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僵尸?呵呵~用這種東西來形容吾等一族,實在太失禮了。”
將赤寅神態悠然,把口中獠牙收回。懶懶笑道:“相比之下,吾等一族,更喜歡以‘嗜血者’自稱。又或者,簡稱為‘血族’也可,兩位,請好好記住這一點啊。”
黑罪孔雀嘿聲輕哼,道:“花樣多多。不過,任你們如何對自己掩飾美化,終究也改不了只能躲藏在黑暗之中,鬼鬼祟祟見不得光的骯臟本質。”
將赤寅不慍不惱,笑道:“說到見不得光嘛,彼此彼此而已。爾等又何嘗不是一樣?昔日驕陽當空之際,乾坤朗朗以下,試問欲海明帆又在哪里?”
黑罪孔雀眉頭深蹙,冷冷道:“欲海明帆何時出世,自由機緣所定。世人若安居樂業,即使本教永不出世,自然也是無妨。但世間既然有你們這等妖邪作祟,本教不得已,也唯有涉足紅塵,誅妖斬邪了!”
將赤寅哈哈一笑,眉宇間故作畏縮之狀,道:“哎呦喂,在下好怕怕哦。不過,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這是千萬年來的慣例了吧。怎么,欲海明帆連這點氣量也沒有,要對在下出手了么?”
“惺惺作態,實在令人作嘔。想要單憑話術,便逃過褻瀆神靈所應有的懲罰,更屬妄想。”
皂龍煉不悅地冷哼一聲,緩緩道:“將西蒙在哪里?讓他快快出來受死。否則的話,將赤寅,你就先下黃泉,去替將西蒙做個開路先鋒吧。”
將赤寅重新站直了身體,笑道:“老祖不出世,圣子就是我們血族之王。這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單憑閣下兩位,還不足以讓圣子動手。至于區區在下嘛,雖說只是族中一位小小的伯爵,修為也遠不及兩位大高手。但要挑了欲海明帆,呵呵,卻已經足夠。”
“嗯,這個將赤寅,是一位伯爵?”
廣場之內,數十萬信眾當中,十四皇子聽見了高臺上的對話,心中不禁為之一動。自古以來,天下爵位分為五等,乃是公侯伯子男。像春秋戰國時代,吳國、鄭國、秦國等國家的國君,實際上都只是周天子所冊封的一位伯爵。
不過,五等爵位之冊封,唯有天子才具此資格。北疆將家的圣子將西蒙,自己本身在大昊朝內部,尚且未得封爵。居然就冊封一名下屬為伯爵?荒謬之余,其滿腔雄圖壯志,狼子野心,已可從中窺見一斑。
高臺之上,黑罪孔雀與皂龍煉兩者,聽聞將赤寅這番狂妄至極,同時又自相矛盾到極點的說話,更大感愕然。因為將赤寅既然自己承認不如天諭地擘,那么他又哪里來的本事,可以毀滅欲海明帆呢?
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天諭地擘相互對望一眼,各自微微點頭。地擘向后退開兩步,護在天諭身前,冷冷道:“大言不慚的狂妄之輩,簡直不自量力。你這等骯臟妖邪,還不配本座動手。生老病死四印,水火土木四令,受本座號令,立刻把這妖邪擒下!”
“遵圣裁者令!”
整齊劃一的呼喝聲中,但見四印使和四令諦,合共八大高手應聲騰空急躍,整齊得恍如一人,同時踏足高臺。八人各據一方,合力組成兩個小型的皂海荼羅陣法。把將赤寅包圍其中,堵了個水泄不通。
單單一個皂海荼羅陣法,已經不易應付。此刻兩個陣法同時布下,彼此間既可獨立發揮威能,亦可相互配合,形成威能更強的大陣。分合之際,變幻莫測。
單憑此陣,便是本身修為更勝四印使和四令諦他們兩籌的頂級仙天,也絕不容易應付。更何況從剛才看來,將赤寅頂多比四印使等,略微強上一絲而已。如何能夠還有生路?毫無疑問,假如再沒有奇跡發生,這位所謂的血族伯爵,便死定了!
勝券在握,心知大局已定,更無需自己出手。黑罪孔雀把手一晃,掌中的神兵六賦印戒,重新化回象征權威與裁決的“地擘印”。大力一揮印璽,沉聲厲喝道:“動手!”
更無絲毫猶豫,八大高手各執獨門兵器,各自催動真元,應聲啟陣。似實還虛,由無數光絲勾畫成陣**廓的兩大陣圖,凌空顯現。一個是生老病死之陣,另一個是水火四絕之陣。兩股玄異威能分別當頭罩下,形成牢不可破的陣法結界。
陣法的無盡威煞,能夠侵蝕元功,毀人根基,可謂兇厲異常。然而,置身結界之內,將赤寅竟依舊泰然自若,似乎絲毫不受影響。只因為……
那陣法威煞所指目標,竟不是將赤寅這外敵,而是欲海崇帆之主,天諭和地擘!
變生肘腋,禍起蕭墻。這意料不及的劇變,登時令天諭地擘也為之措手不及。未等兩人運轉元功,協力破陣解封,但見八大高手同時嘶聲咆哮,把身一搖。
八人身上的額冠和發簪等飾物,同時應聲爆碎,變成披頭散發。十六只瞳孔也應聲轉變,化為澄黃色的豎立瞳仁,乍看之下,就似獵食的兇暴野獸。更有雪白的森森獠牙,分別從嘴唇內向外突出。這番造型,赫然和剛才將赤寅表露身份時候的模樣,完全一般無二。
“嗜血同化,天下皆血。”將赤寅志得意滿,神采飛揚。高聲大喝道:“生老病死水火土木,八大子爵,給我上!”
“吼吼吼~~”
正如字面意義所顯示,絲毫不打折扣的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八大高手同時揉身飛縱,八件兵器挾風雷之勢,瘋狂攻向天諭地擘。
無論皂海荼羅之陣,抑或水火四絕之陣,原本都屬于欲海明帆的秘傳陣法。天諭地擘二者,自然深悉其中各種奧秘,并不難破陣。
但萬萬沒想到,四印使和四令諦被嗜血同化之后,功體大幅增強,真元性質也產生了異變。雖然還是同樣的陣法,卻平添了好幾分倉促間根本無從破解的詭異變化。哪怕以天諭地擘之能,在這瞬間,竟也閃不開,避不過,擋不住!
“砰砰砰砰~~”
沉聲悶響,接連爆發。生老病死四印使的劍杖卡鐮等四件武器,分別轟在黑罪孔雀前胸后背之上。同一時間,水火土木四令諦的四面銅鏡,也各自砸中了皂龍煉。
縱然皮開肉綻,鮮血橫流,甚至骨骼碎裂,終究不過小恙。真正致命者,在于生老病死,水火土木等八股罡氣,同時侵經蝕脈,直透五臟六腑,甚至深入丹田氣海,相互交織糾纏,造成了無可估量的嚴重破壞。
白駒過隙之際,天諭地擘兩者,禁不住同時嘶聲慘叫。危急關頭,本能自救。體內真元轟然爆發,宛若山崩海嘯,同時向外瘋狂炸開。
“轟隆~”
巨響宛若晴空焦雷,炸得廣場上數十萬信眾,也同時感到雙耳耳膜欲裂,腦海內劇痛難當。更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連坐都坐不穩了。接二連三,大片人群紛紛癱瘓倒地,情景更見觸目驚心。
聲尤未落,又是“喀喇~隆~”震天激響爆發。只見那承載著“福火”火盤的整座百丈高臺,赫然因為無法承受諸多高手在上面全力火拼,就此四分五裂,轟然坍塌。無數磚木宛若天外隕石,從百丈高空處,狠狠砸向地面。
廣場之上那數十萬信眾,親眼目睹了這動魄驚心的一幕,禁不住當場為之心膽俱裂。嘶聲嚎哭之間,原本已經被那隆隆巨響,震得手足癱軟四肢無力的大群信眾,在這生死關頭,同樣也激發出一股不可思議的潛力。眾人涕淚橫流,手足并用,拼命爬起來要逃離這片死地。
即使激發了潛力,即使努力求生,可是宿命既已注定,單憑這些甚至連武士境界都沒有的平民,又如何能夠逃脫得了?
縱有百丈距離,但亂石磚木當空急墜,速度之快,更遠勝想象。彈指一揮間,死亡之雨降臨大地,激發出連綿不絕的絕命之音。無數走避不及的信眾,當場被高臺殘骸狠狠砸個正著,立刻就被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大片。煙塵四起,滾滾飛揚。卻甚至連那塵埃,也是一片血腥的鮮紅。
高臺坍塌,無論天諭地擘,抑或四印使四令諦,甚至血族伯爵將赤寅。都不由自主地各自當空紛墜。彼此距離拉開,參差不齊,無論生老病死之陣,抑或水火四絕之陣,都無法繼續維持下去,當空顯現的陣圖無力地閃爍幾下,就此消失。
陣法解除,對天諭地擘的壓制之力,也不復存在。但身受偷襲所導致的傷勢,卻不可能也隨之消弭。傾刻間,只聽得又是“轟~”一下動地震響,欲海明帆的兩名領袖,同時如彗星墜地,在廣場上重重撞出兩個巨大土坑。緊接著,四印使和四令諦也分別落地,卻是散處四方。一時之間,無法再度站起聚集,重組陣法。
將赤寅從頭到尾都沒出手,實力保存得最是完整。故此即使從百丈高空上落下,他依舊輕飄飄安然落地,半點損傷都沒有。
對于天諭地擘之能為,這位血族伯爵從來不敢稍有輕視。剛才的偷襲,雖然讓自己一方占盡優勢。但若說能夠就此把天諭地擘徹底解決掉,將赤寅自己也不敢作此奢望。故此落地的瞬間,他立刻毫不猶豫地拔劍出鞘,斷聲沉喝,向距離自己只有十步左右,仍在土坑中掙扎未能站起的皂龍煉,一劍劈去。
血紅劍氣宛若晴天驚雷,破空斬出。劍氣中更深蘊兇煞血焰之力,若然命中,便可以把目標體內鮮血引燃,由內而外地狠狠燃燒。任你天大本事,亦難幸免。這正是血族秘劍——三尸血熔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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