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章,雷音寺二人偶遇,渡劫難佛心禪語
236章,雷音寺二人偶遇,渡劫難佛心禪語
沙暴過后即開始春耕,那會日子特別的忙碌,整個軍屯家家戶戶都是早出晚歸的。而最忙的就是清明前后。
在邊城的端木玄也在安排著軍務,處理著各種事情。而司徒嫣除了忙著種地,她還想利用清明節好好幫吳謹再造一回聲勢,也好讓這些新來的軍戶能乖順些,聽其號令。兩人倒是有近一個多月未曾見面。
清明節前兩天,司徒嫣和吳謹商量著清明當天的事情。
“清明祭祀即近,不知兄長可有何打算?”喝著茶兩人難得這樣坐下來好好聊聊。
“嫣兒可是覺得祭祀要隆重些才好?”吳謹這些日子累的人黑了不說還輕減了些,其實如果不是司徒嫣三不五時的燉些補藥,吳謹早就累趴下了。
“這次雪災哪家沒有傷亡之人。這正是個籠絡人心的好機會。而且這些新來的軍戶,多為災民,而無令又不得外出,自然不能回鄉祭祖。如果兄長能借著這個機會,對這些人有所安置,還怕他們不心悅誠服、感恩待德。再不濟這往后他們要是再想發難鬧事兒,也會捉襟見肘,有所顧及。兄長也可借著這事兒堵悠悠之眾口!”司徒嫣為著這事兒,可是琢磨好幾天了。
“這樣是好,那明兒為兄就去趟邊城,請幾位佛寺高僧清明那天來做上一場法會,再買些供品!”吳謹想著自己去請,司徒嫣倒不是很贊成。
“兄長要忙操守、輿馬、屯田、治沙這么多的事兒,哪里還有多余的空閑!這事兒還是我待兄長走上一趟吧?”
吳謹本意是要拒絕,可正如小妹所說,眼下各軍屯事務纏身,他還真的無法脫身,只得勉強點頭答應,可仍是不放心,“你一人出門,為兄內心難安,就讓栓子幫你趕車。護你周全!”
“兄長這邊哪里能離得開栓子,我有雪狼相護,斷出不了事兒的!”
“也罷,那小妹明天一定多加小心!”
司徒嫣見吳謹應了。當然滿心歡喜,她還是第一次參拜這一世的廟宇,雖逃難時偶也有露宿破廟殘寺之時,可那些都是荒廢的寺廟,自然與這些高僧所居的寺廟鼎盛繁榮截然不同。
第二天吃過早飯后。司徒嫣換上男裝帶著雪狼趕著胡蘿卜拉的棚車,去往邊城邊上的雷音寺。這還是從陸明那里打聽到的,這雷音寺可是整個敦煌郡最有名氣的寺廟,背依嗚沙山,伴守月亮泉而建。而且廟中的悟明禪師更是得道高僧。
對于這些佛教禪師,司徒嫣一向是本著恭敬謙禮,畢竟這是別人的信仰,是值得她尊敬的。
而在邊城的端木玄這會兒正被墨風和墨雨勸著也正往雷音寺而來,同樣想借著清明這個時候,去廟里上柱香。
二個時辰后。司徒嫣遠遠的就已看到一片恢宏的建筑,說其恢宏,當然是與那些普通的農舍院落相比。
走近些,這才仔細打量起這雷音寺。
山門面闊三間,門額上雕刻著三個漆金大字“雷音寺”,走過山門是供奉彌勒佛和四大天王的天王殿。
進了二進院就是整個寺廟的中心大雄寶殿所在,左右分別是供奉九天圣母、金華仙姑和黑池龍王三尊坐神的金花殿和供奉觀音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三位菩薩的觀音殿。
大殿起脊臥閣,四面飛檐,彩墩拱斗,氣勢雄偉壯觀。供奉的是釋迦牟尼佛、藥師佛和阿彌陀佛。兩側為泥塑十八羅漢相護。與現世的廟宇比起來自然是小屋見大屋了。
可司徒嫣還是很高興,倒添了幾分孩童時春游的感覺。先點了香,參拜了一番,這才找來小沙尼和他打聽悟明大師的禪房。
“施主見諒。師祖這會兒正有客來訪,請施主先到禪房休息,等師祖得空兒,小僧自來告知!”
“也好!”司徒嫣是來求人辦事兒的,等上一會兒又算得了什么。更何況這有道高僧哪個不是脾氣古怪,所以她也樂得先等上一等。
近午時左右。那個帶路的小沙尼才來請她,進了悟明大師的禪房,司徒嫣卻第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會這么倒霉吧!在這里都能遇到他?”
這人當然就是端木玄,他早司徒嫣一步進了雷音寺,這會兒正在和悟明大師下棋,看到司徒嫣只是意外了一下,就滿心歡喜的和司徒嫣打著招呼,“小兄弟,我早就說過,我們有緣,你還不信,你看這會兒不是又遇到了。”
“是啊!”只敷衍的和端木玄打了聲招呼,就先上前給悟明大師見禮。
“悟明大師,信女司徒嫣竭誠以拜!”對著這老僧她的身份自然不會有所隱瞞。
“老納一老僧而已,司徒施主無需客氣。”悟明大師回了一禮,伸手指了一下身邊的蒲團示意司徒嫣坐下。對她為何女扮男裝,倒是沒有絲毫的好奇。
送司徒嫣來的小沙尼,給她端了杯茶,這才退下。
“端木施主剛剛以一子輸于老納,不知可愿再下一盤?”
“悟明大師,我這小兄弟來此,定是有事相求,不如大師先問問看,我們再下也不遲?”端木玄這會兒心全飛到了司徒嫣身上,哪里還能想到別的。
“無妨,司徒施主所求之事,不在今日!”
司徒嫣聽著一楞,她還什么都沒說,這老和尚就能猜到,莫非這一世真有那種上可通天下可徹地之高人不成?
“大師慧眼識人,信女所求之事的確不在今日自是等得!”
“好啊!有小兄弟幫我略陣,這一盤我自當勝之!”
“施主心已亂,想以此勝之,難矣!”這老和尚句句話都透著股玄機,就連司徒嫣都聽不明猜不透。
三人坐定,一人觀戰二人下棋,不過三盞茶的時辰,端木玄即已敗下陣來,這回他可明白大師話中的深意,他一邊下棋,一邊偷看司徒嫣。這心想不亂都難。
“端木施主,這盤棋未下即已輸矣!”
“是,大師高深莫測,在下輸于大師之下。與有榮焉!”對自己輸棋,端木玄全不在意。
“哈哈哈!”悟明自打司徒嫣進門時,就已查覺出端木玄的異常,對于這個后生晚輩,打從他一小即已相識。也知道此子心高氣傲,從不為女色動搖,卻不想被這么一個小姑娘所服,當然也就多打量了司徒嫣幾眼。這一看連他都為之一驚,這小姑娘的面像竟然連他都看不透,好奇之心頓起,“司徒施主,不知從何處而來?”
司徒嫣下意識的就要回一句“自來處而來!”,就怕這般會讓這老和尚興趣更甚,她可是從其眼中。看出了一絲的興味,“信女自軍屯家中而來,想請大師于清明之際去軍屯為雪災亡故之人誦經,使其早登極樂,萬望大師成全?”
“老納已久不出寺,恐讓施主白跑一趟了,不過如果施主不棄小徒了空倒是可以陪你前往?”
司徒嫣當然沒真的指望這老和尚能親自出馬,只要他愿意派幾個人即好,“大師之徒必是得道高僧,信女自當以佳禮敬之。豈有不棄一說。只是來往路途遙遠,不知了空大師何時能隨信女起程?”
“我這就讓他們去準備,施主略坐即是!”這悟明大師倒也是爽利之人,當下就安排了下去。
“司徒施主可會下棋?”枯坐等待時。悟明有意和司徒嫣攀談一二。
“大師棋藝出神入化,信女自是望塵莫及!”
“施主謙虛,不如下上一盤如何?”即然這老僧再三要求,司徒嫣只好奉陪。雖然前世她的棋藝說不上好,可也沒少對著電腦打發時間,倒也免力可一試。
棋下半程。悟明捻了捻胡須,點著頭看著司徒嫣,“施主棋風細膩平穩,淡定睿智,倒與之年紀不符?”
“謝大師夸贊。大師運籌帷幄,淡定自若,信女不過是堪堪防守,勉強阻擋,只求不輸得太難看而已!”司徒嫣可不是謙虛,她雖執先手,但下至此時也知此局必敗,所以不求急進,力求別輸的太難看而已。
“哈哈哈,端木施主,你這小兄弟倒與你之性格相輔相成!”
“大師所言甚是,小兄弟與我有緣!”端木玄聽悟明禪師如此夸贊心愛之人,自是滿心歡喜,悟明年輕時與端木玄的性格一樣,孤傲清冷從不夸人,因與端木玄的師傅是故交,所以兩人早就相識。雖然現在上了年紀,可就是自己的徒弟都不會稱贊上一句,卻不想對小兄弟能另眼相看。
“司徒施主,老納贈你一言,不知施主可愿聽?”
“大師佛法高深,信女自當洗耳恭聽!”司徒嫣真怕這老和尚看出她是借尸還魂,可又不能不讓這老和尚講,只得心里暗暗警惕著,措好說辭,以免自亂陣腳。
“冤冤相報幾時休,不如放下退上一步,施主身邊之人亦得自在!”悟明經過仔細觀察,已看出司徒嫣身上隱著血腥殺伐之氣,如沒有深仇大恨,小小年紀一介女娃兒,斷然不會如此,他也是很欣賞司徒嫣,不愿她小小年紀就被業障纏身,將來墮入萬劫不復之境,固才提醒一二。
“多謝大師指點,只是信女早已身處亂世身不由己,愿一切罪孽由我一人承擔,只求護親人一世安逸!”司徒嫣才不會在乎下不下地獄,反正她這條命是撿來的,但也聽出大師話中之意,只要她有能力,報仇之事決不會托吳謹下水。
“老納這有本心經,贈予施主,望其能助施主早日脫離苦海!”悟明也不強求,一切因果自有天定,他也只能力勸不能強逆。
“謝大師!”司徒嫣小心接過經書,放于懷中。
“小兄弟,你有任何為難之事,為兄都一定會護你周全,助你一臂之力!”端木玄猛然聽聞此事,心里一痛,不知小兄弟是背著怎樣的仇煩渡日的,竟惹得業障纏身。這一心慌,就將心中所想沖口而出。
“多謝子恒兄,怨人不如自怨,求諸人不如求之己,不施不惠吾自足矣!”
“哈哈哈,好一個求諸人不如求之己,只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為兄是自愿幫助小兄弟的!”
“子恒兄與我身份懸殊,有時這幫比不幫更添煩憂!”司徒嫣就差直接說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就謝天話地了。
端木玄也聽出司徒嫣話里的意思,不僅有些尷尬的嘆了口氣。而在一邊的悟明也點了下頭,“司徒施主小小年紀即聰慧于此,雖可令親人納福,卻也要多為自己積善方好?”
“是,信女受教!”不論悟明禪師說的對與否,都是本著佛家慈悲善心,司徒嫣自當虛心接受。
“二位施主,這雷音寺的簽很是靈驗,不如你們一同去求上一簽,老納愿為二位施主解簽。”
“對啊,小兄弟我們一起去求上一簽!”端木玄覺得悟明的建議正中下懷。
“明示也好,暗示也罷,我心不移,求有何用?”
“事事難料,不論小兄弟所求何事,能多一辦法,豈不甚好?”
“是啊,司徒施主,求求看,也許困于心中之結,能得提示一二。”見悟明神禪師極力推薦,司徒嫣只好點頭應下,和端木玄一起去了大雄寶殿求簽。
端木玄看著司徒嫣跪于佛前,口中默念之后才晃動簽桶,不僅有些好奇,“小兄弟所求何事?”
“愿歲月靜好,安然若素。”司徒嫣根本什么都沒求,在她的心中始終堅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所以她沒什么可求的,但是端木玄即問起,她也不好隨意敷衍,就將自己的心境說了。
“世人無不貪戀權貴,喜好黃白之物,終其一生也未能有小兄弟這般胸禁,小兄弟這般心境與我倒有幾分相似!”司徒嫣的話令端木玄身有同感,對其的好感又深了一分。
“不論他人是顯祖榮宗也好,是結駟連騎也罷,我只求飽食暖衣,亂世中求得清平一生而已!”
“小兄弟所求之事聽來簡單,做起來卻不知有多難?”
“無愧于心就好。”
“對,亦余心之所向兮,雖九死其尤未悔!”
聽了端木玄這番話,司徒嫣第一次對他有了另一種心思,卻也只是一閃而過,連捕捉的機會都沒有。可總歸是一個好的開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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