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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大全的聲音陡然提高。
大全什么感受,林雨不得而知,只是她,卻無奈到想笑。
她費了那么多口舌去嚇唬孫氏,就是想讓她說出結果,可是,她做夢都是讓人不要打她!只是沒想到,最后禁不住嚇,說出實話的,會是太福!他之所以說出來,是因為怕大全和自己挨打!
小孩子到底是純善的。只是孫氏,呵呵,連夢里都是這樣自私。
大全良久沒有說話,林雨剛想喊他一句,便聽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聽起來,更像是咬著被角在強忍著哭泣!
這一天,大全的心情大起大落,他太累了!可是,他的累,遠遠比不上枕邊人做法讓他寒心吧!
這一宿,林雨和大全都沒有睡著。
天蒙蒙亮的時候,孫氏醒來了。
她嗓子有些啞,說道:“他爹,我餓了。”
大全呼地一聲起來,整個身子在晨光的背景下,打出了濃重的黑影。他像是一只隱藏在草叢中的狼,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仍能感覺出,他的眼睛發著光。
林雨也坐了起來。她知道大全一直沒睡,這一夜,他承受了許多東西,這會兒,她真怕大全一個沖動,把孫氏掐死!
“喂,我說我餓了!”孫氏又道。
大全慢慢地把身子欺近她,緩緩道:“天亮了,我要去衙門了。”
“不、不用去這么早的。”孫氏的聲音有些打顫。
“害了我孩子的人,我怎么都不會放過的。要是證據不足,我挨了板子,或者把我打死了,你會給我守孝嗎?”
大全的聲音啞啞的。聽起來讓人心里特別難受。
“怎、怎么會打死呢?”
“我聽說,衙門的板子,普通人挨十下就能丟半條命。要是真挨了三十板子,不死,以后也殘廢了。我是想好了,殘廢了還不如死了,省的拖累你。不過要是死了——”
“他爹。那咱們不告了。不告了!”孫氏慌亂道。
“怎么能不告呢?我女兒就白死了嗎?”大全的聲音再次哽咽。
“他爹,其實,沒有這個女兒。咱還有兩個兒子的。你要實在喜歡女兒,咱們去過繼一個,咱們——”
“啪!”大全一巴掌打到了孫氏的臉上,在這清晨里。清脆無比。
“大哥!”林雨趕快起身下地。
“你干嘛打我!”孫氏也不禁又尖銳了嗓子,她這一喊。太福也嚇醒了,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情,“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干嘛打你?!孫淑娥。你太不要臉了!我娶你算了瞎了眼!你自己護不好孩子還賴別人!咱家半輩子的臉面,這下都讓你丟光了!”
說著,大全還要打她。林雨趕快上去攔著。
孫氏被大全說傻了眼,也知道自己這是瞞不下去了。也嚎叫起來。
“說我不要臉,你們就要臉了?前天指天誓日的說你倆沒關系,我都快要信了。結果昨天你立馬給人家買東西,哄人家高興!村里傳的什么話都有,你當我是死人?要不是你們倆做出這不要臉的事,我能沒了孩子嗎?”
“大嫂,咱們有話都好好說!”林雨趕緊勸道,“大哥和姜嫂子確實什么事也沒有,你別聽人亂傳,這都是有心人見咱們生活好了,故意說的,你可別什么都信啊!”
“哼!是有心人,那有心人就是她欒鳳!我聽村里人都說了,他們親眼見到的,欒鳳遞帕子給大全擦汗,大全說謝謝,她親口說的‘大家一屋下住著,客氣什么’!那眉來眼去什么的就更不用說了!正常好女人能說出來這話?”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
原來,欒鳳承受的,也不算是不白之冤,畢竟當初那引人遐想的話,確實出自她口。
原來,孫氏也不是無的放矢,她孕中多思,人家傳的風言風語,她應該來挽救自己的婚姻。
只是,苦了大全,從中兩面都沒有討好。
尤其,害了孩子,它成了無謂斗爭的犧牲品,成了這場鬧劇中,最可憐的人。
“孫淑娥,你到底沒信過我,也是真的沒在乎我!”大全說完,默默地下地,穿了鞋。
“大哥,你要干什么?”看著大全失魂落魄的模樣,林雨擔心道。
“我去看看我的女兒,然后把她埋了。”
按理說,小孩子夭折,都是不能進祖墳,要埋到亂葬崗的。可是,昨夜太晚了,亂葬崗那里,白天還好,晚上經常有狼出沒,所以才沒及時送去。嬰孩昨夜被放到了倉房里,這會兒天馬上就亮了,大全才要出門去埋了她。
聽到大全說那個女兒,孫氏亦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雨嘆了口氣,她實在無力再勸孫氏什么。
若說,昨天她還為她的母愛震撼,那么,今日就要為她的涼薄心寒了。
兩個人走到一起,尤其是這個年代,多數不是因為愛情。可是,兩個人共枕了十幾年,最后,卻是連一點親情都不顧。
大全說:我若殘廢,為了不拖累你,寧愿死了。那我死了,你愿意為我守孝嗎?
她并沒有回答。
大全或許也不愛她。但是,在知道她和孩子受到傷害的時候,能想著和別人拼命。可是她呢?
就算她如今再可憐,可若不是自己作妖,哪至于到了這地步!
林雨默默走了出去,新的一天開始了,可這籠罩在大家頭頂的愁云,還不知道何時會散去。
大全回來之后,鄭重地給欒鳳磕頭認錯。
欒鳳本也想著發生這么多事,即使她再勇敢,也面對不了了。卻沒想到,她之所以有此一劫,是因為自己當初的一句話。
此時,大家誰都說不出這事應當怪誰的話。似乎每個人都應該承擔這后果,卻又每個人都這樣無辜。
孫氏最后也沒拗過大全,還在月子中,就被大全裹緊了棉被,用驢車拉回了林家溝。
春耕快開始了,大全有日子不會再來了。
欒鳳本想離開,可最后,她還是留了下來。她默默地做起了打雜的工作,沒有任何怨言。
眼瞧著時間到了四月,大地終于換上了新綠。
“林姑娘在嗎?這個胡山人想要找林姑娘,我給帶來了。”正好戚千里在總臺,一眼就認出了說話的人,是自己的鄰居,曾經林雨的房東,沈大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