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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方天尊鼎,張若塵是在第三號暗黑星的內部得到。
知道此事的,只有張若塵、般若、血絕戰神、血后。
他們中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將這個秘密宣揚出去。
石斧君自然不知道,令他心心念念、悔恨無比的寶鼎,就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中。
正是如此,張若塵很相信他說出的話。
可是,蚩刑天不信啊,覺得石斧君在編故事,要他的破頭骨,搜他的魂。
相比蚩刑天,千骨女帝顯得冷靜許多,道:“你說的這些,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石斧君被蚩刑天的爪子按著頭顱,壓得臉貼在地上,頭顱都要裂了,道:“本君知道的本來就不多!二位神尊,刑天大神,你們神目如炬,當能看出本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沒有一個字的虛言。若塵界尊,你真理之道大成,應該能看穿本君話語中的真假……”
張若塵仔細研究手中的畫卷,材質非凡,古韻悠悠,年代不可考究,內部的確是蘊含一股說之不出的玄妙氣息。
很有可能,真的是石嘰娘娘的藏品。
無論是夜妖六族先祖和夜土禁忌所在的時代,還是石嘰娘娘所在的時代,距離現在,都太過久遠。石斧君能夠知道的東西,的確不可能太多。
張若塵蹲下身,看著石斧君的眼睛,道:“你來夜土也有一段時日了吧!告訴我,夜土之下,到底有什么東西?別告訴我,是什么碲。就算昔日真有一位碲,能夠與夜妖六族的先祖斗法,也早就已經逝去,不可能活到現在。”
“而玄一代表量組織來夜土,顯然是蓄謀已久,想要放出什么東西,讓天下變得更加紛亂,引發更大的宇宙動蕩。”
“你若能解開我心中的疑惑,我不僅不殺你,不搜你的魂,而且還要重用你,未來助你沖擊無量。”
石斧君其實還是很有傲骨的,哪怕淪為階下囚,隨時會被搜魂,卻還是一口一個“本君”自稱。
但沒辦法,他遇到的對手太強了,而且還有一個不講武德的蚩刑天,隨時爆發,下手特別狠。
都要被打死了,再傲的人,也得暫時妥協。
張若塵又道:“玉蟒君是我殺死的,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石斧君掙扎了兩下,瞪了蚩刑天一眼。
在張若塵的示意下,蚩刑天松開按在石斧君頭上的爪子。
石斧君嘆息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感慨命運多舛。
他知曉自己還是有些價值的,說到底劍界的底蘊太薄弱了,一位太虛境大神,絕對稱得上中流砥柱,所以他相信張若塵欲重用他這話。
但助他沖擊無量……聽聽也就罷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現在是階下囚,根本沒得選擇。
石斧君道:“因為有六族的無量老祖鎮守,無量之下,誰都不可能潛入夜土。正是如此,關于夜土的秘密,本君也是聽說的居多,不能保證真假。”
“當初被夜妖六族的先祖鎮壓的禁忌人物,多半真的屬于石族。石族有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從妖族中分離出來,自成一族。整個夜土,都可能是那位禁忌人物的身體。”
“正如你們所說,那個時代太久遠了,就算是始祖,也都寂滅。”
“不過,石族強者的遺體,與宇宙中的巖石一樣,可以永恒不滅。傳說,夜土誕生出了新靈,凝聚出新的意識,而且成長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
“整個幻滅星海的恒星,之所以一年明亮,一年熄滅,就是它在呼吸。因為,這些恒星,曾經也是那位禁忌人物身體的一部分!”
“新靈誕生,每一日都在變強,夜妖六族就快壓不住了!”
“此外,還有另一個說法。就是當年那位禁忌人物,根本沒有死,而是藏魂靈于時間長河中,身體則是一直在沉睡。”
“啪!”
蚩刑天一巴掌,拍在石斧君頭上。
“打我做什么?”
石斧君怒了,覺得蚩刑天太過分,對他沒有絲毫尊重,自己也是太虛大神,將來可能會是劍界的一員。
說打就打,毫無征兆,欺人太甚。
蚩刑天笑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愚三解這么能吹?還藏魂靈于時間長河,哈哈,修為足夠強大,的確可以進入時間長河。但時間長河也是天地秩序的一部分,修為越強,破壞天地秩序,招來的禍端也就越大。”
石斧君道:“若是借用妖龕,或者九鼎中的時間之鼎,未必不能跨越時間長河,保住自己的魂靈,降臨到未來的某個時代。你們所知曉的,未來被斬斷,無法前往,那也是數千年前的事!”
“大家都知道,上古末年,也就是三十萬年前,天地規則就發生了微妙變化,離恨天的古之殘魂都有可能會降臨到真實世界。葬金白虎和卍字青龍那樣的史前生靈,都能孵化出來。”
“那位禁忌人物,選擇在這個時代降臨,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再說,本君并不是胡亂猜測。傳聞,當初有妖族的大自在無量,闖夜土,欲尋找一件妖族至寶。出來后,卻一夜白頭,不久后就隕落了!”
“據本君所知,那位妖族大自在無量要找的至寶,就是《太白神器章》第一章上排名前十的妖龕。此為,妖族第一神器!”
妖龕二字一出,還真將蚩刑天震住了一瞬。
畢竟,蚩刑天自己就算是妖族的一員。
但想到石斧君連“曾經擁有過九鼎”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蚩刑天只覺得,這家伙滿嘴跑神艦,是一個能吹的。
張若塵還是聽進去了不少。
自然是不能輕易相信傳言,但,夜土能夠引得量組織處心積慮的經營,能夠讓玄一親自走一趟,那么被鎮壓的東西,絕對不簡單。
張若塵取出天樞針,又取出先前收取的玄一的一縷血氣,托在手心,推算了起來。
石斧君道:“若塵界尊,本君已經將知曉的一切,都告訴了你們,那么……”
“今后,你就跟著刑天大神吧!你們都修煉斧道,應該有很多可以交流的東西。”張若塵道。
石斧君臉色變得難看,很想告訴張若塵,自己并不是那么想加入劍界。
他認為,劍界難以長久,多半是慘淡結局。
但他擔心,自己若是拒絕,堅持要離開,說不定會被當場誅殺。
看蚩刑天那眼神,就是很想搜他魂的樣子。
千骨女帝的無間神劍,也是一直沒有收起,寒光凜冽。
“怎么樣,推算到了嗎?”千骨女帝問道。
“荒天神尊來了夜土,先去和他會合。”
張若塵腳下浮現出太極四象印記,籠罩在場的幾人,化為一道黑白流光,向夜土東南方位的百足帝陵而去。
夜妖六族先祖的陵墓,鎮壓著夜土的六方。
既是陵墓,也是陣法之根,地脈之源。
百足帝陵,像是一條橫貫天地的山脈,高低起伏,雄偉壯麗。
帝陵崩塌了一角,土石滿地。
崩塌處,涌出赤紅色神光,有血液浸透出來,化為蛛網般的河流,遍布萬里大地。
整個夜幕,被映照成血紅色,很滲人。
赤蜈族的不少神靈,都已經趕到,望著垮塌的帝陵,眼神沉重中帶有濃烈的怒火。
“玄一太可恨了,我族與他不共戴天。”
“帝陵有大帝留下的防御手段,玄一到底是如何闖入進來,又是如何將帝陵毀掉了這么一角?”
“肯定有內鬼。”
吳道釋放神境世界,護住赤蜈族的諸神,無量規則神紋在他身前,結成了一道屏障,抵擋前方一條條血河中彌漫起來的血氣。
他感應到,這些血氣蘊含極其厚重的能量,但,十分危險。
血氣中,有一股奇異的死亡因子,尋常神靈沾上,肯定要出事。
與吳道一起前來的,還有鳳凰族族長。
鳳凰族長的修為,達到乾坤無量巔峰,是當今六族的第一強者。
“張若塵和花影輕蟬也來了!”鳳凰族長道。
張若塵和千骨女帝落到地面,向鳳凰族長和吳道看了一眼。
“本界尊來幻滅星海和夜土,并無惡意,無意挑起爭端。天狐墓境的事,相信蘇韻必有一套說辭。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蘇韻是量組織成員,她和玄一早有聯系。百足帝陵發生變故,多半也有她的關系。”
張若塵懶得繼續解釋更多,向荒天走去。
荒天正在衍化乾坤,以玄一殘留的氣息,推算他的去向。
可惜,失敗了!
荒天向張若塵看去,道:“你和花影輕蟬,趕緊離開幻滅星海,玄一,交給我就行。”
“為什么?離恨天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前輩是如何來到夜土?”張若塵看出此刻的荒天很嚴肅,因此,沒敢直接叫岳丈。
荒天道:“叫你們離開就離開,哪有那么多廢話?”
“玄一也是我的敵人,我非斬他不可。”張若塵道。
千骨女帝道:“大家都是神尊,就算要我們離開,你也得給出一個理由吧?再說,誰與玄一沒有一點仇呢?看你的樣子,似乎并沒有找到玄一蹤跡。”
荒天不知道石天為何來夜土,但,能夠讓他真身前來,那么夜土中的事就小不了!
張若塵和花影輕蟬繼續待在夜土,會非常危險。
就在荒天欲要告知他們,石天已至的消息時,張若塵道:“前輩的大衍乾坤,推算不出來玄一離開的痕跡。我以天樞針,也找不到他的氣息。玄一還厲害不到這個地步!”
張若塵的目光,看向眼前從百足帝陵中流淌出來的密密麻麻的血液河流。沿著這些血流,一直看向遠處帝陵那處血光猩紅的缺口。
他道:“只能說明,玄一根本沒有離開。”
荒天和千骨女帝向帝陵坍塌的位置望去。
“石天來了夜土,今后……我就不去劍界了!”
丟下這話,荒天沖天而起,跨過一條條血色河流,沒入百足帝陵的坍塌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