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舒道：“戰雨兄言重了。以戰雨兄的天縱之才，便是沒有我的幫助也一樣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更何況，我要戰雨兄所做的事，戰雨兄不是也去做了嗎？所以，你我二人的帳已經是清清楚楚了，誰也沒有欠誰。”
戰雨搖頭道：“十天之前，我收到趙兄的信使，心里是很高興的，因為我總算是可以替趙兄做一件事，也算是完成了我五年來的心愿。本來，我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殺了吳小棠，但……”
“哈哈！”趙天舒笑道：“我知道，一定是靈兒這傻丫頭找上你，求你護得吳小棠周全……嘿嘿，這傻丫頭，她一定是知道我要殺吳小棠之后，想來想去，只有求你出面保護吳小棠，吳小棠才有活命的機會。她可不知道，受命第一個去殺吳小棠的人就是你……這樣一來，可累得戰雨兄為難了。”
戰雨苦笑著搖頭道：“是呀！一個叫我去殺了吳小棠，一個卻叫我保護吳小棠……當靈兒淚眼汪汪求我時，我真的是很替她難過。對于一個少女來說，自己的父親要殺自己深愛的愛人，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比這種事更殘忍？趙兄，難道非要如此嗎？靈兒可是你唯一的女兒，難道你真的忍心讓她一輩子痛苦，讓她一輩子記恨于你嗎？老實說，我雖然只見過吳小棠一面，但此人天生豪勇頑強，不畏艱險，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堪為靈兒的良配。”
趙天舒轉過身子背對著戰雨，眼中一絲傷痛之色一閃而過。他長嘆道：“戰雨兄，不是我要殺吳小棠，而是吳小棠非死不可。他若是不死，天山劍派和天魔宮的沖突必然會導致整個中原武林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到那時，將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死于這次黑白兩道的大火拚之中。唉，難道我愿意做出這種選擇嗎？靈兒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也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生活，但是……只恨吳小棠是殺了霍天都的兇手，如果沒有吳小棠的人頭，我很難說服以天山劍派為首的白道諸派退出巴蜀一帶。而天山劍派不退走，一直進逼巴蜀，天魔宮勢難坐視不理，如此一來，這一場大火拚就無法避免了。”
戰雨眉頭一皺道：“但以我看來。僅憑吳小棠的武功便能單槍匹馬在小天山殺了霍天都，這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其中有什么隱情也未可知……”
趙天舒搖頭道：“吳若棠絕非殺害霍天都的真正兇手。霍天都此人不但雄才大略智計過人，而且他的劍法造詣也頗為精深，已近人劍合一的境界。兩年前，霍天都曾來我蓬萊仙閣，名義上是為了找我論劍，但實際上卻是邀我一同對付天魔宮。雖然他對付天魔宮的提議被我拒絕，但我相信他是不會放棄稱霸江南，乃至整個中原武林的野心的。試問。懷有如此雄心壯志的一個人，又怎么會無端端喪生在吳小棠這樣一個無名小卒之手呢？而且，以他的武功，吳小棠又怎么可能輕易便將他刺殺在他自己的老巢？”
“哦？”戰雨好奇道：“你既然知道吳小棠是遭人陷害，為何還要取他的性命？”
趙天舒苦笑道：“我盡管知道吳小棠是被霍天都利用，但為了大局著想，我還是不得不殺他。因為，這一切都是霍天都在幕后操縱，他最希望我因顧慮著親情而無暇對付他。”
戰雨倒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說，霍天都并沒有死？”
趙天舒長嘆道：“我也希望自己的推想是錯誤的。但是從許多跡象來看。現在黑白兩道緊張的局勢都是人為制造出來的，而有這種深沉的機心、無懈可擊的計劃，以及如此勢如猛虎的恢弘氣魄，除了霍天都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人。”
戰雨想了想，道：“不明白。為何你認定這一切都是霍天都一個人所設的局呢？”
“哈哈！”趙天舒笑道：“也難怪你想不明白。我如果不是當事人，我也不會想到這些的。戰雨兄，可曾記得都督府被滅的事情嗎？”
戰雨點了點頭，道：“當然。霍天都在一夕之間便將整個都督府吞入自己的腹中。嘿嘿，真是好氣魄。好威風。江湖上有這等手段的，沒有幾個人！”
趙天舒點頭道：“是的，而且這還只是霍天都的第一步棋。他原來的如意算盤是當都督府被滅之后，天魔宮必然會大肆反擊，那么黑白兩道的沖突在那時就會展開。而我那段時間恰好在幽蘭小筑處理一些私人的事，等我趕到江南來時，沖突的局勢已經形成，我再怎么努力，也是無可奈何了。可以想像，他必然留有許多后招，就等天魔宮一腳踏進他的陷阱里去了。但是，天可憐見，這一次天魔宮居然對都督府被滅沒有任何反應。如此一來，霍天都不但失去西進天魔宮的借口，連之前努力設下的許多陷阱也是白費了。而且，天魔宮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如果天魔宮離開川西老巢進入湘楚一帶，天山劍派憑著地理熟悉的優勢再加上一些陷阱，或許還有重創天魔宮的可能，但如果要天山劍派以一派之力孤軍進入川西，在天魔宮的地頭上打這一仗，想來霍天都還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所以，霍天都這一招‘引蛇出洞’之計等于是失敗了。”
戰雨忍不住鼓掌贊道：“好個霍天都，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步好棋。不過，他的野心還真是大，居然想將整個天魔宮吃掉。”
趙天舒笑道：“這步棋的確是好棋。若純以爭霸江湖的游戲來說，霍天都可以說是天下第一人了，除了他，還沒有其他人能做得如他那樣狠、那樣準。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霍天都萬萬沒有料到天魔宮居然會龜縮在川西不出，坐看天山劍派吞掉都督府而毫無反應。這樣一來，被動的便是他自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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