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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看到一向親切的趙敏此時罕有的怒火中燒，心里一寒，連忙住口不言。
連鋒看到這個情況，連忙說：“程仙子以毒入藥，另辟蹊徑，可能和正道中人的理念有所不同，但是殊途同歸，都是造福蒼生。這次她能夠來此醫救吳兄，實在是吳兄的天大生機，我們還是到偏廳靜候佳音吧。”
眾人紛紛稱是，都轉身向偏廳走去，趙敏看了看連鋒，心中頗為感激，向他點頭致謝，連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而現在身在內堂的程靈素已經在迷香的陪同下，將吳若棠的傷勢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神色十分肅穆。
“程姑娘，我家小棠還有救么？”迷香急切地問。
“他失血過多，奇經八脈淤堵歷久，若是旁人，早就死了，沒想到他的經脈仍然富含一絲生機，當真讓人驚奇。”程靈素搖頭道。
“那，還能救么？”迷香眼中盈滿了淚水。
“我試一試，只是盡盡人事，除非他的生機活力比常人大上百倍，否則我的法子只能夠延遲他的死亡，讓他多挨些辛苦罷了。”程靈素目無表情地說。
“無論如何，請盡力救他吧。”迷香忙說。
“嗯。”程靈素沒有再說話，只是將雙手的衣袖挽起，露出環繞在雙手手腕上的兩片烏黑的獸皮，獸皮上插著幾十枚大小形狀各不相同的金針。
“把他扶起來。”程靈素拔出一根金針，素手一抖，已經刺在了吳若棠的百匯穴上。這金針刺穴的方法乃是程靈素一向擅長的師門正宗針灸法門，人稱吊命針。只見她雙手連續不停，幾十枚金針遍插在吳若棠的手少陽三焦經，手厥陰心包絡經。任脈，督脈這兩經兩脈之上。一時之間，吳若棠的前胸后背和左手上插滿了金光閃閃的金針。
“程姑娘！”迷香看得不明所以。忙問道，“”這是......”
“紅姑娘。我用吊命針連刺吳少俠兩經兩脈，用來激發他體內潛在的生機，只要他能夠醒過來，就成功了一半。以后我會每天刺他兩經兩脈，激發他全身的生機，然后配以藥物，希望他能夠完好如初。”
迷香大喜，顫聲道：“你真的可以治好他？”
程靈素一抬手。冷然道：“我說過，現在吳少俠的情形只能以九死一生來形容。吊命針雖然有希望激發生機，讓人醒來，但是也需要非常強健的體質才行。像這樣嚴重的傷損情形，一百個人中怕也沒有一個能夠醒過來。所以非常棘手，只希望他吉人天相的吧。”
迷香急道：“如果他醒不過來又如何？”
程靈素道：“我手上的幾味藥可以保持他身體不會死去，但要每天在腰上開孔注入。而他將會保持不醒，宛如一段枯木。我手上的藥也有限，不能無限地為他續命，而這種情況也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說完她的嘴角微微一翹。似乎在笑。
迷香癡癡地看著滿身金針，緊閉雙眼的吳若棠，良久道：“小棠英雄蓋世。必然不會喜歡這種樣子，如果他醒不過來，我會親手送他上路。”
程靈素眼角一跳，看了看這個一身青衣的姑娘，心中一動，緩緩道：“迷香姑娘，我醫人無數，倒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灑脫的人物。請你放心，我必會盡力救他。”
迷香緊緊一握程靈素的手。道：“程姑娘，我多謝屑了。”
程靈素點了點頭。道：“紅姑娘，我要運功激發吳少俠的潛在生機。你到外面給我護法吧。”迷香堅定地點了點頭，緊握腰中的飛鷹鞭，大步走了出去。
程靈素信步走到了離吳若棠不到一丈的地方，素手一牽，陽光從窗外照射而來，在她和吳若棠之間投下一片光幕，有幾十線陽光被什么東西反射，在屋中閃爍生輝。原來，程靈素的每根金針上都有一根用極細極細的天蠶絲制成的細線連接在她的素手之上。她吐氣開聲，將一股股陰柔的內力透過金針緩緩輸入到吳若棠的體內。
“一天之內如果醒不來，我也沒有辦法了。”程靈素默默地想。
“今天的陽光真的好美，”坐在內堂臺階之上的迷香癡癡地看著萬里晴空中雪白閃爍的浮云，“幸好不是一個雨天。小棠不會喜歡在雨天離開這個人間的。”
“酒！”張無忌狂放地大喝一聲。簪花樓里的小廝被這一聲大喝嚇得一串跟頭滾下樓，幾乎把腿給摔斷了。
張鳳姐一臉的晦氣，連聲道：“真是倒霉，這個瘟神怎么又到這里來了。快快上酒去。”
她身邊的跟班湊上前說：“那位大爺脾氣太大，不如找幾個姐兒給他消消火。”
“你懂個屁啊。”張鳳姐一臉不屑，“他可是明教張無忌，有了名的眼角高，別說是咱們樓中的姑娘，你就是把天上的仙女找下來，他也看不上眼。快，去把烈酒拿來給他，醉死他算了。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跑了，哼，要不是惹不起明教，我就把他倒著丟出去！”
“吳小棠，你有什么了不起，憑什么讓敏敏念念不忘。”張無忌將酒壺高高舉起，一壺好酒一半進了他的嘴里，一半灑在了他的白袍之上。
“可惜可惜！”張鳳姐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她給張無忌的酒乃是江都馳名的第一泉，乃由釀酒名師魯曠以上佳糧果與蜀崗中峰的泉水釀造而成。酒水清冽，宛如山泉，入口淳厚甜美，后勁十足，口感層次分明，變化多端，人稱酒泉，人們爭相傳頌：天下泉水，酒泉第一，后來大家都稱為第一泉。
這種好酒一百兩白銀才得一壺，十分珍貴。而這一次，張無忌一叫就是五十壺，壺壺都是如此喝法，看得張鳳姐渾身不自在，肉痛不已。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生至苦，我張無忌如今一一嘗遍。好滋味，好滋味。”張無忌狂笑著再盡一壺美酒，將酒壺遠遠丟到一邊，仰身躺在榻上，忽然痛哭失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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