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胡氏,安定伯府的當家夫人。不管是出席某種宴會還是在日常生活中都會盛裝打扮,酷愛紅色。要不是還處在老伯爺的孝期,她會連續幾天都穿著正室的大紅色。
穆錦柔再次提取了原身留下的記憶,大紅色是只有正妻才能穿的顏色,雖說平妻也冠以“妻”字,但在律法上而言依然是妾,且不承認是正室。
所以胡氏在葉氏還健在的那幾年內除了在家里鬧騰一番外,是從不在外面應酬的。一些注重禮儀的世家高門也是從沒有平妻一說的,光明正大娶平妻的總是會受到守禮之人的各種指責。
但是安定伯府被孫氏這個老女人把持著,一應禮儀盡廢,還恬不知恥地娶了平妻。無非就是欺負葉氏的老實罷了!
穆錦柔進來半天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實則是她心里氣憤難平,在她看來這府里的那些所謂的主子們都壞透了。若是有可能,她想一把火將這里付之一炬。
“柔丫頭這是怎么了?不認得母親了?”胡氏輕柔地聲音傳來。
穆錦柔微微抬頭,看到胡氏精心裝扮下的面容依然年輕,那雙精明的眼睛滿是笑意,猛地一看很是慈祥。
畢竟是兩個孩子的人了,就算是胡氏再怎么打扮眼角還是有細小的魚尾紋。看穆錦柔不說話,胡氏將手中的茶碗遞給身邊的丫鬟,招手道:“柔丫頭這是怎么了啊,來,來母親這邊。”
穆錦柔此時真想叫一聲二夫人或是小夫人呀,可是不能,她現在的身份是庶女,這種憋屈讓她的嗓子眼難過至極。忍怒躬身行禮道:“給,給母親請安。柔兒這幾天感了風寒,讓母親擔心了。”
穆錦裳進來就坐到了胡氏身邊,笑道:“母親,你看,四妹妹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胡氏眼中的笑意驟然一斂,“嗯,是有點不一樣,比以前更知禮了。看來以后還得多去幾趟清涼觀為家人祈福才是。”
現在的穆錦柔臉皮可厚了,她很清楚胡氏這么說是想讓自己露出馬角,她偏偏不如她們的愿。便抬起頭來道:“就是上次母親跟大姐姐、二姐一起去過的清涼觀嗎?聽李嬤嬤說那里可漂亮了,下次能帶柔兒也一起去嗎?”
她說的時候兩眼亮晶晶,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姑娘是十分想去那地方。
穆錦裳跟胡氏對視一眼,臉上顯出了一絲凝重。
很快胡氏便調整過來,又露出了一臉慈愛的笑容,竟然起身上前拉住了穆錦柔的手坐到身邊道:“你這孩子就知道貪玩,清涼觀可不是玩的地方,說不定那一刻就能碰到貴人。所以呀,上次母親才沒帶你去,柔兒可怪母親?”
穆錦裳接話道:“四妹妹可千萬別怪母親,實在是四妹妹年紀小,性子不穩。上次你可知秦王也替病了的德妃娘娘去清涼觀祈福呢。還不是怕妹妹沖撞了秦王,哪曾想妹妹還真去了。”
穆錦柔很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是在詐我嗎?不過,讓你們失望了。
她眨巴著眼睛認真聽著,問道:“秦王是誰?是個王爺嗎?聽說王爺出行都是很威風的。會不會清空清涼觀里的香客?哎呀!大姐姐跟母親沒有被清空,那是不是說,秦王很照顧大姐姐呀,真是好了不起!”
說完,她崇拜地看著穆錦裳。
“這……。”穆錦裳突然沒話了,她之所以會在那天去清涼觀是有原因的。可這個笨丫頭怎么會那么想呢?莫非她真的沒有被關進小黑屋。
若是沒有,那趙嬤嬤跟秋水關的人是誰?就算是趙嬤嬤跟秋水撒謊,那些小混混們也不會看錯的。
就在穆錦裳沉思時,穆錦柔一臉興奮地突然拉向胡氏的衣袖道:“母親,下次可要帶柔兒一起去呀。柔兒會跟母親好好學規矩,到時一定不會沖撞了秦王大人。柔兒好想知道秦王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高大威武,大吼一聲,群妖退散!”
“這,這……。”胡氏也覺得她沒話說了,這死丫頭怎么跟以前不一樣了。還三頭六臂呢,你以為秦王是妖怪呀,真是沒見識!
看到她那張形似葉氏的一張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厭惡,便一扯袖子將穆錦柔輕輕推開,笑道:“唉,秦王殿下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說見就能見的。柔兒看起來是大好了,看你瘦的,以后可得在府內好好補補。”
穆錦柔馬上點頭道:“母親說的是。只是柔兒半年沒有領到月例了,大廚房里又從來沒給柔兒送過一點米面。從昨晚起就沒吃過東西呢。哦,那天大姐姐送的燒雞可好吃了,柔兒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隨之吧唧兩下嘴道:“母親是不是要吃早飯了呀?”
看她那個樣子是想在這里湊合一頓。
胡氏的臉面一沉,目光深沉地看向穆錦柔,這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以前從來不說月例的事,這次怎么……。
穆錦柔看她們都不答話,便又拉住了穆錦裳的衣袖道:“大姐姐什么時候再送妹妹一只燒雞吃呀。”
穆錦裳看她那副讒樣,心中膩歪,便想扯過袖子來。奈何穆錦柔的力氣不小,這一用力就將穆錦裳那件上好的襦裙的衣袖扯破了。
“哎呀!大姐姐,柔兒不是故意的。”說著穆錦柔眼淚就掉了下來,不住地拍打碰上穆錦裳的衣袖,想以此修好似的,“大姐姐這衣服可是好料子做的呢,柔兒賠不起。”
眼看著穆錦柔哭得聲音越來越大,胡氏咳嗽一聲道:“好了,柔兒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件衣賞嗎?”
穆錦柔馬上擦干眼淚道:“那大姐姐把這件衣裳給柔兒可好?柔兒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衣裳呢,補補還能穿。”
穆錦裳臉色很不好,她現在要被穆錦柔煩死了,只道:“只要妹妹跟姐姐說說,那天晚上你去哪兒了,姐姐就給你。不但將半年的月例補給你,還會再給你幾件姐姐沒穿過的新衣。”
穆錦柔兩眼頓時亮了,忙點頭道:“好好!那晚我看外面月亮很好,就偷偷地從窗戶上跳出去賞月,可沒想到一腳踏空跌倒了。也不知道暈了多久,醒來時就被李嬤嬤扶著進了屋,至于去哪兒了?柔兒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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