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二爺……手下留情。”最終顏南低聲道。齊律這下滿意了,這才轉向林長源。
“阿源,我們主仆一場,我總不會害你的。跟了顏家主去吧,你會感謝我的。”隨后齊律淡淡交待道,林長源點頭,他跟在齊律身邊幾載,知道自家爺不是在說笑。
他即然讓他跟了顏南去,一定有其深意。
只是……
他是真的不情愿啊。不知道為什么?林長源從初時看顏南便不順眼,哪怕他生著張漂亮臉蛋,哪怕他那脾氣人人喜歡,可他就是不喜歡。現在自家爺竟然把他‘賣’了,他的命怎么這么苦。
“多謝二爺成全。”顏南再次出聲感謝,聽的出,他此時的神情似乎十分激昂,雖然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異常來。“顏家主,阿源性子直率,有什么事,你慢慢和他說,切不可操之過急。”謝珂還是有些不放心。
自從她和齊律成親以來,林長源跟在她身邊的時候更多。
理由自然是,她身子弱,有林長源在身邊時常調養著,齊律才放心。
不知不覺間,她倒是習慣了時不時的被林長源灌些湯湯水水……乍聞林長源要跟在顏南身邊,謝珂心中不由得升起不舍來。
“多謝少夫人。”顏南輕聲道。
隨后望向林長源的目光頗帶了那么幾分意味深長的無奈……
齊律隨后不再說什么,擁著謝珂出門,向自己所居的竹樓而去。途中,謝珂輕聲問道。“阿律,長源是不是與顏氏有什么關系?”齊律點點頭。
“阿源,本姓顏……”一句話解了謝珂的疑惑。
謝珂心中難免驚訝,可是想著一路上顏南對林長源的關注,想著二人乍看上去,有那么幾分酷似的面孔,她如何還不明白。
又是一出高門慘劇。
堂堂顏氏子。怎么會流落在外?
“阿源的出身我曾經查過,可是似乎被人動了手腳。我根本查不出阿源十歲前的情況……便是十歲過后,消息也是亦真亦假的。只是阿源小時候似乎腦子受了損,并不記得自己的出身。只知道自己被其師收留,然后習得一身醫術。
直到看到顏南,我心中隱約有了眉目。
只是沒想到阿源竟然出身南顏氏……”
“是啊,真的想不到。南顏氏,南顏氏。難怪顏家主會不惜勞苦,一路跟隨了,他是想與長源相認,卻又因著長源的性子……他知道長源只尊你之命,所以才一路跟來了南境。”
齊律點點頭,顏南一路護送謝珂平安抵達南境,也算是占了林長源的好處。
顏南也算是……愛屋及烏了。雖然這話齊律并不喜歡。不過他是個恩怨分明的,顏南即然真心照顧謝珂,他自然不會恩將仇報,再加上他也希望林長源認祖歸宗。
所以那提議。不過就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罷了。
他難道還會真的‘賣’了林長源?自然是不會的,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找回自己身世的借口罷了。
最終林長源還是在程勁頗有那么幾分同情的目光中,跟在顏南身后去了顏南暫居的竹樓。
雖然自家爺說的分明,不會害他。
可是……他還是不明白顏南為什么執意‘要’他。他始終覺得十分怪異。被一個男人開口稱‘要’,著實別扭。當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林長源安慰自己,也許因為這里是南境,畢竟南境在大魏人口中,便是個人鬼不喜之處,所以在這里發生些怪異之事。也不算什么。
他一步步,挪進了顏南的屋子。
顏南頗有那么幾分無奈的望著他堪比烏龜的速度。最終搖頭失笑。
“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你讓我跟著你,便已經是為難我了。”林長源小聲道。
現在敵我不明。他不知道顏南對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所以還是不要捋虎須的好。林長源十分努力的收斂著自己的脾氣。
“阿源,齊律待你當真那么好?好到你寧愿留在他身邊,一世為仆。”
“一世為仆?你不必故意說的那么不中聽。不管是二爺還是少奶奶,都從未把我當仆從看待。他們真心待我,我無以為報。只有忠心。”
顏南似乎還想說什么,不過最終在林長源堅定的目光中,還是將到口的話咽了下去。
他和他說什么,此時都是無用的。
畢竟他們分開……
太久太久了。
一路上,他也曾打鬧般的和他說起身世,據他所說,他并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似乎是曾經受過傷,以至記憶缺失。他問起他可想尋回親人,他當時毫不在乎的告訴他。
這么多年不見,便是親人,也無情意了。
尋與不尋沒什么兩樣。
顏南當時險些脫口而出,險些便告訴他……他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他們一母同胞,他自出生,便被他這個兄長一日日看著長大,只是后來家中突發變故。
最終連累到了他。
他想告訴林長源,他尋了他十幾年……
他便沒有一日忘卻過他。可是他的兄弟,卻早已將他遺忘。顏南知道事情怪不得他,可是心中終是不悅,所以一路上才和他斗來斗去……
可迎上他的目光,顏南卻覺得千言萬語都不重要了。艱難險阻其實也不必多說了。
他終是尋回了弟弟。
他的母親若是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最終,在林長源疑惑的目光中,顏南輕聲道。“你本姓顏,你是我嫡親的兄弟。”
林長源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你這玩笑開大了的神色。“顏家主,你是不是病了,怎么開始胡言亂語了?”
他姓顏?
南顏?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南顏是什么人家?那可是整個大魏極南之地最最顯貴的人家。如果他是顏家子,如何會姓了‘林’。“阿源,我沒開玩笑。你姓顏,名顏北。一南一北,這是父親給我們取的名字。”
顏南的神色十分凝重,林長源握了握拳,臉上再也沒法子露出輕松的神色了。
時間緊迫,雖然有顏氏相助,可是齊律依舊歸心似箭。
便在他們約定離開的前一日,蕭青芫回來了……對于這人的神出鬼沒,齊律已經能做到視而不見。倒是謝珂,頗有興致的看著蕭青芫在齊律身邊轉來轉去。
只為了讓齊律聽一聽他游了幾日南境的見聞。
齊律自然不屑一顧。蕭青芫最終十分黯然的望向謝珂。“我們好歹算是有緣人,你忍心拒絕我這個請求嗎?我不過是想將我的見聞和人分享一番罷了。這么個小小的愿望,難道都要胎死腹中。”
謝珂被蕭青芫最后四個字刺激到了。
這人,當真是她記憶中那個高風亮節,滿口佛理之人?看來不是她記錯了,便是蕭青芫長殘了。
“兄長請說。”齊律在一旁處理各項公文,謝珂相陪,見蕭青芫打定主意,一幅不說不罷休的神色,最終謝珂柔聲道。“還是寶姐兒心善。”
“寶姐兒也是你叫的。叫弟妹……”一旁齊律冷聲道。
蕭青芫撇撇嘴,并不在意齊律的冷漠,那個死孩子,如果哪天對他熱情了,他反倒不習慣了。
“你們不知道,南境當真是個好地方,地肥水美的,如果把北境的牛羊弄些過來,一定養的比北境還要肥美……糧食也要移植些來,還有各種綠菜……你不知道南境綠菜種類有多么貧瘠……
至于肉菜,除了蟲子還是蟲子。難怪這里的姑娘個頂個的長得像蟲子。
頭大身子小的……
話說回來,寶姐兒,你真是慧眼識人啊。我和阿律也與那傻姑娘相處一路,怎么就沒想到她竟然會是巫族的圣女。
如果我們早知道她的身世,何必與那族長定什么試煉之題。干脆便搶了那族長之位,直接讓傻姑娘將一切送給阿律便是了。
你也知道,那傻姑娘對阿律,可是情深意重的很。”
“……蕭青芫,閉嘴。”一旁齊律終于忍無可忍。
不過齊律的冷臉能嚇到旁人,可嚇不到蕭青芫。他會閉嘴,也就不是他了。“寶姐兒,我說到阿律痛處了,你可萬不要生氣啊,你該知道,其實不是阿律的錯,就他那張臉,以后這種麻煩事還不會少……”謝珂笑的十分和善,眼見著蕭青芫說的口渴了,還親自斟了杯茶給他。
蕭青蕪一臉感動,覺得自己當年真的沒看走眼。
看這姑娘多大氣……
只是,茶杯里是什么東西?怎么還長了腿,而且還在茶口里踢著腿。蕭青芫覺得有些反胃。“寶姐兒,這茶里?”謝珂聲音淡淡的道。“阿善送我的,放心,不是毒蟲,不過是不小心誤食會讓人舌麻,嘴麻,三天說不出話罷了。”
謝珂說的輕松,可是蕭青芫險些嚇出一身冷汗來。
謝珂以前是個多么溫柔的姑娘,怎么和那傻姑娘相處幾日,竟然變得這般……心狠。竟然給他下毒蟲,虧得他是個謹慎的啊。“阿律,我想起來我和一個姑娘有約,便先告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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