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張，返回縣城之后，務必盡快弄清楚，小鬼子醫院戒嚴封鎖保護的是誰！”胖子咬牙切齒的冷哼。
若是加藤新菜這個女人，毋庸置疑，在出發前必須干掉，否則他心里總是不安。
這個小鬼子的女間諜，對虎口山太了解了，心智又高，一旦知曉了這支隊伍的撤離計劃，針對虎口山醞釀什么謀詭計，真是讓他防不勝防。
大張點點頭，雖然不清楚他在擔心什么，可是從胖子嚴肅的神情上，大張就能猜到，胖子一定是在擔心什么。
大張連晚飯都來不及吃，畢竟胖子交代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路上只以干糧充饑。
大張剛走不久，虎口山的晚飯正好開飯，馬東明和陳立忠踩著晚飯的點就來了。
見到馬東明和陳立忠，胖子有些吃驚，再一問，才知道馬東明和陳立忠接到池漢的電報，留下秦參謀看家，領著警衛排就馬不停滴的趕了過來。
“俺說大兄弟，虎口山咋突然下了這種決定？”馬東明說明情況之后，就問道，一旁的陳立忠也點點頭看著胖子。
突然撤離虎口山，甩賣庫存，擺明了飛行軍和肥膽特戰隊全員不準備回來了。
虎口山剛消滅了反叛的青江龍一干土匪，又吃掉了松井師團的主力，在青州七縣范圍內的名聲如日中天，在老百姓心中更是抗日的中堅力量。
反正老百姓提起虎口山這群山賊，無不豎起大拇指，交口稱贊。
以至于別的抗日隊伍的鋒芒，全部給虎口山的豐滿所掩蓋了。
就算拼了命發展自身的獨*立團，也是四千來號人的規模，各鄉各村的青年小伙兒，參軍的第一首選都是飛行軍，寧可進不了飛行軍，也待來年能進，讓獨*立團的招兵工作收效甚微。
但是馬東明和陳立忠從來沒有因為這事兒惱火過，因為虎口山的戰斗力和赫赫威名擺在那兒，是人都會選擇，也怪不了誰。
真要怪，只能怪手下這群兵，比不上人飛行軍！
所以突然得知飛行軍和肥膽特戰隊要永遠離開青州，馬東明和陳立忠心里既是失望，又有點沒來由的高興，最少以后招募新兵的難度就沒那么大了，獨*立團就不會在師里還是老么的尷尬位置。
“青州七縣有多少小鬼子可弄，全國有多少小鬼子可弄？”胖子哈哈一笑，反問一聲，大言不慚的繼續道：“青州七縣已經不能滿足于胖爺的胃口了！”
馬東明和陳立忠直接沒了言語，胖子的野心也太大了吧。
只要飛行軍和肥膽特戰隊扎在虎口山，恐怕小鬼子下次就會調派更強大的兵力來圍剿他們，這還不愁小鬼子弄么？
二人哪里清楚，胖子是不會告訴他們實情的，再過幾年，小鬼子投降，那么這支隊伍就面臨選擇。
他清楚往后的歷史，那他的隊伍想要有個未來，就必須加入能贏的一方，以后土匪出身的眾弟兄恐怕就剩下凄慘的晚年了。
選擇國府，那更不可能，這支能征善戰的隊伍，一旦投入到內戰，恐怕只會成為國府打內戰的馬前卒，幾年后不僅慘淡收場，或許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
就算有幸幸存者能上灣灣島，也會在灣灣現今的政治嘴炮中的活活氣死。
幾十年后發現，自己為之戰斗，為之奮斗，付出過血和汗的事業，到頭來啥也不是自己曾經所愿，不被氣死那就怪了。
所以胖子堅決不要這種結果，他需要帶領這支隊伍開創屬于自己的未來。
所以，在二戰的轉折年，他就必須有所行動，帶這支隊伍永遠的離開虎口山，為自己的將來打拼！
離開的真正原因自然不能告訴馬東明和陳立忠，自然需要忽悠。
二人也清楚，當胖子決定在虎口山落草那一瞬，他們已經和胖子已經不可能成為同志了，就算猜到胖子有所隱瞞和保留，二人也不好點破。
友誼卻真實的存在這三人之間，那是許多次一起弄小鬼子留下的情誼，那是最堅實的感情。
感情要講，買賣也要做，當然討價還價也避免不了，各為其主么!
“大兄弟，俺和政委接到池漢那小子的電報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為的就是虎口山庫存的武器，這批武器和物資，獨*立團要定了，你說個數，需要什么，俺和政委想辦法！”馬東明開門見山的說道。
“著什么急，你帶這一個排，也帶不走那么多武器物資，明日再說、明日再說！”胖子打著哈哈，他也沒想到馬東明來得這么快，彪叔按照黑市的價格正在清點倉庫里繳獲的物資彈藥武器，要明天才能給他準確的數字，他可不想和馬東現在就談買賣，免得自己吃虧。
“明日再說？”馬東明皺皺眉，看了一眼陳立忠。
陳立忠會意，對馬東明說道：“那也可以，不過獨*立團我怕秦參謀一個人坐鎮有些吃力，我還得返回團部，團長你留下來，有什么利用虎口山的電臺給團里電報！”
“也行，老陳，你領半個排，連夜趕回團部也好。”馬東明點點頭，他之所以支走陳立忠是怕虎口山庫存的武器彈藥和物資太多，一時間獨*立團承擔不了，還得陳立忠坐鎮團部，和師部溝通。
胖子自然不置可否，他也明白馬東明和陳立忠的意思。
等到陳立忠站起身要走，他這才對陳立忠道：“咱們朋友一場，胖爺走之前，想和當初上海灘一同取藥的人都聚聚，書呆，你回去等胖爺的電報吧。”
“行。”陳立忠爽快的答應一聲，不過又想起傷心事，嘆道：“可惜了趙老三，哎！”
胖子和馬東明的神情都是一暗，想到當初趙老三專挑胖子的毛病，被胖子用手雷嚇褲子，在抓到筱崎尤美的時候，胖子的五花大綁方式，又讓單獨和筱崎尤美單獨待在一起的趙老三坐立不安……
曾經，這是個多么鮮活而富有特征的戰士，可惜戰爭的殘酷，讓存活的人只能記得趙老三的鮮活形象而已了！
若干年后，誰還會記得趙老三這個專門和人叫板，動不動就爆一句口頭禪“老子弄死他”的戰士？
夜里，馬東明和胖子同睡一屋，整夜兩個人都在談論四年前，馬東明初遇到胖子，和到上海執行取藥任務的曾經。
回憶不是個好東西，回憶會讓人傷感。
那時候的胖子和馬東明，誰能料到自己會四年后的某一天，和對方秉燭夜談，談論的就是他們的曾經，有血有的曾經。
“麻辣個巴子！”清晨，胖子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第一句話就是罵娘。
昨天夜里伺候馬東明這位爺聊天、聊曾經，他只睡了兩個小時，你說他罵娘不罵娘？
這還不是他罵娘的主要原因，昨天夜里聊起有血有的曾經，讓他再一次心軟，舉起的宰殺屠刀消失于無形，他清楚，今天和馬東明談價，恐怕他得吃虧了。
彪叔一早就拿著昨天連夜統計好的賬本在院內等候，看到他從房里出來，急忙遞了過來給他過目。
“姑爺，咱們四年來的繳獲，各路山賊土匪的孝敬，山炮、野炮、小鋼炮、九二步兵炮、還有三八大蓋、野脖子、歪把子，子彈、手雷、炮彈都在這兒了！”彪叔說道。
“嗯。”胖子應了一聲，剛翻開賬本第一頁，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數字，這貨一陣頭大，遞還給彪叔，繼續說道：“叔，你報個總價給胖爺就成，賬本你拿著！”
“不算咱們自己留存的彈藥、武器和藥品，剩下的折算金條的話，得有這個數！”彪叔清楚昨天夜里馬東明睡在胖子房里，于是壓低聲音說完，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八”的數字。
“八十？”胖子有些訝異，壓低聲音問道，應該不止才對，就這山炮、野炮的價格恐怕就是天價啊！
“八百！”彪叔小聲道：“俺這還是按照黑市價格打了八折的價！”
胖子點點頭，抬手拍拍彪叔的肩膀，示意自己知道了，其實他也有些意外，看來這些年搶小鬼子的也發了一筆財了。
彪叔走了，因為一會兒胖子和馬東明談好價，他就要和馬東明清點數量。
至于錢不錢的胖子不在乎，軍統和中統的孝敬的金條本就有好幾百，小鬼子在美國的時候還被他敲詐走一批金磚，這些都足夠他支撐這支隊伍數年的用度。
和馬爾斯在美國的生意，那就更是日進斗金的買賣，如果他可以，隨時做個隱形的富豪，買個小島玩玩不在話下。
可是這些跟著他的弟兄，他決不能放棄，他必須要妥善安排好他們的將來，才會選擇做他的逍遙島主去。
“嘿呦呵，大兄弟這么早起來精神頭夠好的啊！”身后傳來了馬東明的聲音。
胖子翻翻白眼，馬拉個蛋，要不是他早已經習慣睡兩個小時就投入工作、戰斗，恐怕今天他非困得不成人形不可。
馬東明有些后知后覺，吃過早飯之后跟著彪叔清點武器、物資的時候，馬東明雙眼冒光，嘴角留著哈喇子。
山炮、野炮師屬炮兵團都沒見過，現在見到了這稀罕貨，能不激動么？
何況九二步兵和小鋼炮都是數十門的算，比一個師屬炮兵的炮都多。
加上擲彈筒、歪把子和野脖子，還有三八大蓋，足足裝備一個一萬多人的整編師啊！
馬東明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好東西，流流哈喇子，沒有撲上去狠狠的親一口算是克制了。
彪叔盡忠職守的帶著馬東明清點倉庫內的所有武器和彈藥，還有成堆的物資，小鬼子的清酒、罐頭以及七七八八的軍需，都堆成了山，而彪叔只把好東西留給自用。
“不連小鬼子的物資，就算武器、彈藥最少值一千條金條，還有小鬼子物資可以送，馬團長，要不是咱姑爺看在馬團長的隊伍是自己人，恐怕物資都給你算清楚價格！”彪叔也是個吝嗇鬼，老摳，若不是這些物資需要在一個月內迅速脫手，他都會按照黑市價格，能多算出好上百條金條來。
馬東明意動，價格雖然不貴，可是這總價讓他受不了。
一千條金條，讓他搶小鬼子銀行么？！
但這貨也清楚，彪叔僅僅是個管事兒的，拿主意的還得是胖子，只要胖子開了口，這些武器彈藥和物資什么價格都能買！
馬東明湊到胖子身邊，從兜里掏出一盒自己都舍不得抽的哈德門，掏出一根遞給胖子，笑瞇瞇的說道：“大兄弟，打個商量，這些武器、彈藥打包價，物資什么的咱都可以不要，戰士們苦點沒啥，有了槍炮，才能揍小鬼子不是？”
“嗯！”胖子接過他遞過來的哈德門，鼻音嗯了一聲，他急忙掏出打火柴給胖子點上，這才給自己點上一根。
“大兄弟，你別‘嗯’啊！”馬東明有些捉急，抽了扣煙，繼續說道：“反正你們要離開，這些槍械、彈藥你們也帶不走，再說飛行軍和肥膽特戰隊用的都是美械，口徑不一樣，你們留著也沒用！”
“是沒用！”胖子抽著馬東明遞的煙，似乎軟化了，點點頭。
馬東明臉上一喜，心道有門，只要能便宜點，一定要跟師里商量，讓總部砸鍋賣田也要買下這些武器彈藥，以后打小鬼子那是如虎添翼啊！
“但是可以賣錢，反正青州水路交通發達，黑市繁榮，這些槍支彈藥和物資，一個月也應該能放干凈！”胖子忽然又道。
“呃！”馬東明聽到他這話，差點給自己剛吸進去的一口煙嗆死。
“大兄弟，都是打小鬼子的隊伍，你咋就鉆到錢眼里，就不能給咱優惠優惠？”馬東明帶著獻媚的笑容，對他說道。
為了這批武器彈藥，馬東明也是拼了，別說一千金條，就算八路軍現在抽齊一百條金條恐怕都難。
當然，知道歷史的胖子自然也知道這點，在這二戰的轉折年，國內的抗日形勢無比惡劣，否則八路軍就不會在這一年爆發了自力更生的大生產運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