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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千多年之后，技術大大改進之后的事情了。
對于沮渠蒙遜這等北人來說，尤其是手掌大軍，匹馬殺敵的英雄豪杰來說……
坐在船上，到處都是滔滔江水，那種連生命都不是自己掌握的感覺，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要命……”沮渠蒙遜抹了一把冷汗，事實上若不是實在忍受不住能夠再次統兵打仗的誘惑的話，他說什么也不會渡江而來。
自從數年前投降了漢軍之后，雖然不說是投閑散置，但是卻是再也不得領軍。
一直到不久前，天子劉勝之才重新給了他一個帶兵的機會，哪怕是到他徹底人生地不熟的江左來……
“中國實在太過廣大，南北風物居然差距這么大……”他心中微微驚嘆著。
如此南北縱橫萬里的巨大疆土，是他做夢也都沒有想到過的。
這般想起來，自己當日窩在涼州所謂的一方之主，簡直就和坐井觀天沒有什么區別了……
那么是不是要感謝劉勝之給了他這么一個體驗天地廣闊的機會？
那是自然，圣恩浩蕩么！
如今，沮渠蒙遜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別的想法。
他自認自家雖然有著野心才干，但是絕對沒有能力在短短幾年，把這縱橫萬里，風物不同的龐大疆土盡數收攏在手。
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辦得到的，這是天授！
真命天子方才有著這般本事！
他可不想作為真命天子的對立面，然后兵敗身死，連累家族，死后才被打入幽冥鬼獄之中受苦去！
如今他已經老實地降服，直打算好好地打贏這么一場仗，為天子拿下江左。憑借功勞，再為自己的子孫后代的榮華富貴添上一筆財富……
想到這里，沮渠蒙遜振奮起了精神，大聲喝道：“起來。進城，進城……把東西都給我小心一點……”
許多和他吐的一般模樣，盡數都是臉色發白，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的士兵們重新打起精神來。艱難的把一門門沉重的大炮從船上搬了下來。
好在城中派出了許多民夫幫忙，要不然這可就不大順利。
何無忌迎了上來，歡喜的說道：“援兵終于來了……我已經接到消息，孫恩水師已經打算沿江而上，準備前來奪取建康了……”
沮渠蒙遜點頭笑道：“我正是為此前來赴援。只是本將不通水戰，很多事情都要麻煩將軍了！”
何無忌心中終于松了一口，為沮渠蒙遜的態度。
只是見著此人暈船模樣，就知道不懂水戰了。萬一這人前來胡亂指揮，那可是大事去矣！
同時，在那長江入海口之處。孫恩看起來已經恢復正常，袖手站在船頭。“對面就是廣陵了吧……”孫恩指著大江對岸說道。
“是，”陸遜有些詫異，輕聲的回答。
“滄海桑田哪！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這些……都變成了陸地。然后起了一座座百丈高樓，閃耀的燈光比星辰還要耀眼……”
陸遜一時失言，望著孫恩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水面。
不過陸遜隱約還記得，在對面的岸邊，卻就是到處都是荒灘蘆葦，只是有著一座滬瀆壘，可惜早已經廢棄了……
這種地方難道都還能變成陸地？而且是那種能夠建造百丈高樓的陸地？天師是不是已經……
想到這里，盧循的心中已經開始發沉！
這般時代，后世上海所在的廣大土地。都還淹沒在海水之中。
而這長江入海口的寬度，足足四十余里，根本不是后世所能夠比擬。
難怪那盧循見了，說此地以后會變成良田陸地。建起高樓大廈來，卻是絲毫不相信了！
就在盧循憂心忡忡的時候，孫恩輕笑一聲：“你不用擔心我，在還沒有打下建康之前，我不會有事的！”
“啊……”
“建康不足為懼……”孫恩如同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不急著拿下建康……”
“啊……”盧循心中本也覺著，就算當初孫恩艦隊全軍覆沒也算不得什么。
只要從陸路進兵。照樣能夠將建康奪取占領。如此，也不會有今日這般事情了。
“建康啊……是困龍之局……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秦皇斬龍脈之事么……”
“啊！”盧循一呆，猛然醒悟過來。這等傳說，出身于江左世家的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相傳當年那東吳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一直不愿定都在此……
一直到那諸葛亮出使江東，對孫權說:“秣陵地形，鐘山龍蟠，石頭虎踞，此帝王之宅。“
孫吳建國，遂以為都。
“這是諸葛孔明看走眼了么？分明是有意坑隊友啊……”孫恩微微感嘆著。
“當年始皇帝南巡，來到建康附近。便有望氣術士言道，此地出天子之氣……
于是始皇讓人斷了方山龍脈，阻隔了金陵的王氣。再引淮水貫穿金陵，通達長江，卸盡地氣……
那條河水，便是所謂的秦淮河了。哼哼，王謝那些大家族倒也聰明，就在那秦淮河畔的烏衣巷之中居住，卻是把卸去地氣分流了幾分，倒是也能夠保得自家幾百年的榮華富貴……”
“可惜，這對于這建康王氣來說，卻是沒有好處……
我敢斷言，后世只要立都于此的王朝，日后都不得好下場……”
“啊！原來如此……難怪天師以前不急著奪取建康了。”盧循恍然大悟。
孫恩輕笑了幾聲，那笑聲宛如夜梟也似，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淡淡的說著：“始皇高明啊……整個江左除了建康之外，就再沒有能夠作為都城之所了……
想要占據江左，依托大江而守。不以建康為都城，又能夠到哪里呢？
所以說，當年不是東吳中了諸葛之計。而是其沒有更好選擇，也只能在此處了。難道還真的把都城選在武昌去？”
當年東吳對于立都之地，始終徘徊不定。建康最早不過只是起到一個軍事堡壘的作用而已……
到了最后，東吳立都的紛爭只是在那武昌和建康兩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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