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的出現,有點突然。
至少對于應小冰來說是很突然的,驚訝的望向夏越,夏越此時亦是相當嚴肅……
最先開口的是阿巧,“夏,夏醫生……你來得真快!坐火箭來得吧。”
不管當時和夏越打電話時,他身處何方,也不至于快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他額頭上的汗珠,以及眼底閃過的駭然,無不彰顯著夏越的急切,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要見到應小冰。
然而,應小冰的反應卻讓他大失所望。
有了成宇,以前所有的人對她來說,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一點意義都沒有。
夏越就佇立在那,倍感自己像是多余的,抑或是來到了他不應該來的地方。
還好,夏越的目光凝聚在應小冰的臉上,只有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并沒有要死不活的……
“夏醫生,我給你去買汽水。”他們之間的這氣氛讓阿巧都快受不了了,還是趕緊找個借口開脫吧。
夏越點了點頭,視線依然炙熱的落向應小冰。
其實,這個時候,應小冰是不敢回視夏越的,因為心虛,也很理虧,但不管怎樣,她是不會改變心里的決定,今晚她就是要在這兒守一晚,守到成宇出來為止,若是他不出酒店,明天她還會繼續,直到見到他那一刻。
“真的是他么?”夏越不太相信。
剛才在電話里,阿巧的解釋,約莫讓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應小冰也只有在面對成宇的事情時,才會如此的情緒起伏。
應小冰吞了吞喉,不想傷害夏越,畢竟他真的是個好人,正因為是好人,才不應該被她所傷,但是對方是成宇的肯定答案,應小冰此時依然是萬分肯定,即使不說,可那堅定的點頭無疑是讓的夏越感到失望。
也許,無論他做什么,都抵不過她心中那個人……
夏越凝了凝酒店的大堂,聽阿巧說了,前臺小姐不讓他們進去。
“你跟我來。”夏越似有了決定,既然應小冰是那么的肯定那就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他就應該幫著他確定。
應小冰不解,身子已經騰空了起來被夏越直勾勾的扯向酒店前臺,“我要一個房間,指定的,要在剛才一男一女房間的旁邊。”
“這……”前臺小姐猶猶豫豫,望了望應小冰,她記得應小冰,剛才就是她吵著要知道那對男女的房號是多少。
“有問題嗎?”夏越蹙眉,簡潔的言語里透著不容抗拒的氣勢。
“沒,沒問題,可是……剛才有很多男女一起進來,我不知道……”前臺小姐還是不希望他們鬧事。
“方芷靜,就方芷靜旁邊的房間就好。”應小冰沒有說出“成宇”的名字,但可以確定那個女人是方芷靜。
前臺小姐已經沒有辦法再推三阻四了,沒有理由拒絕來開房消費的人,但心底還是有不安,怕他們鬧事,一看這應小冰就像是會鬧事的人。
前臺小姐沒有透露方芷靜他們到底是幾號房,夏越只能從開房的旁邊兩間碰碰運氣,看哪一間是成宇和方芷靜的。
“我們先去左邊的房間試試。”雖然這樣很打擾人家,但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應小冰都聽夏越的,對不起夏越,卻還是很無恥的接受著他的幫助,應小冰心底五味陳雜似的翻滾,很不是滋味,可心里想的人還是成宇。
夏越摁了一下門鈴,沒有預期的反應,幾秒后,又摁了摁,依然在等待著里頭的回應。
這一會兒,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應小冰像是經歷了漫長幾個世紀,異常的難熬,心跳得很快,“怦怦”亂跳得大亂節奏,當夏越再一次伸手去摁門鈴時,應小冰忽然緊握了他的手,“不要了……”
她突然好怕。
好怕見到成宇,驗證了心底的堅定和肯定,這一刻,應小冰逃避似的想要去除腦海中那個人的影像。
不會是他……
一定不可能是成宇。
如果是他,成宇定然會回來找她,沒有找,就說明,他真的不是,是她神經一時錯亂,弄錯了。
“為什么?”夏越疑惑,完全的不解,這個時候是真的不明白應小冰到底在想什么。
“還是不要了……我可能弄錯了,就當是我弄錯了吧,他不是,不是的。如果成宇還活著,為什么不來找我,還跟人家開房……我一定是看錯了,酒吧里的燈光那么暗淡……眼花了……”她低低的說著,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正在竭力的說服自己。
可是,這一回,應小冰連打退堂鼓,連自欺欺人的機會也沒有,對方開門了……
是他。
夏越的視線萬分震驚的落向對方和成宇相似的臉龐上,他見過成宇照片的。
在應小冰的錢包里永遠擺放的是她和成宇的合照,即使他吃醋,他介意,但不管怎樣成宇是已經離世的人,他不可以沒氣度到去跟一個死了的人較勁,更不想讓應小冰為難,難過。
因此,夏越不是一次兩次見過成宇的照片。
此時此刻,他就在眼前,自然能認出他。
應小冰背對著房門,在房門打開的剎那,還沒想過會有那么好的運氣,一找就找對門了……
“走吧。”應小冰背脊顫巍巍的,直覺很不好意思,可身后熟悉的聲音響起時,背脊上的顫抖瞬間變得僵硬。
“有事?”簡簡單單的疑問,簡簡單單的兩字,應小冰卻捕捉到了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她猛然回頭,舉止是那般的快速,當面對面看著對方,兩人之間一米的距離,那么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是成宇,即使過了幾年,容貌還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唯一的變化……是他眼底的深諳和幽暗,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雙眸清澈見底的成宇了。
成宇見到應小冰時,眼底也顯露出惶恐和驚訝。
他眼底的那一抹訝異,不用任何言語就可以說明,他就是成宇。
原本在酒店樓下等著成宇出來時,應小冰已經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他,問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其實他并沒有死,但這幾年又躲在哪里避而不見?
可是,滿腦子的疑惑在這一刻全然化成了沉默和震驚。
在酒店里見到他時的震驚,遠遠不及這個時候,那時是欣喜大過于驚訝,也抱著萬分的期待……
而現在不僅僅是沒了期待,所有的期待化成了絕望。
成宇眼底掠過的震驚,在幾秒后,迅速被斂去,儼然是第一次見到應小冰,“兩位有何指教?”
完全生疏的口吻,言語里幾乎是故意帶著距離感,刻意和應小冰保持一定的陌生。
應小冰不語,凝視成宇時,目光格外的專注,眼神也在定定的看著成宇好一會兒后,轉向房間里頭,不遠的距離依然可以看到床上的方芷靜,外露出來的臂膀,曖昧不已,顯然她和夏越的出現是打斷了他們的好事,難怪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脾氣是那么的暴躁,不耐煩。
應小冰心底泛出苦澀,悲從心里串溜直上。
夏越的立場是較為尷尬的,應小冰木訥又含恨的表情,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氣氛異常的詭異,深沉。
分明是成宇,但夏越不能指認,畢竟,他對成宇是不熟悉的。
“我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這個朋友……和先生您長得很像……所以才會冒昧的打擾。”夏越頓了頓,說著這番話。
“我不可能是你們要找他的朋友。”成宇斷然的否認。
應小冰也隨之開言,“對,你不是他,你不配是他!我們走!成宇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死而復生,不是他,只是和他長得相像的人。”
應小冰喃喃自語,話語里是肯定,立馬拽著夏越離開,“走,不好意思,打擾了。”
和最初見到成宇時,發現是他時的心情一樣,此刻亦是迫不及待的離開,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既然他不承認,無論她做什么,結果也是一樣的。
但應小冰的身心就好像置放在水深火熱中,快要死亡了。
和夏越兩人回到屬于他們的房間,剛才所有偽裝的情緒再也無法維持的爆發了,淚水止不住失控的滑落,“為什么……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到底是做錯了什么,才會讓我有這樣的報應,這是我的報應吧。”
不過,卻是好可笑的報應,應小冰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全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成宇的冷漠和距離,她不是沒有體會到,甚至恨不能將她這個人從他以前記憶里徹底消失,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夏越深知應小冰受到的刺激過大,他最清楚不過應小冰對成宇的感情,付出的一腔心血和真情,最后竟然換來的全是背叛,欺騙和隱瞞,她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沒事了,你并沒有做錯,你一直就做得很好,沒有比應小冰更加重感情的人,不要難過,無論怎樣,你有我……我都會在你身邊,不論發生什么事,我會陪著你,除非你先放手,否則,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夏越緊緊摟著應小冰,說著至情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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