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鬼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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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親兵的邀之下,上官秀和長孫伯淵走進中軍帳內,
偌大的中軍帳里只有兩個人,一人是張天義,另一人是副軍團長關冀,
看到長孫伯淵從外面進來,張天義先是安坐在帥案后,向陪同進來的幾名親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先出去,
等親兵們離開,張天義這才急忙站起身形,繞過桌案,來到長孫伯淵近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動容的顫聲說道:“末將參見大皇子殿下,”
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張天義,長孫伯淵心緒一蕩,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當年張天義對自己行叩拜大禮,是自己出手,救他的母親,而現在他對自己行叩拜大禮,則是對自己的不離不棄,
他伸手把張天義攙扶起來,說道:“天義不必多禮,”
關冀亦起身,來到長孫伯淵近前,躬身施禮,說道:“末將見過大皇子,”
與張天義相比,關冀對長孫伯淵的態度要冷淡許多,即便在施禮的時候,目光也時不時地掃向長孫伯淵的背后,細細打量上官秀,
此時的上官秀,短發已然變成長發,雙鬢的銀白業已變成墨黑,發髻只有一根藍色的繩帶隨意的系著,身穿粗制的麻衣、麻褲,腳下蹬著一雙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布靴,
整個打扮,就是個很普通的百姓模樣,
另外,在他身上也感受不到有絲毫靈壓的存在,不顯山、不露水的站于長孫伯淵的身后,微微垂下頭,仿佛就是長孫伯淵身邊的一名小廝,
不過,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質卻不是普通小廝所具備的,
即便穿著卑賤粗劣,也難掩一身的風華,即便站于長孫伯淵的背后,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關冀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眼,感覺此人似乎不同尋常,但究竟哪里不同尋常,他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長孫伯淵認識關冀,只不過兩人之間沒什么往來,關冀也遠遠談不上是他的心腹,但他也知道,張天義和關冀交情莫逆,屬生死之交,現在關冀留在中軍帳內,他倒也不意外,
張天義起身后,向長孫伯淵連連擺手,說道:“大皇子殿下上座,”
長孫伯淵一笑,拍拍張天義的肩膀,正色說道:“天義,本王現在已不再是什么昊天的大皇子,而是風國的郡王,天義莫要再叫錯了,”
戰敗之后,長孫伯淵沒有隱姓埋名,也沒有逃亡別處,而是逃到了風國,顯然,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投靠到風國那一邊,
心里明鏡似的,但聽到長孫伯淵親口說出他現在已經是風國的郡王,張天義還是心頭一震,臉色微變,
落座之后,張天義欠身說道:“大皇子殿下……”
他話音剛落,便見到長孫伯淵挑起眼簾,別有深意地看向自己,張天義神情一黯,迫不得已地改口道:“王爺……王爺這次來到高陽見末將,可是有事,”
長孫伯淵眨眨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視著張天義,說道:“天義向來聰慧,心思玲瓏,本王此次的來意,難道天義真的不知嗎,”
張天義垂下頭,下意識避開長孫伯淵的注視,關冀見狀,語氣淡漠地說道:“末將以為,大皇子殿下還是把話說得清楚明白一點的好,”
聽聞他的話,長孫伯淵揚了揚眉毛,張天義則是側頭呵斥道:“關將軍不得對王爺無禮,”
“王爺,”關冀哼笑出聲,說道:“哪一國的王爺,風國乃敵國,敵國的王爺,末將又何許以禮相待,”
“放肆,”張天義猛然一拍桌案,雙目眨也不眨地怒視著關冀,見他是真的發火了,關冀縮了縮脖子,未敢再繼續多言,frdo
張天義轉頭又對長孫伯淵歉然道:“關將軍性情耿直,性子又剛烈,有出言頂撞王爺之處,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長孫伯淵低垂下眼簾,似笑非笑地說道:“本王以為,天義是言而有信之人,天義,你說本王的認知是對還是錯,”
張天義的額頭冒出汗珠子,他腦袋低垂,小聲說道:“末將的承諾,定會……說到做到,”
“好,”長孫伯淵等的就是張天義這句話,他問道:“令堂病愈之時,天義可還記得當時你對本王做出過的承諾,”
“……”沉默許久,張天義緩聲說道:“屬下在有生之年,必以殿下馬首是瞻,哪怕粉身碎骨,肝腦涂地,亦在所不辭,王爺對天義之恩情,天義片刻不敢淡忘,”
長孫伯淵直言不諱地說道:“若本王要你棄暗投明,率軍倒戈,投靠風國,你待如何,”
張天義身子一震,呆呆地看著長孫伯淵,許久沒有做出反應,他早就算到長孫伯淵是來勸自己倒戈的,但事情臨頭,他一時間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靜,偌大的中軍帳里,死一般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張天義回過神來,他緩慢的站起身形,向長孫伯淵一躬到地,正色說道:“天義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王爺對天義有救命之恩,王爺有命,天義絕不會不從,但欠王爺恩情的只是天義一人,而非全軍之將士,天義愿隨王爺投靠風國,但至于軍中的將士們究竟要何去何從,天義無法強求,全憑將士們自愿,”
沒有誰會自愿賣國,張天義這么說,也等于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的確是欠長孫伯淵的情,這筆人情債他也不會抵賴,現在長孫伯淵有求于他,就是他還債的時候,只是,他只肯一人隨長孫伯淵投靠風國,至于二十軍團的十萬將士,他一人都不會帶走,
要背負叛國的罪名,由他一人來背負就好,他不會拖累這些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麾下弟兄們,
張天義的態度,大大出乎長孫伯淵的預料,他算準了張天義是重情重義之人,絕不會違抗自己的命令,但卻沒有算到張天義會陽奉陰違,只一人倒戈,卻把全軍將士都留在了昊天那一邊,
長孫伯淵瞠目結舌地看著還保持躬身施禮姿態的張天義,過了片刻,啪的一聲,長孫伯淵猛然間拍案而起,
張天義身子震顫一下,二話不說,由躬身施禮,變成了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說道:“天義的命,是王爺給的,王爺要殺要剮,天義都無怨言,”
“你——”長孫伯淵氣得身子直哆嗦,凝聲說道:“你現在好大的本事,竟敢戲弄本王,,”
只張天義一人倒戈又有什么用,現在風軍最看重的并不是張天義這個人,而是他麾下的第二十軍團,
二十軍團不能倒戈,他親自走這一趟又有何意義,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看向張天義的眼神也越發的凌厲,
張天義依舊保持著向前叩首的姿態,看得出來,他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一人倒戈,哪怕會因此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到長孫伯淵徑直地向張天義走過去,滿臉的陰沉,渾身的殺氣,而后者還在向前叩首,完全一副任憑長孫伯淵處置的模樣,
關冀再忍不住,騰的一下子站起身形,箭步躥到張天義的身旁,伸手把他護住,與此同時,他兩眼冷冰冰地凝視著長孫伯淵,一字一頓地說道:“誰敢動將軍,我關冀必與他死戰到底,”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本王,哈哈——”關冀仰面大笑起來,嘲諷道:“長孫伯淵,你身為昊天的大皇子,卻倒戈向風國,站在敵國的那一邊,做了敵國的王爺,你還好意思自稱本王,你對得起先帝嗎,你對得起身上的皇族血脈嗎,”說話之間,關冀猛然轉回身形,一腳被背后的一張桌案踢翻,
隨著桌子翻倒,發出咣當一聲悶響,緊接著,中軍帳的門簾挑起,從外面蜂擁而出二十名靈槍射手,槍口齊齊刷刷地對準了長孫伯淵,
此情此景,讓長孫伯淵臉色頓變,跪地的張天義也跟著變色,又驚又駭地質問道:“關冀,你做什么,”
“豎子欺人太甚,今日我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取他的性命,”關冀抬手怒指長孫伯淵,震聲喝道:“此賊圖謀不軌,速將賊人就地正法,”
“誰都不許開槍,”就在眾靈槍射手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張天義怒吼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環視眾人,厲聲喝道:“違令者斬立決,”
他一句話,讓在場的靈槍射手們不約而同地把靈火槍放下了下去,關冀又氣又急,大聲叫道:“將軍——”
張天義沒有理他,對沖進來的靈槍射手們沉聲說道:“都出去,”
人們面面相覷,看看張天義,再瞧瞧關冀,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好了,見眾人都未聽從自己的指揮,還站在原地,張天義回手抽出佩劍,厲聲喝道:“我最后說一次,都出去,”
見將軍亮出了家伙,人們嚇得臉色煞白,哪里還敢耽擱,連忙魚貫退出中軍帳,關冀急得抓耳撓腮,顫聲說道:“將軍啊,”
張天義要舍棄全軍將士,一人倒戈,他這么做明顯是在犧牲自己一人,挽救全軍將士的名節,關冀哪里忍心眼睜睜看著他身敗名裂,成為千古之罪人,
還未等張天義說話,突然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語氣平淡地慢悠悠道:“關冀,你以為你現在真能殺得了王爺嗎,”
前半句話,是從長孫伯淵的背后飄出來的,后半句話,則是在關冀的背后傳來的,關冀只覺得眼前一花,對方究竟是怎么閃到自己背后的,他根本沒看清楚,
他本能反應的向后揮劍,可惜,劍鋒只揮砍到一半,他的后脖頸突然一緊,已先被人抓住,與此同時,體內的靈氣不受控制的向外泄出,他臉色頓變,忍不住驚叫出聲:“啊……”
上官秀站在關冀的背后,臂膀用力,向下一掄,就聽嘭的一聲,關冀被他重重的摁倒在地上,同時他也收回了靈魄吞噬心法,
看著被自己摁在掌下的關冀,他嘴角揚起,說道:“若要殺你,易如反掌,”
這話他是對關冀說的,但眼睛卻是看向張天義,言下之意,他現在要殺關冀易如反掌,要殺他張天義,也是不在話下,
關冀的靈武如何,張天義再清楚不過,可他在人家面前竟然連一個回合都沒走過去,就被人家制住,此人的靈武,簡直是深不可測,
他驚駭地看著上官秀,脫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上官秀,”上官秀直言不諱地報出自己的姓名,聽聞他的名字,張天義和關冀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涼氣,上官秀,他竟然是上官秀,他怎么可能會是上官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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