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六道書名:
唐婉蕓也看明白了,上官秀并不是故意和自己唱反調,而是在刻意收攏人心,這讓她隱隱有些擔憂。
收攏人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日后更長久的治理和統治,上官秀的做法顯然是把貞郡當成了他自己的地盤。等到貞郡的叛軍全部被剿滅之后,上官秀勢力在貞郡一家獨大,等到那時,他還會聽朝廷的調派嗎,誰又敢保證他不會在貞郡稱王稱霸呢?
她心里正琢磨著,上官秀已縱身上馬,來到她近前,對她一笑,低聲說道:“郡主不會在怪我剛才的頂撞吧?貞郡的百姓們生活已經夠困苦了,尤其是最近,叛亂四起,民不聊生,能止殺還是當盡量止殺才是。”
唐婉蕓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再繼續想下去,或者說她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上官秀日后真在貞郡自立為王,對抗朝廷,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
她深吸口氣,振作精神,滿不在乎地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就去做吧,不必向我解釋。”
上官秀眨眨眼睛,含笑說道:“我只是希望郡主能理解貞郡百姓們的難處。”
唐婉蕓幽幽說道:“我是沒有時間去理解了。不日,我便會與中央軍匯合一處,屆時我將率軍進入寧南作戰。”
上官秀皺了皺眉頭,問道:“郡主真要按照朝廷的意思去做?”
“不然呢?”
“只一個軍團而已,卻要深入寧南作戰,即便是老牌的勁旅也難有作為,何況,這個十萬人的軍團只是朝廷剛剛組建起來的,與中央軍的軍團根本無法相提并論,郡主帶著他們進入寧南,這十萬將士性命堪憂,郡主的處境……也會很危險。”上官秀正色說道。在他看來,朝廷的這個戰術,和讓唐婉蕓去寧南送死沒什么區別,只不過這話他也不好直說。
唐婉蕓看看了他一眼,笑問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上官秀嘆口氣,反問道:“難道,我不應該關心嗎?”
雖說他的言語生硬,但唐婉蕓聽后心頭還是為之一暖,她說道:“這次的命令,是陛下直接下達的,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更沒有拒絕的可能,必須得去執行。”
上官秀未在說話。唐凌是個玩弄政治權術的高手,但她是不是用兵的高手,現在還看不出來,總之唐凌制定的這個戰術太冒險了。
他和唐婉蕓騎馬并肩而行,過了許久,他方說道:“聽說,寧南于沙赫的駐軍已經撤回到寧南境內。”
“是的。”
“你率軍進入寧南之后,不要過于深入,當穩扎穩打,步步為營,即便是在連戰連捷的情況下,也要盡量放慢節奏,緩慢進軍。”上官秀慢悠悠地說道。
唐婉蕓不解地看著他,問道:“這是為何?”稍頓,她笑道:“你是擔心寧南方面會故意引我深入?”
“這是我擔心的一方面,另外,你緩慢進軍,即便遇到強敵,戰不能勝,也可以果斷退出寧南,退至沙赫境內,如此,也便于我出兵援助。”
“你愿意助我?”上官秀的話還真讓唐婉蕓有些意外。
上官秀苦笑,說道:“不管于公于私,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似乎都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唐婉蕓心神一蕩,扭頭呆呆地看著上官秀,一時間有些愣神。
“當然了,我是希望你永遠不會有需要我相助的時候,但此戰艱難,郡主還是小心點為好!”
“謝謝。”唐婉蕓低聲說道。
難得能從她口中聽到謝謝二字,上官秀轉頭對上唐婉蕓的目光,當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時,他倆的心里都有些異樣。
如果說他二人在發生肌膚之親的時候,對彼此并無情愫,但在那一晚之后,兩人的心里也都逐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唐婉蕓會因為有人自稱是上官秀的夫人而很不開心,上官秀也開始打心眼里擔心起她的安危。
一見鐘情不會時常發生,人與人的感情更多是在日積月累中慢慢培養出來的。
就在他倆互相對視的時候,街道兩旁的房頂上突然站起二十多名叛軍,叛軍的手中皆持有連弩,對準走在前面的上官秀和唐婉蕓二人連續射出弩箭。
嗖、嗖、嗖——
箭矢破風,由二人的兩側飛射過來。此時他倆都沒有罩起靈鎧,一旦被弩箭射中,在這么近的距離之下,以弩箭的勁道也會貫穿他二人的身體。
“小心!”上官秀身為風系的修靈者,對勁風的感知特別敏銳,他驚呼了一聲,一把抓住身旁的唐婉蕓,用力向自己這邊一帶,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他用自己的身子將她護住。
當、當、當!飛射過來的弩箭大多都釘在上官秀的身上,只不過弩箭近身的時候,發出的不是箭矢入肉的悶響聲,而是鐵器碰撞時的脆響。
再看上官秀的衣服,破開十多個窟窿眼,但衣服的窟窿里面卻隱隱散發出金屬的光澤。
“這里有敵人!”跟在上官秀和唐婉蕓身后的肖絕、吳雨霏、魏天等人紛紛大叫一聲,人們齊齊施展暗影飄移,閃到房頂上方,與埋伏在房上的叛軍站在一起。
兩側屋頂的慘叫之聲不絕于耳,不時有叛軍的殘肢斷臂從空中飛落下來。上官秀低頭看著懷中的唐婉蕓,把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而后關切地問道:“你怎么樣?”
他說話的同時,感覺臉頰一熱,有股暖流流淌下來。正躺在他懷中、目光迷離的唐婉蕓激靈靈打個寒顫,驚道:“你受傷了?”
剛才有一支弩箭擦著上官秀的臉頰掠過,箭鋒
上的棱角將他的臉頰劃出一條血口子,流淌出來的鮮血瞬間將他的臉頰染紅好大一片。
上官秀抬手摸了摸,滿不在乎地說道:“小傷而已,沒事。”
“什么小傷,萬一箭上有毒怎么辦?”唐婉蕓在上官秀的懷中坐起身形,仔細查看他臉頰上的傷口,看流淌出來的血液鮮紅,不像是被毒箭劃傷,她稍微松口氣,快速地從懷中掏出手帕和藥瓶,先是小心翼翼地幫上官秀把臉上的血跡擦拭干凈,而后又把金瘡藥一點點的涂抹在他的傷口上。
她一邊幫他上藥,一邊幽幽問道:“有危險,你為什么不先躲,而是先護著我?”
“因為我的男人,你是女人。”而且還是我的女人。剛才上官秀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并沒有考慮太多,他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原來不知不覺間,唐婉蕓在他心里已經變得那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不顧及自己的安危,而先去保護她。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又尷尬地解釋道:“我有無形護體,但你沒有嘛!”
唐婉蕓咬著下唇,默默地為上官秀上藥,過了好一會,她低聲說道:“傷口有點深,以后可能會留疤。”
上官秀笑了,說道:“對于男人來說,疤痕是戰績,而非丑陋。”
唐婉蕓心中難受,結果被他這話逗樂了,片刻之后,她又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不需要你出手救我,也不需要充英雄裝好漢,就憑幾個宵小之輩,又豈能傷我?”關健是,你要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上官秀和唐婉蕓都不是善于言辭,表達自己真實感情的人,在他倆的對話當中,很難聽得到甜言蜜語,甜言蜜語都被他倆埋在了心里,也只有在實際的行動中才會有所表現。
殺光房頂上的叛軍,肖絕、吳雨霏、魏天等人相繼回來,在眾人手中,各提著幾顆血淋淋的斷頭。魏天跨步上前,剛要說話,肖絕急忙追上他,狠狠拉了他一把,又向上官秀和唐婉蕓二人努努嘴。
魏天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他摸了摸鼻子,將手中的斷頭丟到路邊,然后又對手下的通天門弟子揮揮手,說道:“都去查看一下,附近還有沒有藏匿的叛軍,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是!天哥!”眾通天門弟子答應一聲,默不作聲地分散開來。
等唐婉蕓幫上官秀上好藥,見他的傷口已然止血,她吁了口氣,直到這時她才回過來神來,發現肖絕、吳雨霏、魏天三人正站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見自己目光掃向他們,三人不約而同地將頭轉向別處,故作無事地東張西望。
唐婉蕓低頭一瞧,玉頰緋紅,原來她此時還坐在上官秀的懷中。她急忙扭了扭身軀,低聲說道:“快放開我,他們正看著呢!”
上官秀目光一轉,掃視四周,而后看著滿臉窘迫的唐婉蕓,感覺此時的她比平時要可愛得多,也漂亮得多。
他摟抱著她腰身的手臂非但沒松,反而回收得更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讓他們看到又能如何,誰要敢到處亂嚼舌根子,我決不輕饒。”
唐婉蕓噗嗤一聲笑了,與上官秀四目相對,突然間她感覺坐在他的懷中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這種感覺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就這么一直地坐下去,但是不行,這里是戰場,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快點放開我,不然我要生氣了……”
她話還沒說完,上官秀仰面而笑,單手向外一送,將唐婉蕓輕柔地放回到她自己的戰馬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