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向著天空飛去。
直到離開別院足有一兩里遠,張小虎這才停了下來。
其實,兩人的對抗的余威還沒有那么大,不過,事情總是保險一點好,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腳步剛剛停下,后面小侯爺便紅著雙眼殺了上來,手臂一揮,一道刀光形如閃電,只是一閃就來到了面前。
快,好快。
這是張小虎所見過最快的,沒有之一。
就算是早就有了準備,這一刀,仍然讓張小虎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槍身一橫,擋住了刀光去路,一圈圈波紋,從兩把兵刃交接處往外擴散,天空中靈氣擾亂,狂風暴起。
張小虎身形驟退,每一步都沉重的踩踏在虛空中,無比強大的力量,不斷的從手中雷火蛟龍槍中傳遞過來,又被他引導,卸力在腳下,幾乎將虛空都給踩碎。
右手持槍,左手背在身后,槍頭下垂,張小虎盯著對方,不敢有絲毫松懈。
沒人看得到的后背,左手急速的張開握緊,只是剛才這一碰,雙手便震得發麻僵直,不過,就算是再麻,也不敢暴露給對方知道,只能一只手躲著松弛,另一只,還是得裝模作樣。
小侯爺停在虛空,臉上猙獰之色半點不少,修士的力量,使得他不再如剛才那么瘋狂,心中的殺意,卻是有增無減。
一刀,便試出了對方和他半斤八兩,興許力量對方少了些許,不過卻也不是他輕松便可拿下的。
要不是這魔頭用計,老爹怎么會死?集兩個煉神大修士的力量,拿下他,輕而易舉,只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低頭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護衛,該死的家伙,等收拾完魔頭,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不怪自己發現晚了,不怪自己應變不及,只是這些人沒有及早發現。
長刀齊眉平舉,刀身不斷翻轉,手掌放松又握緊,一股股力量,從身體里源源不斷的傳出來,氣血,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觸即發,氣勢,滾滾如虹。
可不同于石頭城的夏天,那個不是天方候嫡系,所得的功法也不是核心功法,能晉升煉神,靠的一是資質,而是年齡,一點點熬上來的,小侯爺作為唯一的侯府后輩,資質資源,那是一點都不少,更是每天都有天正候與他廝殺,經驗豐富極了,唯一欠缺的,就是那遇事不亂。
只瞬間,小侯爺便拿定了注意,要就不動,要動,那就如同雷霆,天正候侯府的絕學,也對得起他煉神大修士的身份。
那些所謂的藏個一招半式,都是玩笑,就是剛才這試招,都是用足了十成的功力,小侯爺可不會那么傻,自己藏個半手,別人獅子搏兔,死了,都沒臉見人。
刀光一閃,凄厲聲音直入耳膜,天地仿佛都被這一刀斬成兩半。
防備許久的張小虎,只感覺眼前一亮,手里長槍下意識的就擋在了身前。
有的時候,經驗可以救人一命。
張小虎只是憑著直覺,槍身一擺,槍頭便與襲來的刀光撞在了一起。
太快了,這一刀,他幾乎看不清刀光的軌跡,好像是從頭劈下,又好象是斜著過來,模模糊糊,就是看不大明白。
不過,快是快了,這力量,好像只有剛才的八分。
張小虎這一下,并沒有后退,腰身略微下沉,便卸去了傳來的力量。
來不及琢磨對方的變化,這刀光還在眼膜里尚未消失,又一道刀光乍現,緊接著,一道有一道的光芒撕破長空,直向他劈來,天空都被光芒映亮,那刀,仿佛無窮無盡。
張小虎心中一凜,這小侯爺,絕對是他來到這片大陸之后,最為強大的對手。
心中不禁暗自慶幸,還好,還好剛才出其不意,干掉了那氣血最宏大的,要不然,兩人聯手,恐怕今天是逃都沒辦法逃。
這無窮無盡襲來的刀光,張小虎知道,這完全不同于他使用重劍的時候使出的點點劍光,他那劍光,真真假假,中間摻雜了劍芒,還有絕大多數的虛芒,只是虛度太快,讓人難以察覺。
眼前的這光芒,在張小虎瘋狂展開的感知力面,每一處都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對方能做到這點,那速度,已經可怕到了極點,捫心自問,他也就勉力能斬出這樣的幾刀,要想這樣無窮無盡,根本辦不到,這已經不是快就能辦到的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個法子,張小虎此時的能力,根本琢磨不出來。
既然看不懂,那就擋吧。
看不清軌跡的刀光,四面八方的斬落過來,張小虎舞動長槍,幻化出萬千槍尖,四面迎擊。
八分的力道,擋起來并不太費力氣,張小虎選了最簡便的辦法,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就算看不清那襲來的刀光軌跡,可那萬千的槍尖刺出去,總有能碰得到的。
天空無數道刀光閃現,一道道的沖著虛空中的張小虎斬去。
張小虎槍身舞動,萬千的槍尖出現,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同樣也是源源不斷,無數的槍尖迎擊一道刀光,任你再快,再詭異的軌跡,密不透風的槍林劍雨,總要撞在一起。
小侯爺也不急,手中長刀不停的斬下,擋,你能擋得住一時,難道你能擋得住一世?只要有一次,一次便要了你的命。
槍尖一震,張小虎臉上露出一絲的喜意,果然擋住了。
只是這一檔,手上的動作便慢了一分,腰身就往下沉了一沉。
隨后而來的無邊無際的刀光,不停的斬落下來,雖然每一刀,都被張小虎萬千的槍尖所擋住,可那不斷傳來的力量,讓他手中的動作是越來越慢,長槍也變得沉重無比,整個身體在半空中被斬得不斷下沉,只是幾刀,人就往下落了幾米。
已經無法在刺出,長槍沉重得無法靈活刺出萬千槍尖,張小虎招式一邊,改刺為轉,槍身在半空攪動,一個又一個的圓圈被他舞出來,無法硬擋,那就卸力吧。
這一招,早就被他練得如火純清,就是香兒,也學了個十成。
對付力量相差無幾的對手,那是一用一個準,不過,當年張小虎對上大巫的時候,就曾經用過,可是卻是毫無用處,這也讓他有所明悟,當兩者距離太大的時候,什么技巧,都是一個笑話。
就像一個少兒去擋那成人的時候,就是再精妙的招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不過還好,這小侯爺選擇的是快刀,以速度來決勝負,可是,這也給了張小虎可乘之機,速度是極快了,可相應的,力量只有原來的八分,對陣起來,兩者相差無幾,要是小侯爺快刀還有原來的速度,卸力,哪里起得到作用,所以說,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其實這也說明了一點,這小侯爺命不好。
小侯爺只覺得心中悶得慌,眼看那魔頭就招架不住,一刀刀的將他從半空斬落下去,哪成想,突然的招式一邊,那不斷涌現的圓圈,讓他手里的長刀歪歪斜斜,本來一拳打出,可卻沒地方受力,讓人難受的很,一口氣淤積在胸口,吐都吐不出來。
堅持住再斬了幾刀,小侯爺終于忍受不住,收了刀光,往后退了幾步,橫刀擋在胸前,大口的喘著氣,勁力在體內瘋狂運轉,平息著那已經紊亂的氣血。
怪物,這魔頭就是個怪物。
大夏靈氣如霧,人一出生便力大無窮,百病不浸,對戰的時候,也自然的養成了以力破力的習慣,哪里曾見過這種卸力的招式,這近萬年來,也有過一兩個想這么做的,可早就被人活活笑死,有了前車之鑒,再加上本就力量多得無處可用,再沒人會去琢磨。
張小虎松了一口氣,其實,剛才小侯爺再堅持斬下去,張小虎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這阻攔刀光,也是力量的與力量的交戰,雖然采用了卸力的方式,可是兩者間力量相差無幾,哪里可能完全卸掉,每一次,都有大半的力量通過槍身傳到手上,一次兩次的無所謂,可次數多了,手都震得麻木了。
從來,都是張小虎以力降人,生來就力氣大人一籌,再加上這功法帶來的力量,讓他都幾乎有了大夏的習慣,可是,自從來到了這里,人就難受得很,感覺每一次的對手,都是力士,就連那煉臟的修士,氣力都大得出奇,叫他說,這里就是妖獸的天堂,這些修士,一個個都是妖獸的化身,要不,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活動活動胳膊,舒緩一下被震麻了的手掌,張小虎看著那邊喘息不停的小侯爺,手中長槍一振,既然你不準備出手,那就輪到我了,也讓你來嘗嘗給人壓著打的滋味是如何。
雷火蛟龍槍,經過這些日子的煉制,雖然沒有達到百煉,可也差之不多,威力大不了十倍,不過兩三倍還是有的。
虛空繪符,主要就是靈力勁力能夠外放凝聚,過了這一關,剩下的,不過是手熟而已。
張小虎剛開始一天只能繪制一煉,到了這幾天,一天都可以做到十煉,一個是熟練,另一個是,他的勁力,比起香兒來說,大了不是一點兩點的,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不肯停下來專心煉器,早就百煉成了。
正好,拿你來試試我新出籠的雷火蛟龍槍。
張小虎心中想著,手里長槍一抖,勁力瘋狂的涌入槍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