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勇敢的棠書名:更新時間:2016/07/1920:31字數:2240
蒙彩衣突然道:“秀行,我們似乎很久沒有下棋了,今夜我們不如就手談幾局如何?”
龍澤秀行微微一怔。沈園遭襲,劍與玫瑰和溫家聯盟成立,每一件事都足以令原本計劃好的北進大計夭折,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應該是想辦法補救,怎么她還有對弈的閑情?
盡管龍澤秀行心中如此想,可還是不忍拒絕,點頭答應。
棋枰擺放在錦榻旁的一張小桌上。蒙彩衣懶散地倚靠在榻上,先從棋盒中取出一粒黑子,擺放于星位。龍澤秀行在桌旁坐下,取出一粒白子夾在手指間,正要落子,卻似想起什么,回頭對一直站立在旁邊不語的四忍者道:“你們去襄陽城東門等候,若是見到那個手持青銅斧的女子,立殺無赦!”那四忍者答應一聲,也不見他們有何動作,便如一陣輕煙般消失在室內。
龍澤秀行和蒙彩衣繼續行棋。起始布局階段,蒙彩衣落子如飛,妙招紛呈,不一會兒便在中腹形成大空模樣,形勢頗好,而龍澤秀行卻專營邊角實地,棋風厚重務實。但弈至中盤,黑白雙方漸起磨擦。黑方中腹大空逐步顯現出根基不穩的弱點,被白方幾個妙手切割為幾塊。霎時,黑方形勢大壞,無法兼顧各處,陷入苦戰之局。再弈幾手,黑方一條大龍被困,無法做活,眼見便要輸掉整盤棋。蒙彩衣手中捻著棋子,思量許久,仍然想不出有何辦法可以解救這條大龍,凝思之下,不禁心力憔悴,眼中微露疲倦之色。
龍澤秀行心中不忍,道:“既然救不了這條大龍,不如認輸,我們重來一局便是,只要你想下,就是到明天天明我也是陪著你,又何必苦苦糾纏,徒傷心力?”這一番話聽在蒙彩衣的耳中,卻似是怒海明燈一般,將她點醒。
原來,由于楊四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襲了沈園,使得她布置在沈園的奇兵化為烏有,如此一來,勢將無法配合不滅皇朝、刀光劍影樓兵指漢中溫家的軍事行動。沒有了沈園這支奇兵的支持,不滅皇朝和刀光劍影樓的聯軍進逼漢中反而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他們除了退兵,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就這樣,原來一個完美的吞并溫家的計劃就此全盤崩潰。楊四這一招不可謂不狠、不可謂不準,等于捏住了蒙彩衣的七寸要害,令她進退兩難。
另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是溫家和劍與玫瑰的結盟。因為長江以北的沿岸地區全都控制在這兩家手中,只要他們結盟,就等于宣告了蒙彩衣欲要染指長江水運的希望將變得異常渺茫。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在溫、南宮兩家結盟的狀況下打長江水運的主意,包括天山劍派,當然也包括蒙彩衣自己。對她不利的事接踵而至,形勢至此,已成無法挽回的敗局,即便是再怎么補救都于事無補。若是要她貿然放棄苦心經營許久的計劃,那簡直是一種割膚切肉般的痛苦;若是繼續堅持下去,那可以預知的敗亡命運卻又無法承受。就這樣,她進退維谷,陷于兩難境地。
當前形勢就如同方才這局棋。放棄認輸,委實不舍;堅持下去,卻擺明了是輸。幸好龍澤秀行的一番話將蒙彩衣從迷途中救了出來。
只見蒙彩衣拍手一笑,將手中棋子擲落棋盤,順手將整局棋打亂道:“謝謝你啦,我終于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既然遲早要輸,還不如趁自己還沒有輸得更慘時推倒重來,另起新局……秀行,明天你陪我去一趟溫府,我要親自登門和溫師仲締結盟約。”這顯然是一個無法揣測的謎啊!如果一定要猜的話,是不是和《割鹿玄典》有一點點關系呢?
于此同時,在襄陽戰場!
“來了!”被派去充當探子的南宮家族戰士急飛奔過來,回報道。
楊四默運玄功,果然聽見在極遠處的西北方,隱隱約約有著微弱的雜亂無章的步伐聲正向這邊迤邐而來。
“大家準備好了,今夜一戰能否全勝在此一舉!”楊四低喝一聲。
在楊四的提醒下,人人嚴陣以待,手中弓矢滿如圓月,蓄勢而。即便以溫家戰士一貫來的疏懶表現,也是絲毫不敢怠慢。
果然,沒過多久,數百名服飾統一的武士急向崖下奔來。雖然光線極其微弱,卻還是可以隱約辨別。此處地勢險要,上有河面陡然開闊的檀溪,下有巍然聳立的鷹突崖,其間只有幾尺寬的羊腸小道可以通過,楊四將兩家聯軍埋伏于此處,可說盡得地勢之利。再加上,此次乃是出其不意的突襲,敵軍本就擔心身后有神武軍的追擊,驚惶之下遇伏,此仗還沒有正式開打便已輸了八成。
“呵呵,或許等這場仗結束之后,還有時間回迎賓樓睡個回籠覺。”楊四細細的眼睛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蒙彩衣軍,心中默默計算著最佳的攻擊角度和時機。
對于取得這場戰斗的勝利,他沒有任何的懷疑,唯一需要考慮的或許是怎樣才能在不被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做到不全殲蒙彩衣軍。如果真的不小心將蒙彩衣這支奇兵全部殲滅于此,對蒙彩衣自然是一個重重的打擊,可對于自己和吳小棠來說也沒什么好處,唯一高興的恐怕只有溫師仲這老狐貍了。
目標逐漸進入了預定的攻擊范圍。楊四猛然立起,大喝一聲:“殺!推石!”聽到命令,負責推石的戰士們,紛紛將早就采集來堆放在崖頂的巨石推下山去。只聽得一陣轟隆巨響過后,數十塊巨石狠狠地砸下崖頂,直向崖底的蒙彩衣軍頭上落去。本在一心一意倉惶逃命的蒙彩衣軍哪曾想到會遇到伏擊,一時間亂了手腳。起先還能勉強保持一定的陣形和秩序,可是千斤重的巨石如雨點般自頭頂砸落,手腳稍慢一點便會被壓成肉泥,在這種死亡的威脅面前,任何紀律和組織都是毫無約束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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