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玄幻小說
作者:
書名:__
上官秀的目光依舊落在書卷上,并沒有看他。風云小說閱讀網
過了一會,斯文中年人再次說道:“小人宋懷,參見上官大人!”
“我又不是聾子,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吧。”上官秀隨手翻了一頁書。
自稱宋懷的中年人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說道:“今天,我萬隆鏢局押運一筆暗鏢,在路徑金州的時候,與上官大人產生點誤會,我……”
他話還沒說完,上官秀已頭也不抬起說道:“阿絕,送客。”
聽聞他的話,肖絕立刻走到宋懷近前,擺手說道:“閣下,請吧!”
“上官大人這是何意?”宋懷驚訝地看著上官秀,說道:“我誠心誠意而來,上官大人怎能如此對我?”
上官秀慢慢抬起頭來,晶亮地目光落在宋懷的臉上,說道:“你嘴里連一句實話都沒有,還跟我扯什么誠心誠意,如果你還是這么一套說詞,那你就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宋懷心頭一震,他心思轉了轉,對上官秀拱手說道:“上官大人當真是明察秋毫,我對上官大人也只能說實話了。我們的鏢局只是個幌子,事實是,我們在沙赫發現了一批寶藏,以押送暗鏢的名義欲將其偷偷運回國內。”
上官秀嗤笑出聲,目光重新落回到書卷上,慢條斯理地說道:“阿絕,送客。”
“上官大人,小心所言句句屬實。”
“等你做到心口如一的時候再來和我談吧。”上官秀已懶得再理他,不緊不慢地把手中書向上抬了抬,讓宋懷能看到書皮上的書名。
宋懷定睛一看,只見書皮上寫有四個字——《寧南史記》。
看到這個書名,宋懷倒吸了口氣,看來,上官秀什么都知道了。
他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凝視上官秀片刻,他再次拱起手來,深施一禮,正色說道:“啟稟上官大人,下官宋懷,乃隸屬昊天帝國外務府門下。”
呦!原來還真是寧南人!認為這二十萬兩銀子是寧南秘密運送至風國,這還只是上官秀等人的猜測,在他們手里并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此時的做法也完全是詐對方,結果還真被他詐出了真相。
他臉上不動聲色,對上宋懷的目光,淡漠地說道:“嗯,宋先生這么說,倒是稍微具備了一點和我談判的誠意。”
宋懷深吸口氣,正色說道:“我昊天帝國并不想與上官大人為敵,反而很希望和上官大人成為朋友,只要現在上官大人肯點下頭,我可以保證,以后,上官大人就是貞西王!”
上官秀愣了愣,接著仰面大笑起來,說道:“貞西王?哈哈,我能不能成為貞西王,這似乎不是寧南朝廷可以決定的,而是取決于大風的朝廷。”
宋懷淡然一笑,傲然說道:“現在的風國外憂內患,千瘡百孔,國運形同朽木,國體亦只如空中之樓閣,只需外力的稍微一擊,便會分崩離析,土崩瓦解,昊天取而代之,已成定勢。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誰也阻擋不了,順應天命,方為正道,逆天而行,無異于螳臂當車,上官大人是聰明人,自然能分得清楚其中的利害輕重,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上官大人肯站在我們這一邊,等到大業功成的那一天,上官大人便是昊天的功臣,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哈哈!”上官秀聽后仰面而笑,說道:“宋先生的這張大餅,畫的可是夠大的。”宋懷不愧是出自外務府門下,稱得上是巧舌如簧,旁人若聽了他這番話,或許真能有些心動,但上官秀可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人。
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但問題的關鍵是誰來合并誰。現在來看,寧南的確占據不小的優勢,但風國也沒到宋懷說得那么不堪,兩國國戰,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呢。
再者,如果投靠寧南,他只能算是倒戈之臣,由古至今,倒戈之臣能得好下場的沒有幾個,兔死狗烹者卻是數不勝數,歷史上血淋淋的例子已經有很多了,上官秀并不想再增添一筆。
往公了說,他投靠寧南未必會有好下場,往私了說,他更不愿意背叛風國,背叛自己的列祖列宗,成為萬夫所指的叛國罪臣。
他笑呵呵地站起身形,走到宋懷面前,說道:“宋先生,你是使臣,我不殺你,但你也要給我記住了,我上官秀生為大風的人,死亦是大風的鬼,讓我背叛風國,背叛祖宗,投降你們寧南,那不可能。至于你們寧南偷偷運入風國的銀子,既然已經落入我手,便再沒有退還給你們的道理,我要說的就這么多,言盡于此,宋先生請回吧。”
“上官大人,我也提醒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杰,如果執迷不悟,非要站在風國的這艘破船上,最后的下場只能是跟著它一并沉沒,等到那時,悔之晚矣,上官大人何不再仔細斟酌、斟酌,逆天行事,又豈會有好下場?上官大人就算不為自己著想,是不是也該會麾下那數萬將士的性命著想一下?”宋懷挺直胸脯,臉上謙卑的笑容已然換成了盛氣凌人。
他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也可以順便告訴上官大人,在沙赫,我國業已屯兵二十萬眾,另外還有十多萬眾的沙赫援軍,你小小的虎牙關,我方聯軍只一走一過之間就能將其塌為平地……”
他話音未落,耳輪中就聽沙的一聲,一道寒光在空中乍現。再看上官秀,肋下的佩刀已然出鞘,反觀宋懷,他頭頂的發髻落下一團,頭發由頭頂散落下來。上官秀眼中射出來的精光仿佛都快化成兩把刀子
,直刺在宋懷的臉上。
后者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又驚又駭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上官秀是怎么拔的刀,又是怎么出的刀,怎么削掉自己頭頂發髻的,他什么都沒看清楚。
上官秀眼中的精光越來越盛,不過同時,笑容也在他的臉上慢慢綻放開來,他幽幽說道:“我,不是不想殺你,或者不敢殺你,而是你的使臣身份救了你。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立刻滾出縣尉府,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多言半句,我的下一刀將不會是你的頭發,只會是你的脖子。”說到這里,他把手中刀稍微抬起一點,笑呵呵地問道:“除非,你想試試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刀口硬。”
宋懷激靈靈打個冷戰,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上官秀要找死,誰也救不了他!宋懷穩了穩心神,而后深深吸了口氣,向上官秀拱手施禮,說道:“上官大人,下官告退!”
雖說談判無果,甚至是談崩,心里恨對方恨得要死,但表面上的基本禮數還在,這正是一個人的涵養,也可以說是外交人員的涵養。
上官秀眼中的寒光散去,他微微一笑,側頭說道:“阿絕,送客。”
“是!秀哥!”肖絕向宋懷擺手說道:“宋先生,請!”
“請。”宋懷和肖絕客氣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邁步走出書房。
宋懷的主動上門,可以說是上官秀第一次與寧南朝廷的正面接觸,只不過在這次接觸之后,也讓寧南朝廷徹底拋棄了對上官秀的幻想,打這以后,寧南朝廷也把上官秀視為他們進軍貞郡的第一大障礙,不除不快。
貞郡,西京。
最近這段時間,史凱文忙得暈頭轉向,他一邊要招兵買馬,一邊要操練新兵,一邊還得為軍餉一事憂心不已。
一直以來,寧南對他的資助都很到位,只要他開口,不管是十萬兩還是二十萬兩,寧南的人一律應允。但是這一次,寧南對他的資助卻遲遲未到。
晚間,史凱文正在書房里心煩意亂地來回徘徊時,一名心腹手下進來稟報:“大人,趙駟公子求見!”
“哦?快快有請!”史凱文眼睛頓是一亮,急忙說道。
很快,一名面白如玉相貌英俊的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史凱文,英俊青年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小人參見大人!”
史凱文剛要說話,見手下人還在,他其揮了揮手,沉聲說道:“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下人答應一聲,退出房間,并把房門關嚴。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史凱文和趙駟兩個人,前者滿臉的堆笑,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連連擺手說道:“公子請上座。”
趙駟微微一笑,當仁不讓地坐了下來。史凱文急忙提起茶壺,為趙駟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旁邊的茶幾上,而后垂首站立一旁,躬身問道:“公子,是不是我國援助的銀兩到了?”
我國?叫得還真順嘴啊!趙駟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笑看了史凱文一眼,嘴角揚起,露出一絲笑意。他放下茶杯,說道:“這次出了點意外,銀子恐怕不會在短時間內運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