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作者：十二龍騎
更新：2016021620:49
字數：3834
“起勢，出刀。左轉身，上撩。右轉身，下擋。向后轉，連環進刀，殺！”
“殺！殺！殺！”
武川縣城，城門之外的空曠平地之上，燕伏龍手按劍柄，來回巡視。一萬新兵，則排列成方陣，站在烈日之下，跟隨口令指示，拼命訓練。
雖然時日尚短，但上萬名士兵，同時抽刀揮刀，轉身進退，其動作卻已經十分整齊。隱隱之間，更有一股騰騰殺氣，筆直沖上云霄，彰顯出幾分雄壯軍威。
北疆地處邊陲，和北方金帳狼國接壤。千百年來，北方鐵騎欲要南下，北疆老百姓肯定首當其沖，深受其害。所以這里的民間，習武風氣向來極盛。
現在為了驅逐賊寇，保衛家園，這些北疆年輕人，更激發出胸中一股血氣之勇。人人都玩命似地拼死訓練，務求要在十天之內，達到可以上陣殺敵的程度。
厲聲怒吼之中，一萬新兵連續出刀。帶起刀光血影，聲威震天。城門空地之上，登時飛沙走石，大有黃沙萬里，長槍大戟，兩軍對壘的慘烈味道。
易筋經搭配血戰十式，再加上這群新兵胸中保家衛國之念，效果竟然出奇地好。不過區區五天時光，一支鐵血強軍，隱隱間已經初具規模了。站在城門樓上，居高臨下俯視全場的十四皇子，也不禁為之微微點頭，心中很是滿意。
當然，所謂鐵血強軍，現在不過有了個雛形罷了。想要真正成軍，便必須真正上陣。見過血，殺過敵，才有資格稱呼為強軍。不過，這也急不來。目前，只能先慢慢來了。
“收刀，立正，止。”
一套血戰十式，連續演練了十次。燕伏龍大聲吼叫，發號施令。令行禁止，霎時間，漫天刀光盡數消失，一萬士兵肅然而立，全身上下，絲紋不動。
燕伏龍抬起頭來，向城樓上的十四皇子看去。見十四皇子微微點頭，他隨之大聲叫道：“天九十九、地八、玄三十七、黃十四、宇八十八、宙九、洪四十三、荒六十二，出列。”
一口氣，燕伏龍接連叫出十個代號。原來，為了訓練方便，燕伏龍把這一萬新兵，按照《千字文》當中“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順序，合共編成一百隊，每隊一百人，每人一個號碼作為代號。而剛才他點名的那十人，則是這一萬新兵之中，表現最為出色者。
聲猶未落，十人齊齊出陣。在燕伏龍面前站得筆直。齊聲大喊：“啟稟校尉，天九十九、地八……到底，報道。”聲音中氣十足，顯得神采飛揚。
其實，這被點名的十人，都是附近十里八鄉，小有名氣的游俠兒。當日猛古賊寇入侵，他們也曾經奮起抵抗，各自手下都沾過血，收了不止一條人命。現在經過正規訓練，自然更加如錐入囊中，鋒芒畢露了。
燕伏龍點點頭，大聲道：“很好。你們十人，訓練最為刻苦，修為精進最快。十四殿下對你們的表現很滿意。現在特地賜下十枚小還丹。
這是佛門靈藥，即使苦戰酣斗之后，本身已經氣空力盡。只要一旦服下此丹，立刻可令本身氣力全復。各人上前，向殿下謝恩領藥。”
說話之間，燕伏龍從懷里取出一個小木盒，當眾打開。盒子里躺著十枚鮮紅丹藥，隨風一吹，立刻就有濃郁香氣撲鼻而來，無比誘人。在場眾人，只要稍微嗅到一點，都登時感覺丹田內活潑潑地，渾身精力彌漫。
對于戰場上廝殺的士兵來說，最害怕就是力氣不濟。小還丹可助恢復功力。有此一丹在手，等于多出了一條性命。價值之珍貴，可說千金不換。
霎時間，這十名新兵，個個喜笑顏開。當下他們依照順序，一個個上前領了丹藥，然后轉身向城樓上的十四皇子躬身下拜。心中更加感恩戴德，暗暗發誓，從今以后，為十四皇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十枚丹藥，自然也是蕭昇從五行心孽陣之中取出的了。小還丹之外，還有大還丹。服下之后，可以讓本身修為大幅度增長。對于普通人來說，服下一顆大還丹，等于節省下十年苦練，堪稱價值連城。
不過，丹藥數量雖然不少，終究不夠一萬人來分。所以蕭昇只會把丹藥賜予訓練中表現特別出色的士兵，作為激勵之用。目前，這群新兵還只是訓練，所以獎勵也不必給得太高級。等到他們正式上陣，斬下敵人首級之后，再擇優賜予大還丹。
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上萬新兵，蕭昇不禁暗暗點頭。正要開口指點一下眾人的刀法。忽然……
“咻～！”
銳物破風之聲，橫空而至。蕭昇雙眉向上一挑，快如閃電，伸手一抓。冰冷堅硬的感覺，應手而現。仔細一看，卻原來是支袖箭。箭矢之上，更綁著張紙條。原來并非偷襲，不過意在傳訊罷了。
蕭昇皺皺眉頭，舉目向四周眺望。觸目可及之處，方圓千步范圍內，也不見有什么可疑人物。不用多說其他，單單這手暗器功夫，已經是大宗師強者的水準了。
十四皇子嘿聲輕哼，把紙條從袖箭上取下。卻不忙打開紙條，先拿著修建，仔細端詳。只見箭桿之上，刻著個小小的八卦圖案。八卦正中心處，有個“心”字。
若有所思，沉吟半晌。蕭昇丟開袖箭，打開紙條觀看。入眼處只有短短七個字：“城外十里，甜水村”。除此以外，信上并沒有落款，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寫的。
蕭昇把紙條收入懷里，也不動聲色。向城樓下的燕伏龍招了招手。燕伏龍不明所以，立刻走上城樓，躬身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蕭昇問道：“武川縣城附近，是不是有條甜水村？”
燕伏龍不假思索，點頭道：“是。這條村子本來叫章家村，位于城北十里之外。因為村子里有口水井，水位一年四季都相同，而且井水甘甜，所以來往客商都稱呼為甜水村。”
蕭昇點點頭，道：“伏龍，你加緊督促新軍訓練。我離開一下。”
燕伏龍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領命。蕭昇則轉身走下城樓，出城往甜水村的方向而去。
甜水村，原來也足有百來戶人家。但由于經歷猛古賊寇肆虐，所以村中大部分房屋，都已經被燒毀。斷垣殘壁之間，到處橫七豎八，都是不幸遇害的村民尸體。至于令此村得名的那口水井，更早被亂石磚木掩埋了。
蕭昇站在村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靈覺全面展開，覆蓋方圓三里。但凡風吹草動，蛇行蟻走，都休想能夠逃得過去。所以頃刻之間，他對于整條小村的虛實，已經了然于胸。
胸中微微一醞釀，十四皇子悠然揚聲道：“客人已經到了，邀客的卻還藏頭露尾，恐怕說不過去吧？請現身相見。”
“呵呵，娥眉女的兒子，好大威風啊。”
溫笑之聲，從不遠以外，一座只燒塌了小半的房屋后傳出。緊接著，就見一名打扮得風流倜儻，身穿青色長衫的年輕公子哥兒，手搖折扇，施施然走出。
蕭昇雙眉向上一挑，問道：“你是誰？娥眉女是什么意思？”
“哦，你還不知道嗎？”那年輕公子哥兒哂然道：“你母親慕貴妃，閨名慕娥眉，江湖人稱娥眉女。娥眉女有兩位兄長。大兄尊諱東山，江湖人稱東君。二兄尊諱瀟湘，江湖人稱竹君。竹君正是我父親。所以蕭昇，你應該尊稱我一聲表哥才對啊。”
蕭昇不動聲色，淡淡道：“哦，原來如此。不過，什么娥眉女，什么東君竹君，我還是今日才初次聽聞，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這聲表哥嘛，倒不忙著立刻就叫。”
其實，慕貴妃的閨名叫做娥眉女，這一點，之前蕭昇曾經從道門之中的道靈一脈，“南茅北馬”的南茅傳人茅小方道長哪里聽說過。
但茅小方道長只知道，娥眉女出身于道玄一脈的八卦心流，被譽為五百年一遇的天才，是當世最有可能修成武圣境界的絕頂高手。至于娥眉女的家庭狀況，茅小方道長便不清楚了。
現在這名年輕公子哥兒，竟然說娥眉女還有兩位兄長，自己就是蕭昇的表哥。當中真假，倉促間實在難以分辨。再加上，他似乎刻意擺出一幅居高臨下的倨傲模樣。蕭昇乍看之下，先就有三分不喜。故此答話的語氣，也偏向冷淡。
那年輕公子哥兒，向來到處受人奉承，以至于養得一幅心高氣傲的性格。見蕭昇竟然對自己不甚恭敬，心里立刻就有了三分火氣。
年輕公子哥兒冷哼一聲，喝道：“我堂堂的少竹君慕郁離，難道還會騙你這個落魄皇子不成？廢話少說。蕭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要大禍臨頭了？！”
蕭昇淡淡道：“哦？這個我倒不知道。此話怎講？”
少竹君慕郁離斷聲喝道：“你這次來到北疆，是奉朝廷命令，來抗御猛古國入侵吧？嘿嘿，不錯。連猛古國的左右兩位軍護，都被你下手偷襲而死了。這份本事，倒也算不錯。
不過，你一個人再厲害，能對付得了猛古國五十萬大軍嗎？而且，七天之后，猛古國還會再派遣五十萬大軍過來支援。其中，更有他們國中好幾位除非關系國運存亡，否則絕不現身的老古董壓陣。
你捫心自問，單憑自己，還有你那臨時拉起來的一萬烏合之眾，能抵擋得住？怎么樣，現在你自己說，是不是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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