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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趕著輛車,先找到位于朝歌縣城邊的那條小,司徒嫣的車走前面,給他們探,到了林中狹窄之處,還得將車架卸下豎起,再由人抬著才能通過。直走到天黑,才繞過朝歌縣城上了驛道。
“大哥,先把車趕進那邊的樹林,讓大家都先吃點兒東西歇歇。”李大郎也有些餓,就依著司徒嫣手指的方向將騾車趕了過去。
村正他們隨后跟著,等車入林,司徒嫣讓二郎幾個把爐點上準備燒水做些菜湯,這才找到村正和他們商量起接下來的事,“旺福叔,進了司州,怕是縣城很難再進得去,而且白日里到處可見官兵,為免被官差抓丁,俺想趁著黑趕,天亮再歇。”
“丫頭,要不俺們就近找個村住下得了,再往京城去也不知要住哪,到時再遇上打仗啥的,俺怕躲不過去!”村正早就想和司徒嫣商量,就近找個村安家,他不想再往南去了。
“旺福叔,俺是一定要去河南縣的,一是那里離著京城近,將來尋個營生的方便。二是那里是俺當初離開的地方,對那里俺熟悉些。要是旺福叔想就近安家也行,俺給您留下五兩銀,也夠買地蓋房的了。”司徒嫣并不想強人所難。
村正有些心動,再往南去還不知會遇到啥,如果能就近安家,再得五兩銀錢買上一畝的園宅地起個屋,那就可以開始過日了。而且這眼見著春耕就要過了,不趁著這會兒種地,今年又耽擱了,要是沒了地里的出息,這個冬日也不知要如何過才好。
司徒嫣見村正拿不定主意,也不催他,只讓他再和老村正商量一下,就又去問了另外幾家的意思。
李根他們即想跟著司徒嫣,可也惦記著五兩銀錢,幾人都在等村正拿主意,而亮、李阿牛和李四家是跟定了司徒嫣。特別是亮家,早些年司徒嫣可是出手救了他媳婦和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跟著司徒嫣才能有好日過。
其實小羊兒也想跟著,可家里是他爹當家,他說了也不算,只悶著頭不說話。
“爹,俺覺得之前那個村就挺好,村正人也不錯,俺想留下,這越往南越不好走,到時兵災一起,俺怕又讓官兵拿了去守城,到時連個全尸都保不住。”
老村正本來是反對的,可一聽大兒這么說,也有些猶豫,想來想去還是依了大兒,拿銀安家。
“爹,俺想跟著大郎哥和小五走。”小羊兒一直不吭聲,這會兒見他爹和爺爺拿了主意,這才起身將自己的打算說了。
“你個臭小,混說個啥,你個不孝的,翅膀硬了連爹娘都不要了。你以為人家是真的對你好。你看人家是咋對李大郎幾個的,你就是個外人,讓你坐在騾車上你就以為跟人家是一家人了,你個沒良心的。你要是敢走看俺不打折你的腿。”
“爹!俺沒那個意思,俺就是看著大郎哥他們跟著小五能到不少,俺也想跟著見見世面,俺不能一輩都窩在個小村里吧?”
“你糊涂,你是上過縣識過字的,等日安頓了,爹再想法弄個村正給你當,到時要啥好日沒有。俺可告訴你,你歇了那個心思,那丫頭就是看上郎也不會看上你的。”村正打算留下,也正是起了這個心思。這一他看著兒對司徒嫣越來越好,怕兒陷得深,這才動了和司徒嫣分開的心思,之前擔心分開后日過不下去,可如今司徒嫣能給他們五兩安家銀,倒沒了這個顧慮,這才下定決心。
“爹,你胡說個啥?俺沒有。”小羊兒被他爹說中心事,心里又氣又急,也知這事兒他做不得主,只得跑去一邊干生氣去了。
吃了飯,司徒嫣就知道了這幾家的安排,也不相勸,這是安家的大事,還是得他們自己拿主意的好。她一向南是因為吳謹,可這些人并不需要如此,而且心已經不齊,她更不愿意帶著這些人。
一家給個五兩銀,將兩輛驢車給李阿牛和李四趕著,拉上兩家人和亮一家,一行人繼續趕夜。
“小五,為啥不讓俺勸勸村正叔?”李大郎有些不解,剛得信兒時,他就想去勸說,可小妹不讓,這會兒和村正分開了,李大郎才敢問。
“人各有志,心已不在,又何必強求。俺們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就是了。”至于李阿牛他們,只要跟著她司徒嫣的,她保證讓這些人都能過上好日。
司徒嫣一行剛離開,福嬸兒拉著村正去了一邊,“當家的,你這是干啥呀?跟著那丫頭往后一定能有好日過。這分開了指著這五兩銀錢能頂個啥?”
“女人家的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也不看看,要是真在一塊兒,以李大郎幾個的聰明和丫頭手里的銀錢,將來哪還有俺們家小羊兒啥事?俺供小羊兒讀了這些年的縣,可不是指著他種地的,將來至少也得是個村正。要是跟著那丫頭,她能不讓大郎當而把到手的官兒,讓給俺家小羊兒。你可別犯胡涂,這事兒聽俺的。”
村正并不知他一時的錯誤決定不只害了他自己,也耽誤了小羊兒的一生。
和村正四家分開,司徒嫣一行經汲縣,過獲嘉、武德、懷縣進入平皋縣,離黃河邊的鞏縣也只有一天的程。
“小五,前邊兒就是平皋縣,剛過個叉口的,俺看著應該是個村道,不如先在那里借住一晚?”
“大哥,俺想進縣城,京城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俺想再打聽打聽?”
“可城門關著,怕是不容易進?”
“試試吧!”司徒嫣想著進縣城,她才好探聽一下朝廷的消息,住在村里,她也不好打聽,而且她這次進城并沒有打算短住即走,而是想長期住上一段日。這眼看著就要五月了,她還想著過了端午節再往南去的。
“是啊大哥,試試吧!這些日一直住在村里,俺們的糧都吃光了,再不進城就只有野菜湯喝了!”二郎最擔心沒有吃的,他可不想再過餓肚的日了。
“行!”李大郎見郎和四郎也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他,也就點頭應了。和李四和李阿牛打了聲招呼,讓他們把車趕的離自己近些,這才往城門而去。
騾車剛趕到城門下,就見兩個守城的官兵提著刀走了過來,“咱哥兒倆可是撿著了,還真有那不開眼的,跑這兒來送死!男丁抓起來守城,婦孺給老滾遠點兒!”這前半句兩人說的聲小,后半句卻兇狠異常,正是說給司徒嫣她們聽的。
車上的雪狼先躬起身,只要兩個官兵再上前一步,怕是就要跳下去將人撲倒了。司徒嫣忙拍了拍它,安撫一下,這才從車上跳了下去。走到官兵身邊,壓著聲和官兵商量,“官爺,您先別忙著動手,聽小的說上一句。我們是京城吏部侍郎吳府的,前段日出門給老爺辦事兒,耽誤到這會兒才辦完,要是不能趕回京城,怕是老爺要把我們都發賣了。”
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拿出名刺和一兩碎銀,“這個是小的一點心意,您幾位官爺打點兒酒喝。”
那官兵一聽這些人是京城正四吏部侍郎家的,馬上換了副嘴臉,笑著接過名刺,仔細驗看了一下,這才收了銀叫開城門放司徒嫣一行進城。
進了城,先找牙行租了個一進的院,將人安置了。
“丫頭,俺剛看著那官差兇的很,咋一見你手中的冊就不出聲了,還開城門讓俺們進了城?”李阿牛和李四想了一道兒了,這會兒進了院才得空問。
“那冊就是個幌,啥事兒不頂,俺在那冊下放了銀錢,那官差是見了銀錢,這才讓俺們進的城。”
“丫頭,這一道兒的過城,吃飯,住店,可沒少花銀錢,你只當這些是叔跟你借的,等安頓了,叔就去扛活賺錢去,賺了錢就還你。”
“對,俺也是這個意思。”李四和亮跟著一起點頭。
“看叔說的,俺們都是從李家村逃難出來的,別說這一道兒,就是在村里的時候,叔和嬸們也沒少幫俺的忙,這住店吃飯的用不了幾個錢,俺不用叔還。等到了河南縣,俺還要給阿牛叔、四叔和亮哥家一家置上一塊地,都起上院蓋上屋。這好日啊,還在后頭呢!”
“丫頭,可使不得的,那買地蓋屋的銀錢,俺可以慢慢賺,可不能再花你的銀錢了。”阿牛嬸兒和四嬸、嬸心里感激司徒嫣能為她們設想,可讓她們就這樣花這丫頭的銀錢,她們于心難安。
“叔和嬸們可別跟俺客套了,這往后的事兒再說,俺先把這屋分一下,阿牛叔一家和四叔一家住東廂的兩間,嬸和亮哥一家住西廂,俺和大哥他們住正房,嬸們先拾掇著,俺還要出門去打聽一下!”對于將來的事兒,司徒嫣早就心中有數,她是個行動派,所以再沒做之前不愿再提起這些,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后腳李大郎四兄弟就讓李阿牛和李四叫到了東廂,“大郎啊,俺知道你們家是小五當家,可讓你們幫著俺們出錢買地蓋房的,俺這心里不落忍的,只是叔手頭還真緊的很,這樣如果有需要叔給你打張欠條,全當叔和你們借的,你看可中?”
“阿牛叔、四叔、亮哥,俺們家銀錢的事兒全聽小五的,俺覺得小五這想頭兒好,俺們是同一個村里出來的,比外人親近的多,叔也別客套了,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俺們一家將來少不得還有啥需要叔幫趁的呢!”
“行,大郎將來要是有個啥,你只管開口!”李阿牛幾人見李大郎幾個并沒有在意司徒嫣的提議,這才安心。其實在這些人心中,雖然他們喜歡司徒嫣,也知道這娃兒是個能的,可他們還是認為,當家的就應該是男人,所以才問了李大郎四兄弟的意思。
時近中午,司徒嫣打聽到平皋縣衙的位置,自己一個人尋了去。這會兒縣衙大門緊閉,司徒嫣摸去了后門,見門口停著十來輛裝滿箱貨的驢車,除了個門守在那兒,只有兩個小廝出出進進的在往縣衙里搬東西。
司徒嫣趁著門看貨不注意的空兒,溜了進去,一往縣令的書房而去,也許是中午吃飯的時間,縣衙里異常安靜,連巡守的官差都看不見。
書房在大堂后進的小院東廂,屋擺設簡單,司徒嫣找到邸報仔細翻看一番,邸報是一個月前的,看來魏國戰事已經迫在眉捷,朝廷連發邸報的時間都沒有了。從一個月前的邸報上司徒嫣已經知道吳兵已經攻下司州十數城池,按時間算,怕是這會兒已經兵臨京城雒陽城下。而西邊的蜀國一北上整個涼州都已經失守。北邊的突厥更是拿下了大半個冀州,如果吳兵再慢些,怕是要將整個冀州吞下。邸報上并沒有提起吳德此人,只要吳德沒事兒,吳謹就不會有事兒。這個時候,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探得消息,司徒嫣趁后門看守松懈,溜出縣衙先去縣城里最大客棧留下標記,這才回到租住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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