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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夜的雪,又是救人又是醫馬,司徒嫣累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可看著一屋子受驚沮喪的眾人她也不好進里屋去歇著,只得強打起精神坐在凳子上陪著。至于安撫這些人的事兒,就交由陸明這個伍長去做。
又陪坐了有近多半個時辰,這才沒有再聽到兩個孩子的哭聲。或許是傷心過度,或許是哭的累了,兩個人暈倒在了地上。吳謹和栓子將人抱到了堂屋的炕上,和孫大胡子一起趟著。司徒嫣聽著二人的呼吸,并未見急促,又偷偷的給他們把了脈,確定只是傷心過度,并沒什么大事兒,休息一下就會好。這才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兒。
丁狗娃腿上的傷,也已經被固定好,正和陸明兩人坐在一起,除了孫大胡子還在偷偷的拭淚,其他人已經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只是每個人都很沉悶,畢竟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的考驗。
司徒嫣覺得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還不如讓這些人都忙起來,這人一忙,自然就不會再胡思亂想。就找話和眾人聊了起來。
“陸大哥,我們伍里的馬匹已經全救回來了,只傷了兩匹,都不嚴重。可是我們家的馬棚太小,根本放不下這么多的馬?”
“這倒也是,可眼下我這心里亂得很,一時也沒有主意,小五,你有啥好法子?只管去做,陸大哥一切聽你的!”陸明看上去雖然比司徒嫣年長些,可是骨子里畢竟不如司徒嫣這般見過世面,而且他自己還受了傷,現在是有心無力。
“是啊,小五。俺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說吧,讓俺干啥?”丁狗娃也不想這樣干坐著,這樣總感覺心里沒著沒落的。
司徒嫣被這幾句話說的有些心動,在這之前她只顧著救人救馬,并沒有想到這場暴風雪,對于別人來說是場災難。但對于吳謹來說。未嘗不是個立功的機會,也許不用等太久,吳謹就可以回京了。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可行。
將想法又完整的在心里過了一遍。這才將事情安排了下去,“既然聽我的,那陸大哥、丁大哥,你們現在身上都有傷。就在屋里歇著!”
“小五,俺不要歇。俺腿沒事兒,能走!”丁狗娃不依。陸明也跟著點頭。
“才剛說的要聽我的,這么快就不算數了?”司徒嫣瞪了丁狗娃一眼,就沒再理他們。她這會兒心里有了計較。自然急著要去辦自己的事兒。
“兄長也累了一晚上先回屋去歇著,我去煮些吃的給大家,栓子你趁著這會兒也回屋去躺一下!等一下還有重要的事兒要你去辦呢!”
“大小姐。奴才不累的,讓奴才跟您去打個下手吧?”大小姐自己也累了一晚上。都沒有歇著,他一個奴才哪好意思自己先回屋。
“不行!”司徒嫣一口回絕,“等下還有重要的事兒要你去做,趕緊去歇著!”司徒嫣又強調了一遍,吳謹朝著栓子點了下頭,栓子這才不再堅持,起身回屋去躺著。他還真是累的有些狠了,人才躺下,就睡著了。司徒嫣一直看著吳謹進了東次間,這才和陸明、丁狗娃打了聲招呼進了灶房。
煮了些肉沫野菜疙瘩湯,飯好后,先去東次間打算叫吳謹起床,卻看見吳謹坐在炕上并沒有睡,“兄長怎么沒睡會兒?”
“嫣兒,我腦袋里渾渾噩噩,一閉眼就能看到被壓在屋下的那些人!而且,我也有些擔心那邊?”吳謹的意思司徒嫣明白,至于吳德的生死與她司徒嫣可沒半毛錢的關系。
而且她不記得吳謹有出過門,所以好奇的問了一句,“兄長不是一直在后院照料馬匹,何時看到那些?”
“剛才兩個孩子哭的厲害,求我們去看看何大哥夫妻,我和栓子就過去了一趟,沒想到,嗨!何大哥他們這般好的人,卻也枉死于雪災之下!”一提到被壓死的何大壯夫妻,吳謹的眉頭皺得更緊,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人但求無愧于心,母親那般良善之人,不也是天妒紅顏,所以生死禍福,皆乃天道也!”司徒嫣對于人的生死看的最開,畢竟她自己就是死過一回的人。至于自己這一世能活多久,她不敢去想,不過她會盡全力讓自己活下來,讓自己身邊的人活下來。
“嫣兒所言甚是,是為兄著相了!”吳謹覺得小妹在面對生死時,竟然比他這個當兄長的看的還開,對小妹的心胸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兄長既然沒睡,我正好有一事兒要與你商量?”反正吳謹自己也是在胡思亂想的,不如將自己的心思告訴他,也讓他能少想些無關的人和事。
“何事?”吳謹沒注意到司徒嫣臉上的興奮,有些好奇的問。
“這次雪災,與他人來說,福禍難料,可于兄長來說,卻是福不是禍!”
“為何?”這回吳謹是徹底被司徒嫣說的有些發蒙。
“軍令“輿馬”中明文規定:失馬一匹,則伍內一人受刑。可見對于軍隊來說,馬比人重要。如今我們伍一匹馬未失,最多也只是伍內無人受刑而已,如果要是能將全屯的馬都救了,豈不是大功一件!”這就是司徒嫣心中所想,她不但要救人,更重要的是救馬,這場大雪也許正是上天給吳謹翻身的機會。
吳謹想著小妹的話,也覺是在理,可還有些擔心,“嫣兒,這一伍養馬二十匹,一屯有十個伍,那就是200匹馬,別說是棚舍不足,就是糧草怕也后繼難為?”吳謹不是不動心,而是想的更長遠。
“兄長忘了,下雪前我不是買了好多的秸稈嗎,那個用來喂馬正好,而且整個屯子哪家沒有存些草料,雖然屋子塌了,可是草料還在。到時將那些草料從雪堆里扒出來。一樣可以用。甚至蓋屋用的茅草都可以拿來喂馬。正常時候,這馬一天要喂三次,草料近80斤,如今這會兒,我們只需喂兩次,草料減到40斤即可,不求像之前那般膘肥體壯。只要不生病。不餓死就好。而用撿回來的那些粗草料,再加上我配的細料,別說是200匹馬。就是400匹,一樣能養的活!”司徒嫣對自己有信心不只是因為這些草料,更因為她還有一樣保命的東西,“古戒”。
“嫣兒。你可確定?”吳謹這回是真的動心了,他也看到過那些秸稈。
“是。只不過這事兒。恐要兄長多加勞累,且不能假手于人,不然這功勞就要分他人一份了!”司徒嫣想到陸明,畢竟他才是一伍之長。如果有他幫忙,這件事兒的功勞就落不到吳謹的身上,好在這會兒陸明手上有傷。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陸明,可她并沒有要吳謹踩著別人往上爬。只是不要把功勞分給他人罷了。這一樣一想,心里也能好過些。
“為兄累些倒無妨,只是怕過猶不及招來禍端?”吳謹處事不像司徒嫣那般果斷,以前他只有萬全時才會下定決心,像這般投機,除了當初救小妹時,再沒有做過。
“兄長要相信嫣兒,等吃了飯,你就帶著孫旺和栓子,去屯子里搜救戰馬,剩下的就交給我來安排,保證一切妥當!”看著司徒嫣堅定的眼神,吳謹這才點頭答應。
司徒嫣又想了一下,才將自己的擔心提了一下,“只是眼下家里的糧食和藥材有限,如果所救之人無傷還好,如果有傷,怕是難醫難治?”
吳謹跟著點頭,這些他當然明白,家里的糧食只夠一家人過冬的,哪怕每天都只喝粥,也最多能幫伍里的這幾個人而已,至于其他人,怕是有心無力。
“嫣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如果用你、我之性命去換取他人的性命,為兄也不會一意孤行,陷親人于不義!”司徒嫣要的就是吳謹這句話。并不是她冷血,不想讓吳謹救人,而是家里明面兒上的糧食只有這么多,如果來投靠的人太多,家里根本拿不出這么多糧,到時為了吳謹和她能有口吃的,少不得就要動戒指里的糧食,這樣她的秘密也就再也保不住了。
如果這事兒再傳到哪位有心人耳中上奏給朝廷,不只吳謹的功勞沒了,恐還有殺身之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事兒,她可是見得多了。
“兄長言之有理,只是如果遇有人真心投靠,兄長也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到時我們再另想辦法也就是了!”如果遇到求助的人吳謹要是不救,怕將來東窗事發,即便是朝廷因功不與追究,至少功勞薄上也多了個污點,難保將來不會影響吳謹的仕途。所以司徒嫣的意思很明確,只收無傷自愿投靠之人。
“也罷!”兩人又商量了幾句,這才去叫栓子一起到堂屋吃飯。并將吳謹要去尋馬找人的事兒,和陸明說了一下,“一會兒出門,我和栓子兩人即可!”
“吳老弟,我這傷是在手上,腿還沒事兒。我和你一起去!”陸明哪里肯坐著休息,他可是一伍之長,雖說自己伍里的馬幾乎都沒什么大事兒,可屯子里這么多戶,只靠吳謹和栓子兩人,哪里救得過來。而且外面雪一點兒都不見小,這會兒出門,連走路都很困難,他又豈能坐視不理。就連丁狗娃也吵著要下地幫忙。
司徒嫣想了一下,如果陸明去,這事兒于吳謹就成了其屬下,功勞薄上的主副關系就要有所不同,所以只好將陸明留下,“不行!陸大哥,你這手是骨折,不能用力,不然會落下殘疾,將來怕是這手連重點兒的東西都不能提,就更不能握刀騎馬了。如果陸大哥怕家兄力有不逮,就讓孫旺也跟著去吧!畢竟他身上沒有傷?”雖然司徒嫣說的嚴重,但這也卻是事實,所以并沒有引起陸明的懷疑,甚至陸明還很感激,以為是司徒嫣為了他的傷著想,所以才不讓他去。
這樣一想,也就欣然接受,留下來幫司徒嫣的忙。丁狗娃見陸明都留下了,也就不再堅持,雖然他的傷沒有陸明的重,可卻傷在腿上,如果硬撐著出門,最后只能成為別人的累贅。
吳謹看了一眼小妹,雖然這個會治傷看病處處顯露心機的小妹是陌生的,可至少他明白,小妹這么做都是為了他,所以心里雖有懷疑,可卻沒有相問。
出門前司徒嫣又給每個人煮了一碗姜糖水,這才看著他們出門救人。
送走了吳謹三人,司徒嫣先去后院把馬喂上,又將屋頂和馬棚上的雪清了一次,這才開始整理后院,那么多的馬被救回來,少不得還要更大的地方照料。
司徒嫣這邊為了吳謹的前程在忙,而端木玄那里也是亂成了一團,邊城里一夜之間存屋不足一間,幾乎所有的屋舍都盡毀壞,輕則屋頂塌落,重則屋倒墻塌,死傷者將整個義莊和藥鋪擠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哭喊嚎叫聲,直達云宵。
這場雪將整個敦煌郡變成了災區,臨近郡城雖也有農舍坍塌,可卻沒有敦煌郡這么嚴重。敦煌郡守一夜未眠,著各縣縣令、縣承及縣衙所有官兵安置災民,并讓郡尉找到將軍府求端木玄派兵助各縣縣令安撫城內災民,守衛城池。
可是這會兒端木玄自己都忙不過來,整個西北大軍,五個營都被大雪所困,音信皆無,可又不能看著百姓不理不問,只好將將軍府中的兵丁和城內的一隊親兵都借給了郡尉,只留鐵血隊十幾個貼身侍衛在身邊處理軍情。
“稟少主,如今城外大雪漫道,車馬無法行走,去各營查探之人寅時末就已出發,此時尚無回報!”墨風也很擔心出去打探之人,可是雪太大,無法騎馬,所以他也只能等著干著急。
“等著吧!急也沒用,路不好走,這些人怕是天黑都未必趕得回。但愿不要出意外才好。走時可是兩人同行?”端木玄也擔心,但他更沉得住氣。
“是,屬下按您的吩咐,離城時都是兩人一路。只是少主,人都派了出去,如今將軍府內連個守門的兵丁都沒有,屬下擔心少主的安危!”
“這會兒難不成還有人來行刺不成?你去看看將軍府的損失,等查探的人回來,直接叫他們進來回稟即是!”
“是!”墨風退出書房,整個將軍府,只有這間書房的屋頂尚算完好。
“小兄弟,不知你可安好?這場大雪雖來勢兇猛,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會安然渡過的!”端木玄此時不只為災民擔心,更為司徒嫣擔心,如果對她的身份沒有懷疑之前,他也許只會關心她的生死,可如今,哪怕一想到司徒嫣可能會受傷,他的心都會跟著疼痛。關心則亂,不過如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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