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沒敢耽擱,接過小竹筒,拿到上官秀面前,呈交過去。上官秀接過來,開小竹筒的封口,向外一倒,一卷紙條掉出來。
在這份報里,有兩個容。
一是說了,本方首大獲全勝,不過報只是被一語帶過,其二,詳細說明官喜于軍中刺,刺Ke乃混入本方軍中的寧南細作,現官喜重傷,由第十一軍團的第一兵團送返京。
看罷這份報,上官秀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官喜竟然會在軍中刺?說出去簡直都讓人笑掉大牙。他把手中的報甩回給趙晨,讓他理掉,同時說道:“讓尤靈來見我,現在,馬上。”
“是!秀哥!”趙晨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唐明珠剛才也有看到報,她安道:“夫不必擔心,然寧南細作猖獗,但我軍還是了勝仗。”
上官秀哼笑出聲。己方勝仗很正常,輸了,那反而太詭異了。
要知道己方派出的可是百萬大軍,武器裝備,一應俱全,軍中將士,皆為久經沙場的兵將,而長孫懷安有什么,兵力不足二十萬,還是臨時拼湊出來的,武器彈藥皆短缺,能是己方大軍的對手才怪呢。
反常的是,細作能混入己方的大軍里,官喜竟然還傷在細作的手中。
趙晨出去沒過多久便回來了,隨他一同進來的正是尤靈。
確切的說,趙晨是剛出府門,便和尤靈碰了個正著。
尤靈走進大堂后,快步來到上官秀近前,畢恭畢敬地躬施禮,說道:“微臣參見殿下!”
上官秀沒有立刻說話,晶亮的目光眨也不眨地在尤靈上,過了許久,他方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你做的吧?”
尤靈面露茫然之,小心翼翼道:“微臣不知殿下所言的是何事?”
“你還在與我裝糊涂?”上官秀拍案而起,走到尤靈近前,站定,說道:“官喜于軍中刺,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這次平叛的百萬大軍,都是風族軍隊,里面并未摻雜寧南族軍隊,寧南細作想混入其中,本已不易,又怎么可能接近到軍團長的邊,還能抓住機會出手發難,傷到軍團長,這太匪夷所SI了。
“這……這……”尤靈支支吾吾,目光不時地向唐明珠飄過去。
唐明珠故意裝糊涂,好像看不懂他的眼神,上官秀見狀更氣,沉聲道:“不用看別人,這里也沒有人需要回你都衛府做過的丑事。”
尤靈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蒙混不過去了,他干脆開天窗說亮話,道:“殿下,死官喜是陛下的旨意,微臣也只是依旨行事。”
“好一個依旨行事!臨陣刺殺一軍之統帥,置全軍將士的命于不顧,你都衛府真是好樣的,還有什么事是你都衛府做不出來的?”
好在官喜的刺不是發生在兩軍交之時,若是那樣,全軍將士在場上就得大亂,不知會有多少將士死于非命。都衛府簡直是拿事當兒戲!
尤靈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說道:“一切都是微臣所為,請殿下恕罪!”
上官秀冷冷凝視著尤靈,問道:“是陛下讓你于軍中死官喜的?”
“不是。”
“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
“是……是的。”
“你好大的膽子,你說官喜膽大天,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尤靈不敢再繼續說話,跪伏在地,保持著向前叩首的姿。
“現在都衛府還有密探混在官喜邊?”
“我問你話呢!”
“是,是的,殿下。”
“立刻知會你的人,停止一切行動,如果官喜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微臣……微臣遵命。”
“下去!”
“微臣……微臣還有事要向殿下稟報。”尤靈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說。”上官秀不耐煩地揮手道,示意他起說話。
尤靈吁了口氣,慢慢站起形,說道:“昨日,張大人宴請蔡大人,在玉華住了一宿。”
“然后呢?”
“據微臣查,玉華是長孫懷安名下產業。”尤靈說話時,小心翼翼地看著上官秀。
上官秀不動聲地說道:“長孫懷安已逃至寧南西部,與天京也沒什么聯系了,諸如此類的小事,以后無需再向我稟報,下去吧。”
尤靈暗暗皺眉,本的首輔大臣,于反賊頭目長孫懷安的名下產業當中住了一宿,這還能算是小事?
他繼續說道:“蔡大人離開玉華時,還帶走了一價值連城的光杯,據說是張大人贈送于他,但究竟是張大人送的,還是玉華送的,不得而知。”
上官秀說道:“現在,你都衛府的職責是徹查天京城的反賊,你去查蔡大人做什么?蔡大人與反賊又能有什么瓜葛,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SI都收一收,用到正地方去!”
似乎多看尤靈一眼都覺得心煩,上官秀又向外揮了揮手。
尤靈無奈,只好起向上官秀告辭。
在反賊的名下產業中住了一宿,已屬不正常,之后又平白無故的得到一價值連城的光杯,那就更加反常了。
尤靈查出此事后,沒敢耽擱,第一時間就跑來上官秀這里稟報,本以為上官秀會極為重視此事,沒想到,上官秀連聽都不愿意多聽,還告誡他要把心SI用在正事上。
什么是正事?追查叛黨,追查反賊,就是都衛府最大的正事,現在知道蔡霄與叛黨反賊之間可能存有某種瓜葛,難道不應該仔細追查下去嗎?就要這么視而不見的不了了之?
在尤靈看來,上官秀的心SI全都用在兩軍征上,根本就沒用在朝堂這里。
離開上官秀的府邸,回都衛司的LU上,又有都衛府的密探前來向他稟報:“大人,那光杯的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是前些年,西域藩向寧南朝廷進貢之寶物。”
“進貢之寶物……”尤靈喃喃念叨一番,進貢的寶物,又怎么可能會在張九維的手里,蔡霄邊的人說這光杯是張九維送的,簡直是無稽之談,能弄到皇宮里的無價之寶,恐怕也只有長孫懷安了。
“大人,還有……”“還有什么?”“還有,玉華現在已經在蔡大人手里了。”“什么?”尤靈忍不住揚起眉毛,玉華已經易主了?“蔡大人走的時候,還帶走了玉華的地契。”
“聽說,玉華是由重堆砌而成?”
“正是。玉華的一切,不是純造,也都裹著箔。”
如此重造的玉華,得價值多少銀子?
“回去!”尤靈個冷顫,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人要再去見殿下?”
尤靈仔細想了想,又緩緩搖了下頭,上官秀的心SI根本沒在這里,都在兩軍陣前的征上呢,就算自己向他稟明了這件事,只怕也未必會起他的重視。尤靈SI前想后,輕嘆口氣,說道:“算了,還是回府再議吧!”
回到都衛司,尤靈立刻草擬一份密報,將蔡霄得到玉華和用光杯之事,原原本本地呈報給唐凌。
可以說尤靈的舉動,都在上官秀的算計之中。
都衛府的上面有兩個主子,一個是唐凌,另一個就是他上官秀。都衛府的做事有了成果,肯定要向上呈報,在他這里沒有受到相應的重視,必然會向另一個主子去呈報。
這是人之常,沒有誰希望自己做的是無用功,明明盡心盡力的做了事,查到極為重要的線索,但在這邊沒有受到肯定,必然轉而去向另一邊邀功。
上官秀之所以選擇抽而退,不參與此事,是因為他的不參與,比他參與在其中的效果更好。
他與蔡霄不合,人人皆知,如果他攪合在里面,會讓人自然而然地覺得是他在設計陷害蔡霄。
由都衛府單向唐凌呈報此事,他從頭到尾都不手,甚至都不去過問,效果才是最好的。
上官秀的確不喜爾虞我詐的權斗,但不喜并不代表他不會。
四月底,修羅堂旗下的四通銀號進駐天京,于天京城成立了第一家寧南地區的分號。
僅僅相隔了三天,蔡家旗下的寶豐錢莊也于天京開設分店。四通銀號和寶豐錢莊的到來,也隨之改了寧南地區錢莊業原有的格局。
四通銀號和寶豐錢莊都把他們在風時的經營理念也帶到了寧南。
人們將銀子存放在他們這里,他們非但不收管理費,反而每月還要返回一些分紅,單單是這一條,就對寧南地區原有的錢莊、銀號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修羅堂和蔡家的融爭,終于也從風蔓延到了寧南地區。
與此同時,風的豪門士族也紛紛把家族生意向寧南地區擴張。
天京作為寧南地區的首府,自然是各大家族競爭入駐、開設分號的地方,一時之間,天京的風頭簡直比上京更盛,城的地價水漲船高,簡直都到了寸土寸的地步。
寧南滅,天京失去了一都城的地位,甚至連陪都都算不上(在風能稱之為陪都的,只有西京),但天京繁華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得到大幅度的提升,風的經濟重心,由東部進一步地向西移。
六月中,以唐凌為首風朝廷,抵達天京。這次巡視天京,唐凌可不是一個人來的,風的主要大臣們,幾乎都來了,其中括掌璽大臣邱毅、史大臣韓燁、軍務大臣杜憲、財政大臣甘平、農務大臣莊誠等等,規模浩大,盛況空前。
隨唐凌同乘一車入城的自然是上官秀。
兩人乘坐的是敞篷的馬車,馬車的四周垂掛著簾帳,從外面向里看,看不大真切,只能模糊地看到兩人的輪廓,但從里面向外看倒是很清楚。
乘車入城時,看著剛剛修復沒有多久,高聳的城墻,唐凌忍不住慢慢握緊了上官秀的手,喃喃說道:“這里就是天京,寧南曾經的都城!”
上官秀含笑看著她,拍了拍唐凌略微泛白的小手。他能感受到唐凌的緊張和激動,他低聲說道:“香兒之功績,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堪稱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帝王。”
當年圣祖皇帝建立風帝,疆域也就是九郡,現在風已有十郡,外加一個與風不相上下的寧南地區,疆域比風帝剛剛成立之時,擴張了何止一倍有余。
過了好一會,唐凌才漸漸平復下來自己的心,她反握住上官秀的手,動容道:“風能有今日之成就,都是靠阿秀!”
上官秀笑道:“都是靠香兒。”
“阿秀……”
“我的功績再大,也只是個人之功績,然芳千古,也只是一人被歌功頌德而已,香兒的功績則不同,會造福世世代代的皇族子孫,可讓皇族血脈得以一直延續下去。”
等到將來民智大開,人們還能容忍皇族的存在,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皇族先祖的功業,靠的就是皇族先祖對整個家的杰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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