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和唐凌現在的形象的確會讓人大跌眼鏡,唐凌抓著上官秀的頭發,上官秀則摟著她的腰身,衣衫不整,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小夫妻在打架,哪里還有皇帝和王公的形象。
唐凌鎮定來,不動聲色地松開上官秀的頭發,想倒退兩步,見上官秀的手還牢牢扣住自己的后腰,她小臉板板著,沉聲說道:“上官秀,你可以放手了吧?”
上官秀愣了,把手掌慢慢收了回來。
別看唐凌強勢,但她的小身板真的很清瘦,小蠻腰也真心細,不盈一握,上官秀感覺自己稍微用點力,就會將其折斷。
等他放了手,唐凌轉身走回到龍書案后,在龍椅上慢慢坐了來。她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上官秀,眼神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過了好一會,她點點頭,慢悠悠地說道:“你是朕的夫君,既然你不愿意放棄手里的兵權,朕也不為難你,明日,就讓洛忍胡沖安義輔回軍中繼續任職吧。”
難得唐凌會如此輕易地做出妥協,上官秀頗感意外,他笑呵呵地問道:“三個軍團,陛不想要了嗎?”
“你會給朕嗎?”
上官秀實話實說道:“至少現在還不行。”跪求百獨壹黑!巖!閣
“哼!”唐凌輕哼了一聲,說道:“別忘了你說過的話,你和朕,是在同一艘船上。船若是沉了,朕有滅頂之災,你也跑不了。”
“這一點,我一直銘記于心。”這艘船,就是風國,上官秀當然不會讓風國垮掉。
唐凌的小臉上難掩厭煩之色,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向外揮了揮,頭也不抬起說道:“你可以滾了。”與人斗,她很少有斗輸的時候,這次算是輸在上官秀手里了。
上官秀瞇了瞇眼睛,稍頓片刻,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拱手說道:“香兒好好休息,夫君告辭。”說話之間,也不等唐凌反沒反應過來,他轉身快步走出御書房。
到了門外,剛回手把房門關上,就聽里面傳來嘩啦的破碎聲,以及唐凌氣急敗壞的低吼:“混蛋!大混蛋!”
他聳了聳肩,掃視左右,在門口附近的女官宮女侍衛們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他悠然一笑,說道:“今天陛心情不佳,你們可要小心伺候著,別惹禍上身。”
“多謝大人提醒。”眾人回過神來,紛紛躬身施禮。
上官秀走出兩步,恍然想起什么,招手叫過來一名女官,向她打聽皇宮藏書閣的位置。
御書房內。上官秀走了好一會,唐凌的心情才算平復來,她站起身形,拍了兩巴掌。
隨著擊掌聲,在她的面前浮現出兩團黑霧,黑霧化為人形,變成兩名黑衣侍衛。二人單膝跪地,向前躬身,說道:“陛。”
“讓剛才那兩個冒失鬼消失,朕不想再看到他二人。”
“是!陛。”
唐凌揚起頭來,漫步走到他二人近前,居高地低頭俯視,問道:“剛才,你們又看到什么了。”
“回稟陛,小人什么都沒有看到。”
“嗯。”唐凌一揮袍袖,慢條斯理地說道:“去吧。”她話音剛落,那兩名黑衣侍衛又化成了兩縷黑霧,人已消失不見。
唐凌背著手,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上官秀比她想象中要麻煩,也遠比她想象中要難纏,可她現在又偏偏拿他無可奈何。
如果能順利拿上官秀手中的兵權,把貞郡軍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上官秀這個人可以隨便她處置,即便殺掉也無所謂。
但上官秀偏偏搞出一個修羅堂,現在掌管貞郡軍的,確切的說并不是上官秀一個人,而是整個修羅堂,這就很麻煩了。
思前想后,唐凌也想不出一個太好的應對辦法,腦仁又開始一陣陣地隱隱作痛,她輕嘆口氣,抬起手來,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且說上官秀,按照女官的指引,他去到皇宮的藏書閣。藏書閣可算是皇宮禁地,平時有專司的女官負責打理,旁人若想進入藏書閣,需獲得皇帝的批準才行。
看到上官秀走過來,守在藏書閣門口的宮女立刻向女官稟報,時間不長,從藏書閣內快步走出來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官,她來到上官秀近前,福身施禮,說道:“不知上官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上官秀向藏書閣努努嘴,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這……當然可以。”按理說,即便上官秀是公爵,沒有皇帝的批準,也不能隨意進出藏書閣,但他的身份比較特殊,不僅僅是公爵,也是未來的國公,女官不敢攔他。
上官秀點頭一笑,走進藏書閣里。他是個喜歡看書的人,一直都是,對于他而言,皇宮的藏書閣就如同一座巨大的寶庫,在外面看不到的各種**,靈武秘籍,在這里統統都有。
在這座巨大的閣樓里,書籍的種類包羅萬象,五花八門,上一共有四層,收藏的書籍之多,數不清有多少本了。很快,上官秀的注意力就被一本精裝的藏書所吸引。
這本書,是圣武皇帝唐寅的手札,主要內容是對后世子孫的訓誡,其中并沒有提及帝王之術,而是詳細講述了如何讓風國長治久安,如何讓皇族一代一代的延續去。
這份手札可謂是讓上官秀大開眼界。
手札內提出,皇權若想千秋萬代,永遠傳承,要做的不是極盡所能的去集權,而應是毫無私心的去放權,放的權利越多,皇族掌握的權利越少,皇族的處境反而越安全。
不過這個放權也是有條件的,不是放權給貴族,給那些大大小小的士族門閥,而是放權給百姓。對于貴族,反而應進行全面的削權,讓貴族逐漸成為一個榮譽階層,而非國家的統治階層。
國家權力即不掌握在皇帝皇族手里,也不掌握在貴族門閥手里,那么要掌握在誰的手里?百姓的手里。讓百姓來選出議會,讓議會成為國家的統治機構……
唐寅的理念,是標準的君主立憲制,即便是在數百年之后,對于思想已高度開明的上官秀而言,他也無法完全理解和接受。
不過上官秀和唐寅有一部分理念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對貴族的削權。
即便現在上官秀已貴為公爵,他仍認為風國禍亂的根源就是出在貴族制度上,只要貴族制度還存在,只要貴族還牢牢把持著朝政大權,那么風國就永遠不會安寧,這一次的叛亂,可以用武力強制平息去,但一次的叛亂,只會來得更加強烈和兇猛,難以控制。
對于唐寅的這份手札,上官秀看得如癡如醉,愛不釋手,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這本書帶出去,仔細拜讀,不過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這本主張削弱皇權,消除貴族權利的書籍,如果不是出自于圣武皇帝的親筆,估計早就被焚燒掉了,哪里還會保存到現在,更不可能被允許外傳。
由于手札的內容并不多,上官秀前前后后仔細看了四五遍,把里面的內容全部牢記,這時候天色已黑,上官秀把手札放回原位,走出藏書閣。
他本來只是想到藏書閣里隨便逛逛,沒想到無意中發現了唐寅的手札,仿佛接受了一場洗禮,也讓他對改革風國現行體制變得更有信心。
這一次唐凌對上官秀的削權,最后以上官秀的勝利而告終。
唐凌安排的孫飛徐哲龍晏三名軍團長,上任還不到一天就被迫請辭,唐凌強壓怒火,只能把洛忍胡沖安義輔重新調回到貞郡軍,讓他們繼續擔任貞郡軍的軍團長。
隨著洛忍胡沖安義輔三人的回歸,原本解散了的貞郡軍三個軍團,立刻開始重新集結,只一天的工夫,三十萬的大軍全部回到軍營,竟無一人遲歸,其效率之高,軍紀之嚴明,由此可見一斑。
通過這件事,修羅堂也子在上京出了名,人們都知道了,原來在貞郡軍內部,還存在修羅堂這么一個規模龐大的組織。
貞郡軍敢于與唐凌對抗,當然也是有底氣的,不僅僅是因為有上官秀這位未來的國公,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在于貞郡軍的糧餉不受制于朝廷。
朝廷肯給貞郡軍發放糧餉,那固然是好,朝廷不給,也沒關系,貞郡軍的糧餉仍由貞郡自己來出,以前怎么樣,現在還怎么樣,軍中將士們不至于餓肚子,沒錢花。
隨著修羅堂的聲望在上京打開,主動找上門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一部分人是來加入修羅堂的,另一部分人則是來尋求與修羅堂合作的。
人們都知道,修羅堂的堂主是上官秀,加入修羅堂,等于抱上了國公的大腿,對自己以后的發展很有利。至于謀求與修羅堂合作的,大多都是商人,想到貞郡去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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