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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吐出,齊律一定劈頭蓋臉賞他一頓板子吃,從小到大,他聽這種話聽到耳朵長繭。可是有什么用?他的父母依舊不喜他,他的兄長依舊與他為敵。
可這話是從小丫頭口中吐出的,竟然讓他覺得她說的對,那些人對他不好,是他們的損失。他不是萬人嫌,也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他有人疼,有人*寵*。
他有他的寶姐兒。
“世上也就只有你這樣說我了……”這時候齊律的臉上終于掛上了淺笑,再不是那幅自嘲嫌棄的口吻。謝珂安了安心,覺得男人若是矯情起來,著實不比女人差。好在她家阿律是個自律的人,這樣矯情軟弱的時候很少。在外人面前,他從來都是那個行事雷厲風行,萬事萬物都不放在心上,行事膽大妄為,卻偏偏又讓人信服的齊家二公子。
“寶姐兒,有件事你總是要知道的,我當初瞞了你……”在齊律看來,既然娶了謝珂為妻,他便沒什么是需要瞞著她的。所謂夫妻同心,齊力斷金。于是他將當初皇帝給他下毒,而那毒最最陰險之處卻是傷他子嗣之事告訴了謝珂。
謝珂聽罷,眼睛瞪的圓圓的……然后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她的肚子已經清楚的能看出微凸。
隨后她笑了……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便是皇帝再算計,可是計劃終究不及變化。一趟北境之行即成就了他,也成就了她。他們的孩子來的竟然這樣快,想來皇帝若是知道。是真的該不得安寢了。“阿律,你說這是不是善有善報。”不管是她還是齊律,來北境前都一門心思想的是如何救人。
哪怕能救活一個也是好的。行善事,便是沒人知曉,可是老天卻是知道的。所以他們有了孩子。
“阿律,我們在孩子落地前,不要回京城了。”齊律的計劃是將一切交給楚曄。然后他帶著她回京城待產。按了齊律的話說。那里畢竟是他的家,他的根……哪怕那里沒人迎接他。只是謝珂并不知道皇帝那毒竟然是那樣歹毒的心思。
便是齊律堅信能護她和孩子安全,她也不想冒這個險。尤其是這孩子現在看來,來的十分艱難,恐怕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全了,才有了這意外之喜。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齊律,這孩子都太重要了。今天之前。她甚至想也許這輩子運氣能好些,她這么快便有了孩子,也許今生能多子多孫呢。也算彌補了前世與女兒瑛姐兒的母女情薄,現在看來。恐怕這一世她也是兒女緣薄的。
能有這一個,已是老天憐憫。
齊律最終點點頭,隨后在一旁輕聲道。“……當初我有意瞞了你。若是你有氣,便打我幾下。”在他看來。他當初的決定十分自私,也許這一生,小丫頭都沒機會做母親了。
可是便是他知曉自己可能無嗣之時也從未想過放開她,他想,便是他們一輩子不能為人父母,他也要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他太孤寂了。而她,便像冬日里的暖陽,讓他不忍也不能放手。
謝珂望著他,然后輕輕搖搖頭,便是這輩子不能做母親,她也會選擇嫁他的。
相比那虛無縹緲的兒女,她更在意他。
這個上輩子讓她恨極,這輩子又讓她愛極的少年。愛?“阿律,你最重要。”在她心中,他才是最重要的。余下的,哪怕是兒女,都只是他們的附屬罷了。這點她看的清楚,所以不會本末倒置。齊律這次是真的笑了……他的小姑娘啊,總能給他驚喜。
他最重要。
原來最初動心的不僅是他,她對他也是動了心的……手臂加了力,齊律將謝珂的頭按在胸#前。“傻姑娘。睡吧……”謝珂輕輕應了,鼻端是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是她喜歡的味道,聞著這味道,她越發的安心了,最終在齊律懷里再次沉沉睡去,而齊律則始終唇角帶了笑,望著謝珂安靜的睡顏,覺得便是磨難再多些,只要她能始終陪在他身邊,他也無所畏懼。
翌日一早謝珂睜開眼睛,身側的位置早已冰冷。
他恐怕天未亮便走了,想來昨天晚上回來陪她,也是忙中偷了閑。
這時候叢蕊挑了簾子進來,謝珂抬頭一看,登時蹙了眉頭,叢蕊這丫頭顯然是哭過了,一雙眼睛紅紅的。“……少奶奶,二爺走時吩咐奴婢不要吵醒少奶奶,這是林先生開的方子,說是對少奶奶和孩子都好,爺讓少奶奶趁熱喝。”說話時叢蕊始終微垂著頭。謝珂接過白瓷碗,小口小口的喝著,而叢蕊則靜靜的立在床邊。這可不像叢蕊的性子,叢蕊是個話多的姑娘,而且性子十分的坦率。
若是以往,一定會趁著她喝藥之時,將昨晚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給她聽。
可是今日她卻始終沉默著。
外邊的大事不必她來操心,有齊律和小舅舅楚曄。她現在只是悶頭吃睡,昨晚齊律已經答應她在孩子落地前,想法子拖延不回京城。所以謝珂的時間變得十分寬裕,在哪里不是養胎,何必要回京城礙了皇帝的眼。齊律昨晚的話在謝珂腦海中回響,她將空碗遞給叢蕊。隨后輕聲道:“二爺和你說了什么?”
叢蕊驚訝。
“二爺沒和奴婢說什么。”說這話時叢蕊眼睛閃爍。這樣子,真是不打自招。“叢蕊,你自幼服侍我一場,你有什么心事不要瞞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若是不能幫,我也不會瞞你。二爺對你說了什么?”謝珂聲音雖然始終柔柔的,可是叢蕊知道,她若再瞞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自家姑娘向來說一不二。只是……“少奶奶,二爺只是說回京城后便將我們幾個丫頭許配人家。奴婢也知道自己年紀到了,若是不想出府,只能任憑爺安排……二爺說的沒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自從跟了姑娘,姑娘做什么總是問過奴婢,從不強迫奴婢做什么。所以二爺突然這樣說,奴婢也只是一時傷感。二爺說的沒錯,奴婢這年紀若是還不許配人家,旁人會笑少奶奶馭下苛刻的。”
原來齊律已經做了‘壞人’。
“你放心,我總會給你們尋個好人家的。”
“是。”叢蕊似乎想說什么,可最終也沒有開口。她知道不管她想什么都是非份之想。那個人……那個人怎么可能娶她!
這一日,叢蕊的情緒十分低落,謝珂便是知道癥結所在,也沒有出言寬慰,人就是這樣,不會永遠順心順意,何況賀章連向齊律開口的勇氣都沒有,她何必多徒惹叢蕊傷感。自從北鎮亂軍敗北,整個烏鎮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了,可是在謝珂看來總有股風雨欲來之勢。
雖然她終日呆在屋中,可她的感覺卻告訴她……
齊律昨晚不會平白的望著那火光出神,他也不會突然間便悲春傷秋起來,自然是有原因的。而這一切的原因,直到當晚謝珂才從林長源口中得知。林長源是奉了齊律之命來給謝珂診脈的。雖然謝珂不管是氣色還是脈相都十分健康,身子甚至比她初嫁入齊氏時還要強健幾分。只是自家爺不放心,他這個做屬下的自然得殫精竭慮。
于是林長源百忙之中還是抽出時間來給謝珂請安。
診了脈,林長源總習慣和謝珂閑聊幾句。自從謝末有喜,主子爺便吩咐過,不管出了什么事,以讓自家少奶奶安胎為首要任務,所以最近烏鎮發生的事,沒人敢開口告訴謝珂。
可林長源卻不覺得這樣對自家少奶奶好。
相反的,林長源覺得凡事都讓自家少奶奶知道才是最好的,所謂多個人多份力,何況自家少奶奶也不是那種嬌養在深閨的。她有勇氣親赴北境,只因為爺或許身處險境,這樣有魄力的姑娘,只養在后院生娃,顯然是屈了才的。
“……你是說昨晚上那把火另有深意?”
林長源點頭。“那是爺的誘敵之計,果然有人上了當,昨晚共擒下了幾撥人,有的人嘴硬,無論如何不開口,有的耐不住最終開了口,其中有太子的人,有陛下的人,還有……夫人派來的。”說到齊夫人時,林長源本能的一頓。
謝珂靜靜想了想,隨后開口問道。“沒有湘王的人?”
林長源點頭……謝珂雖覺得奇怪,便也只是將疑惑裝在心中。隨后輕聲問道:
“夫人派了何人來?”
“……大公子。”齊渙!謝珂一臉驚訝。“你是說昨晚擒下了大公子?”“這倒沒有,賀章雖然得了消息,可是大公子并沒有借宿在那個商家。我們擒下的是齊氏一個小管事。那人說他是跟了保護大公子的。至于大公子在哪里?他卻是不知。”
謝珂松了口氣。她倒不是擔心齊律擒下齊渙,而是想到那人昨晚的異常之舉。
她當時不知道他因著什么突然胡思亂想,現在她卻是知道了,是因為齊渙。此時若是齊渙被擒,她實在想不出那少年會做出什么事?殺或是放?不管殺還是放,那少年都會痛苦的。即如此,倒不如不要與齊渙相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