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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蘇巴擺手說道:“我通常都住在巴德那,那里才是我巴族人的中心,距離阿格拉有一天的路程,我是聽說上官大人率軍路經阿格拉,才特意趕過來的!”
上官秀拱手說道:“蘇巴族長如此盛情,我反而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哈哈!好說、好說!”兩人邊走邊說話,來到住地的正中央,這里有一座大宅院,四周站著許多的巴族人守衛。
來到門前,立刻有守衛上前,幫忙拉住馬匹的韁繩,另有仆從打扮的青年一動不動地跪伏在馬旁,蘇巴踩那人的后背,下了馬匹。
上官秀低頭看了看跪伏在自己馬旁的巴族人,暗暗搖下頭,他身形在馬背上只輕輕一晃,人已身輕如燕地跳下來,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他二人剛下馬,就聽院門內有人大呼一聲:“阿爸!阿秀!”
隨著喊聲,一條倩影從門內飛奔出來。上官秀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條倩影已先撞進他的懷中,并且把他的腰身抱得緊緊的。
他定睛一看,從宅院中跑出來的這位正是蘇巴的女兒,晴兒。
他和晴兒也有一年多沒見了,與一年前比起來,晴兒長大了不少,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身材高挑,又凹凸有致,與風人女子比起來,她身上還多了幾分番人特有的野性和豪邁。
看著晴兒抱著上官秀興奮得又叫又跳,蘇巴在旁連連搖頭,感嘆道:“風人有句俗話說得沒錯,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上官秀臉上露出些許的尷尬之色,他扶住晴兒的雙肩,把她稍微推開一點,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晴兒小姐現在可不是小姑娘了,而是已出落成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他的話,即是贊美晴兒,也是在提醒她,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這么又摟又抱的,太不合禮數。
興奮異常的晴兒哪里能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拉著上官秀的胳膊,邊往院內走,邊興高采烈地說道:“阿秀,知道你要來,我都提前準備好了烤羊。”
上官秀笑了,看眼蘇巴,見他笑呵呵的并未露出不悅之色,便任憑晴兒拉著自己走進院子里。
穿過前院,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二層式木質建筑,占地不小,大概有半個籃球場大小,以番人的工藝來說,這等程度的建筑已經屬于宮殿級的了,除了族長,旁人是建造不起的。
木屋的一層沒有墻壁,全靠十多根又粗又高的木柱在支撐,向里面看,地上撲了許多張長條形的毯子,上面擺放著水果和酒水。在正中央還擺著一只木架,下面燒著柴火,上面架著一只又肥又大的烤全羊,被烤得油汪汪的,香氣撲鼻。
“阿秀,快進來坐!”晴兒把上官秀拉近木屋內,又拉著他在一張毯子后面坐下來,而后像獻寶似的拿起水果和酒水,一股腦地遞向上官秀的唇邊。
上官秀實在是不適應這種盛情款待,滿臉的干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在蘇巴及時走進來解圍,他說道:“好了,晴兒,你這個樣子,上官大人就算想吃也吃不下了。”
晴兒嘟了嘟嘴,最后還是乖乖地坐到了一片。蘇巴對洛忍等人擺擺手,笑呵呵地說道:“諸位都是上官大人的部下,也都不是外人,隨便坐,隨便吃。”
他說的沙赫語眾人是有聽沒有懂,上官秀含笑翻譯了一番,眾人這才明白,紛紛致謝地拱了拱手。
蘇巴拍了拍巴掌,叫進來一大群巴族的年輕姑娘,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銀刀和銀盤,將烤熟的羊肉切下來,分于在場的眾人。蘇巴擦了擦手,直接抓起一把盤中的羊肉,塞入口中,大嚼起來,同時向上官秀囫圇不清地說道:“上官大人嘗一嘗,這可是晴兒親手烤的。”
上官秀含笑點頭,又向晴兒笑了笑,拿起刀子,插起一塊羊肉放入口中,吃了幾口,他點頭贊道:“不錯,很好吃。”
眼巴巴看著他的晴兒聞言,如釋重負地松口氣,大眼睛也隨之笑得彎彎。蘇巴端起酒杯,說道:“上官大人,我敬你一杯!”
“蘇巴族長請!”“請!”
隨著幾杯酒下肚,蘇巴不再寒暄,切回正題,問道:“上官大人已打定主意要進軍寧南?”
“當然。”
“若是這樣,上官大人現在就該考慮如何穿過齊溪人的領地了。”蘇巴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正色道:“要么上官大人滿足齊溪人的要求,給他們賠償足夠多的銀子。”
齊溪人的獅子大開口上官秀是領教過的,上次自己的一把火把齊溪人領地的林子毀掉大半,他們不要自己個幾十萬兩是絕不會罷休的。他聳聳肩,說道:“我軍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出來游玩的,怎會隨軍攜帶大量的銀子?”
蘇巴攤了攤手,說道:“如果上官大人給不出齊溪人想要的銀子,那么就得從齊溪人的領地硬打過去了。”
上官秀嘴角揚起,不以為然地說道:“我風軍有二十萬眾。”
蘇巴提醒道:“可是齊溪人也有十萬之多,一旦交戰,除去老人和孩子,齊溪人的男女皆可上陣,湊出七八萬人不成問題,而且他們占據山頂,有地利的優勢,上官大人雖有將士二十萬,但若率軍強攻,就算最終能打贏,只怕也損兵折將甚大吧?”
嗯,這倒是個問題。攻山的確不易,攻城的大型輜重根本派不上用場,這一點上官秀在西卜山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他揉著下巴,沉默未語。
蘇巴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我倒是有半個辦法。”
“哦?蘇巴族長的辦法是……”
蘇巴隨手拿起一只香蕉,往桌上一放,說道:“這是齊溪人領地東部的赫連山,上官大人率軍抵達的時候,齊溪人一定是堅守赫連山,阻撓風軍西進,上官大人可分出一支奇兵,繞過赫連山,偷襲齊溪人領地的后方。那里只剩下齊溪人的老人和孩子,一旦遇襲,毫無還手之力,駐守在赫連山上的齊溪人一定會分兵救援,這時候上官大人的機會就來了,無論是半路伏擊齊溪人的救兵還是強攻赫連山,都大有勝算。”
上官秀對齊溪族領地并非毫無研究,以前他追擊寧南軍的時候,有仔細研究過齊溪族領地的地形。他目光低垂,陷入沉思,腦海中閃過一幅幅齊溪族領地的地圖。
琢磨了片刻,他幽幽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赫連山不是一座孤山,而是一座連綿數百里之長的山脈,山下遍布叢林,林中多毒蟲、野獸、瘴氣,我軍想繞過赫連山,起碼要走半個月以上,而且,最后能活著走出叢林的恐怕也剩不下幾個人了。”
蘇巴露出贊賞之色,挑起大拇指,笑道:“想不到上官大人竟然還對齊溪人的領地了如指掌,佩服佩服,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上官秀擺下手,說道:“所以,蘇巴族長的戰術,并不可行。”
蘇巴仰面而笑,探著腦袋說道:“上官大人,我又怎會給你一個不可行的戰術?上官大人只知赫連山有數百里長,但卻不知道赫連山還有一條峽谷,可由赫連山的西面直接穿行到山的東面。”
上官秀心中一動,他驚訝地看著蘇巴,問道:“還有一條山谷?我在地圖上并未見過有這條山谷的紀錄。”
蘇巴對此并不意外,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對于這條山谷,我想即便是齊溪人也沒有幾個是知道的。山谷的出入口都很隱蔽,而且十分狹窄,上面的山是連著的,只有下面的山是裂開一條縫隙,我之所以會知道這條山谷,是從一個齊溪人老獵戶那里花重金買來的。”
上官秀眨眨眼睛,心中不解,蘇巴花重金買齊溪族領地的信息做什么?轉念一想,他忽然明白了,齊溪族領地和巴族領地相鄰,蘇巴必是對齊溪族領地垂涎已久,所以他才會花心思去弄來這些消息。
見上官秀嘴角揚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蘇巴也是聰明人,估計上官秀業已猜透自己的心思,他笑了笑,說道:“齊溪人貪得無厭,在沙赫的各部族當中,齊溪人可算是首屈一指的敗類。尤其是最近,齊溪人的林子被燒毀大半,領地內獵物大減,齊溪人便開始越境進入我族領地狩獵,我再三警告也沒用,前來偷獵的齊溪人越來越多,如果不是各部族當年簽下了和約,我早就率領族人打過去了。”
“所以,這次我軍與齊溪人交戰,正好可以幫蘇巴族長出這口惡氣。”上官秀搖頭而笑。
“不!不止是出氣那么簡單,我希望……”蘇巴眼中閃過一抹兇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希望上官大人能像當初對付西卜山那樣,把齊溪人也滅族,以后,齊溪人的領地由我巴族來接收。”
上官秀笑了,難怪蘇巴愿意和自己分享這么重要的信息,原來他是打的這個如意算盤。
滅一萬人的番族,上官秀不會手軟,滅十萬人的番族,上官秀也不會手軟,對于他來說,番族死多少人都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關健是要看付出的成本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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