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勝金!
恐怕鬼市當中的王陽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偽造那漢代栻盤的人正是半年前騙的龍虎派團團轉的姚勝金,而他更是機緣巧合的從姚勝金的一個徒弟手中,得到了那塊拓印了完整術陣譜的黃色棉布。
“師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饒我一命!”
文兆聽到師傅這番咆哮,更是嚇得跪在姚勝金的腳邊,也顧不上自己的一大把年紀,瑟瑟可憐的哀求著他。
文兆現在也是恨死王陽了!
如果不是王陽發現了那黃色棉布的特殊之處,也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情,從什么都不知道的裘彩霞手中弄回那塊黃色棉布遠遠要比發現這黃色棉布的王陽手中弄回來要難得多。
然而,姚勝金咆哮完之后,就一直沉默起來,根本不理財文兆的苦苦求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文兆只覺得跪在地上的雙腿都仿佛沒了知覺,姚勝金猙獰的臉色才慢慢平復下來,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面無表情的姚勝金現在,就如同一灘似水,沉寂的嚇人。
文兆的臉色更一步變得慘白起來,他拜入姚勝金門下的時間雖然不長,可經歷了許多事才得到姚勝金信任的他心知肚明。
姚勝金這個人,越是平靜,就說明他現在心中越是憤怒。
此刻姚勝金如同一灘死水,就等于說他心中已經是怒海滔天。
這種情況下,只有死人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師、師傅,我這就去幫你把那寶貝給要回來!”
沉寂之下的氣氛壓抑的快要讓文兆喘不過氣來,汗珠順著他慘白的臉一個勁兒的往下流,他忽然喊了一句,然后掙扎著站了起來,拖著那兩條都快沒有知覺的腿就想往門外走!
姚勝金對此毫無反應,依然沉默著,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文勝皺了下眉頭,本就沒有眼球的泛白眼睛瞥向走向門外的文兆,嘴唇蠕了蠕,可最終還是什么話都沒說。
文兆就這樣走到了院子大門外,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松了口氣,有一種大難不死的感覺。
“好在師傅都把氣灑在了那個王陽身上……”
站在院子外面,文兆老頭扭頭看了眼這農家別院,嘀咕了一句,趕緊擦了下臉上的汗珠,然后大步向外面走去。
然而,他走的方向,卻根本不是鬼市那邊的方向,而是朝著和鬼市方向完全相反的荒野樹林那邊走去。
噗嗤!
但他根本沒走幾步,忽然就聽到耳邊有一個細微的聲響,在然后,他就一步也走不動了。
意識到了什么,文兆低頭望向腳下,卻發現腳邊多了一只如琉璃一般的雪白手掌。
這只手掌仿佛是從地下長出來的一樣,死死的禁錮住了他的腳踝,并且突然發力。
就在一瞬之間,那白琉璃一般的手掌就緊握成拳,而文兆的腳踝,也在一陣噼里啪啦的骨裂聲中,扭曲變形!
“啊!”
慘叫了聲,文兆當即栽到在地上,而當他摔倒之后,地面上多出了好幾雙手掌,紛紛抓在了他的身上。
而這些手掌的手指,同時刺入了他的身體內,他體內的鮮血,便順著那指尖被盡數吸了出來!
不過片刻!
抓著文兆老頭的那些白琉璃般手掌,就一個個都變成了血紅色。
而文兆老頭,也變成了一句干癟的皮包骨。
他根本不知道,在他剛剛離開的那個農家別院屋子里面,都發生了什么。
文兆剛剛逃出去,沉默的姚勝金帶著文勝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他的屋子里面很干凈,除了一張大床外,就只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八仙桌,而八仙桌上只有一盞青色油燈,和一個晶瑩剔透、表面刻著許多金色紋路的白琉璃寶塔。
“夜下青燈鬼不語,琉璃塔前鎮妖邪!”
站在八仙桌的前面,姚勝金搖頭晃腦的念出一首古詩,旋即抬手一揮,將桌子上燃著的青色油燈熄滅。
當油燈熄滅之后,屋子里忽然黯淡了幾分,同時有一股說不出的陰冷氣息從四面八方竄了出來。
跟著進來的文勝就守在屋子門口,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姚勝金就在這個時候,又順口補了一句打油詩:“我于夜下滅青燈,可救妖邪為我用!”
話音剛落,就在這白琉璃寶塔的前面,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
這小人一身宮廷侍女的裝扮,出現之后便對著桌子前面的姚勝金擺了一個萬福,欠身作揖行禮。
看到這小人出現,姚勝金嘴角揚起,馬上念出了一組生辰八字,并且運轉起念力注入給這個宮女小人。
這組生辰八字,正是文兆的生辰八字。
而當姚勝金把念力注入這宮女小人后,那宮女小人的兩只手明顯有白變紅,并有煞氣升起。
這一刻,正是逃出去沒幾步遠的文兆慘死在那血色琉璃手掌之下的時刻。
那宮女小人抬起手看了看,露出一個和姚勝金此刻一模一樣的邪惡笑容。
“現在什么時辰了?”
見狀,姚勝金這才轉過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文勝。
“丑時三刻,馬上寅時。”
文勝趕緊回答了一句,聽見師傅的口氣挺平靜,好像真的不那么生氣了,他忍不住又多嘴問了一句:“師傅,師弟他……”
“呵呵,你還真相信他去能找那個王陽要回我的術陣譜不成?”
冷笑了一聲,姚勝金不屑的說了一句。
“那……”文勝還是有些欲言又止。
“你那師弟怕是沒臉再回來見我們了,虧我當時瞎了眼,居然看中了他還收他為徒,不過他的確為我去要回術陣譜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再次陰笑了一聲,姚勝金也不在多說半句關于文兆的話,身子往前湊了湊,把桌子上的那白琉璃寶塔往桌子后面又推過去大約三公分的距離,讓這白琉璃寶塔距離那宮女小人又遠了幾分之后,才再開口道:“行了,你也別問了,現在我要不知一個法陣,你替我護法。”
“是!”
聞言,文勝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趕緊盤膝坐下,運轉起周身念力來替姚勝金護法。
“妖邪旱魃,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回過頭,姚勝金集中注意力盯著桌子上的那個宮女小人,再次開口問了一句。
那宮女小人一臉邪笑,但再次雙手置放在腰間,對著姚勝金施了一個萬福禮儀。
“好!”
姚勝金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去外面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汁,氣味腥臭且有一股腐爛的味道,一被端進屋子里面來,這刺鼻的氣味就充斥著整個屋子。
就連盤坐在門口護法的文勝,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似乎無法忍受這種氣味。
“旱魃,我來助你重鑄陰靈虛體!”
姚勝金端著那碗湯汁走到八仙桌前,緩緩抬起手,將碗中的那湯汁倒在這宮女小人的頭上,同時,他的嘴中飛快的念起一連串咒語。
隨著咒語念出,那冒著刺鼻氣味的湯汁倒出來之后,就在這宮女小人的頭頂上面化為一團黑霧,發出“滋滋”的聲響。
而緊跟著,這宮女小人身后的白琉璃寶塔,卻劇烈的嗡鳴震動起來!
那宮女小人仰著頭,看著頭頂的黑霧,興奮的張開了嘴,根本不管身后的白琉璃寶塔嗡鳴震動,盡情的將黑霧吸入自己的口中。
等到黑霧徹底的被宮女吸完,那白琉璃寶塔的嗡鳴震動這才停止。
仔細看過去,就能發現這宮女小人的身影好像大了一倍,而那晶瑩剔透的潔白琉璃寶塔,此刻表面的金色紋路也盡數變成漆黑的顏色。
姚勝金滿意的伸出手到這宮女小人的面前,那宮女小人當即化為一團黑白交織的陰氣,而其中黑色的那團陰氣順著姚勝金的一只手掌就竄了過去。
這團黑色陰氣騰起的快,消散的也快,落在姚勝金的手掌上不過眨眼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個三角印記印在了他的手掌心。
至于另一團白色陰氣,則沒有第一時間躥向姚勝金的另一只手掌,而是在半空中泛起一層象牙色的光澤來。
姚勝金也不著急,抬起手把那只手掌心中的那三角印記對準了這團泛著象牙白的白色陰氣,往前輕輕的一伸,手掌就整個沒入到這白色陰氣當中。
霎時間!
屋子里面,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陣陣厲鬼般的尖銳刺耳叫聲!
姚勝金沒什么反應,可在門口護法的文勝卻身子猛然晃動了一下,臉上露出苦痛的表情來!
好在,這聲鬼魅哀嚎聲只響了片刻。
等到那一團白色陰氣全部化為一個倒三角印記,印在了姚勝金的手掌掌心之后,就銷聲匿跡停了下來。
文勝這才回過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姚勝金看都沒看文勝一眼,只是看著手掌心當中,一黑一白兩個三角印記疊加而成的一個六角術陣印記,輕輕抬一下手掌,就有一黑一白兩團陰氣從手掌上蕩起來,而這兩團陰氣,酷似人形。
黑色的那團陰氣,酷似剛剛死在外面的文兆;而白色的那團陰氣,正是剛才的那個宮女小人。
看著這兩團陰氣,姚勝金這才滿意點了點頭,開口道:“成了!”
“師傅,這到底是個什么術陣陣法啊?”
文勝聽見姚勝金的話,趕緊從地上起來,還帶著一絲驚魂未卜的觸動問了一句。
他雖然是個瞎子,根本看不見姚勝金施展的是什么術陣陣法,但卻能從這術法當中感受到一股沖天邪氣。
這和姚勝金平常時遭騙局時候所用的術法法陣完全不同。
這一次,姚勝金施展的術法不但邪氣靈感,而且還帶著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什么術法?一個旱魃陰靈詛咒罷了……”
姚勝金陰森的笑了起來,還得意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