背心了”
“沒事,背心就背心”
張小虎先是一愣,腦海里頓時出現他身著背心御敵的畫面,好美,都不忍再看。
用力搖了搖頭,甩去幻覺,張小虎裂嘴笑道,“要不,我再去找點?”
江水里,早就沒了白魚的蹤跡。
被一頓暴打,損失了千余的白魚,連頭都不敢冒,躲在湍急的江水里,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氣急敗壞的張小虎,撿起江邊鵝卵石,用力的擲進去,把江面炸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激起漫天的水花,可是,如此大的動靜,一樣是看不到白魚的蹤影。
“啾啾”
小白在江面盤旋,看著張小虎模樣,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開心的飛來飛去。
“噗哧”
香兒捂著小嘴直笑,她知道張小虎為啥生氣,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的氣急敗壞。
“小虎哥哥在打漁給云兒吃嗎?”
云兒被吵醒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抬著頭問道,這才一醒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吃。
“對啊,你小虎哥哥怕你不夠吃,專門去幫你打漁去了”
香兒忍住笑,逗著可愛的小公主。
“小虎哥哥,加油”
云兒握著小拳頭,拼命的為張小虎吶喊助威,臉蛋都興奮得紅撲撲的。
張小虎一臉黑線,低著頭走了回來。
打漁,你才是打漁的,我不就是不想穿背心,怎么就沒有白魚配合一下,不要多,來個千百條也好啊。
江岸這邊,碎石密布,地形起起伏伏,幾株野草從碎石中頑強的伸出頭來,看著張小虎一行,熱情的搖擺身體,向他們打招呼。
進過白魚這一波,沒有人敢走快,白衣幾人護在香兒身邊,小心謹慎的看著周圍,張小虎則是一人領頭走在前面。
碎石延綿十多里遠,隱約可以看得出來,當年這里曾有一座小山,也不知道是誰在這里爭斗,把如此一座小山,都轟成了碎末,明白這一點,更讓眾人心中警惕不懈。
張小虎心中暗自盤算,換做是他,想要打碎一座方圓十多里的小山也能做到,可要不留下一塊巨石,統統都是如此細小的碎石,那就難了,這已經不是力量大小的問題了,而是需要把力量均攤到每寸上面,如此精準的打擊是為了什么?
左看看右看看,四周都是碎石,堆成一個又一個的亂石堆,沿江上下,遠遠的看過去,都是肥沃的土壤,遍布的植物,還有那飛來飛去的蝴蝶,怎么看,只是毫無奇處的普通河灘,
腳尖一點,輕輕從亂石堆上掠過。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想,張小虎放棄了追溯,大步的繼續向前。
速度慢了,不是說一寸寸的丈量土地,那個慢,只是相對于日行萬里來說慢了,這十多里亂石灘,也就幾十個大步,便飛快的跨越了過去。
碎石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肥沃的土地。
上面植物生長茂盛,野花野草比起別的地方,都要高大粗壯。
張小虎停下來,仔細的觀察著,這里,總是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
“怎么了?”
香兒反手握住劍柄,警惕的張望著四周,懷里的云兒,也張大了眼睛,轉動著小腦袋,幫大家一起來找茬。
小白從懷里探出頭來,伸著鼻子到處亂嗅,紅眼睛露出狐疑的神態,好像有發現,可仔細聞,卻好像什么都沒有,怪怪的。
“小白,發現了什么?”
張小虎遍尋不得,轉頭對小白問道。
這個比狗鼻子還要靈的小家伙,不知道會不會有所發現。
小白嗅了又嗅,低頭想了想,茫然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鉆進了云兒的懷抱。
“走吧”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張小虎帶頭走進了綠草之中,香兒幾人緊跟后面,一步都不拉下。
如果有危險,跟緊與不跟緊差別可大了,這是張小虎一再要求他們記住的,也沒人敢大意忘記這一點。
奇怪的感覺纏繞著張小虎,邊走他邊到處的打量。
感知雖然不能放遠,可籠罩身邊還是不成問題,縮小的感知更加的敏感,周圍的一點一滴都呈現在腦海里面。
那躲在花叢里的蜜蜂,地上辛勤搬運的螞蟻,就連野草愉快生長的聲音都仿佛落入耳中。
危險沒有看到,奇怪的感覺,卻始終纏繞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