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玄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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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興城……”上官秀皺起眉頭。全文字閱讀
“德興城是漳水縣的第二大城,僅次于漳水縣的縣城漳州!德興城的兵力至少有兩、三千人之多,現在飛花閣叛軍的實力已不容小覷,總兵力業已快接近五千人,而且,軍中的修靈者極多,戰力很強!”洛忍憂心忡忡地說道。
如果早知道這些消息,白衫軍還會去以卵擊石嗎,顧原會僅率五百城軍去漳水縣救援,最后不幸陣亡嗎,后面的曹雷和袁牧又會受困,身負重傷嗎?
顯然飛花閣對己方了如指掌,而己方對飛花閣卻一無所知,現在戰事結束了,才知道德興城已投靠飛花閣的消息,那還有什么用?
一個眼睛瞎、耳朵又聾的殘廢去打一個身體健全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打得贏?
上官秀眉頭緊鎖,一聲未吭。洛忍見他臉色陰沉,嚇得也不敢再多言了。他有注意到后面還跟著一輛馬車,但不知道車內坐的是什么,并沒敢多問。
進城后,上官秀先是去到城尉府拜祭陣亡的顧原。而后又去到醫館,探望受傷的曹雷、袁牧,和他倆同住在醫館里的還有陳卓、趙楊、梁棟三人。
他們五人,沒有一個是受的輕傷,傷勢一個比一個嚴重,渾身上下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似的。
見上官秀走到曹雷的床榻前,洛忍在旁低聲說道:“大雷這次身中五箭,全身的傷口共有十七處。”
聽聞洛忍的講述,上官秀的眼淚差點掉下來,身受這么多的傷,他都不知道曹雷是怎么挺過來的,在與敵交戰中,又是被敵人逼到了何等地步。
曹雷正在昏睡中,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原本的一張大黑臉現已煞白無血。
旁邊床榻上的袁牧抽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但他的雙目只是呆呆地注視著上方,眼眸空洞,毫無焦距可言。他喃喃問道:“是……是秀哥來了嗎?”
“是我!”上官秀身子一震,搶步走上前去,一把把袁牧的手握住,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柔聲說道:“阿牧,我……回來了!”
“秀哥,我……我給你丟人了吧……”
他這句話,讓上官秀差點哭出聲來,他吸了吸鼻子,故作輕松地說道:“說什么傻話,你和大雷力戰眾敵,非但沒丟人,還給我們金川軍增光了!”
聽聞上官秀的話,袁牧嘴角稍微挑了下來,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上官秀抓著袁牧的手,過了好一會,見他似乎睡了過去,他回頭輕聲問道:“阿忍,阿牧的眼睛怎么了?”
“醫官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短暫失明。”
“哦!”上官秀長松口氣,他抬起頭來,又看向另三張床上的張卓、趙楊、梁棟。洛忍小聲說道:“張卓和趙楊是突圍時受的傷,梁棟是與飛花閣戰斗時受的傷。”說到這里,洛忍臉上亦是露出敬佩之色,說道:“梁棟是條漢子,在戰斗中,肚子被刺穿,腸子都流淌出來,但他還在堅持作戰!”不管他的武力如何,單憑這一股子橫勁,在軍中就是一把好手,他也能帶動起身邊不少將士的士氣。
洛忍轉頭向房門外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秀哥,她是……”
上官秀順著洛忍的視線轉頭向門外一瞧,只見唐婉蕓和初蘭、初雪正站在外面。他這才恍然想起自己還沒向眾人介紹唐婉蕓的身份。他站起身形,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正色說道:“這位是出使沙赫、途經我們金川縣的青云郡主!”
呦!是青云郡主!洛忍、丁冷等人對唐婉蕓的名字都不陌生,只是從來沒有見過她,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她相見。眾人紛紛拱手施禮,說道:“郡主!”
唐婉蕓向眾人擺擺手,她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臉上,看不出來,他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時候,李虬、東哲、常峰三人走到上官秀近前,齊齊拱手施禮,說道:“屬下李虬(東哲、常峰),參見大人!”
他們是第一次與上官秀‘見面’,對于他們來說,上官秀完全是一個陌生人,但上官秀對他們可太熟悉不過了。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劉天的部下。”
“大人,不知天哥現在……”
“劉將軍已于興州之戰,不幸捐軀了。”上官秀臉上依舊帶著悲色,輕輕嘆口氣。
“啊?”李虬、東哲、常峰三人聞言,無不倒吸口涼氣,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都有些會不過來神。
上官秀說道:“劉將軍在臨終之前,把你們托付給我,你們放心,即便劉將軍不在了,我也會視你等為兄弟!”
“天哥他……”李虬算是他們三人當中與劉天關系最好的一個,他本身也是個重感情的人,此時聽聞劉天已死的消息,他再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東哲和常峰亦是默默流淚。前者哭了一會,向上官秀一躬到地,說道:“大人,此戰之敗,責任皆在我等身上,我等愿意受罰!”
劉天若在,他們在金川縣還有個靠山,即便出了事,也會有劉天幫他們抗著,現在劉天死了,他們又捅出這么大的一個簍子,接下來他們的處境會怎樣,誰都不好說。
東哲是白衫軍眾將當中頭腦最精明的一個,此時主動向上官秀承認錯誤,也正是他工于心計的表現。
上官秀贊賞地看了東哲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們固然有責任,但也不應負全責,此戰之敗,我們是敗在情報失利上!”
他話音剛落,站于人群中的暗旗旗主羅富拱手施禮。他在修羅堂是主管情報的,現在秀哥提出情報失利,他當然要負全責。
“秀哥,情報不利,責任在我,請秀哥撤去我旗主一職。”羅富正色說道。
“一次沒有做好,應該長個教訓,讓自己下一次做的更好,而不是推卸責任,一走了之。”上官秀沉聲說道。
“秀哥,我不是推卸責任,而是我能力的確有限,越來越難以勝任旗主一職。我向秀哥推薦一人,他比我更加勝任,我愿做副旗主,輔佐他。”羅富拱手說道。
“哦?你推薦的是何人?”
羅富回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一名干瘦漢子,向他甩了下頭。那名干瘦漢子愣了一下,在羅富的再三示意下,他走上前來,向上官秀拱手施禮,說道:“小人趙晨,參見大人!”
“秀哥,趙晨雖出身于盜賊,但為人頗重義氣,而且尤其善于打探,由趙晨擔任暗旗旗主一職,一定比我強得多!”在修羅堂這個越來越龐大并急速發展的組織當中,并非職位越高就越好,也需要具備相應的能力,不然的話,就是自己在活受罪。羅富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雖為修羅堂暗旗的旗主,但他所能感受到的除了壓力還是壓力,他寧愿主動讓賢,也不想再活受罪了。
上官秀打量趙晨這個人,他其貌不揚,身材又干瘦,是那種混在人群中讓人不會再多看他一眼的人,不過上官秀可能感受到他的修為不差。他問道:“趙晨,你以前是盜賊?”
“是的,大人!承蒙旗主不棄,將小人收留在暗旗,小人心里已是感激不盡,又怎敢覬覦旗主之位?”趙晨一邊說著話,一邊連連搖頭。
上官秀一笑,問道:“既然你以前做過盜賊,說一說你偷過的最貴重之物是什么。”
“這……”
“沒有嗎?”
“不!不敢欺瞞大人,小人曾在西京偷過一盞夜光杯,在郡守府上!”
竟然還有此事,如此來說的話,這個趙晨很不簡單啊!上官秀點點頭,說道:“羅富還是繼續擔任暗旗旗主,趙晨可擔任副旗主。趙晨,以后你為副旗主,要盡心盡力的輔佐羅富,知道嗎?”
“小人多謝大人提拔!”趙晨急忙插手施禮。
上官秀邁步向外走去,路過羅富身邊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吃一塹方能長一智,記住這次的教訓!我需要掌握漳水縣的一切,還有南嶺縣,還有西京,總之,我希望暗旗的兄弟能分散到貞郡的各縣各城,掌握貞郡的所有信息。”
“是!秀哥!我,一定盡力做好!”羅富點頭應道。
上官秀點點頭,邁步走出醫館,唐婉蕓與他并肩而行,幽幽說道:“你對自己的部下倒是很仁慈。”
“此話怎講?”
“有錯就當罰!”
“誰都有犯錯的時候。”
“賞罰不明,難以治軍。”
上官秀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己方內部的情況很復雜,就白衫軍而言,是被自己騙過來的,人心還未穩,現在重罰他們,只會把他們逼走,他們以前都是江湖中人,講的是義氣二字,自己現在施恩于他們,日后必會換來加倍的回報。至于羅富,他也不忍處罰于他,他不是不盡力做事,而是他的能力就那么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