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兄妹過五關斬六將,總算是從冀州剌史府全身而退,四人出門四人回,沒讓冀州剌史得半點兒好處。》し其實如果不是司徒謹仍要在這邊城任職,司徒嫣絕不會讓這好色的冀州剌史這么輕輕松松的就過關的,畢竟此人是七皇子黨,又是司徒謹的上司,她也不好做的太過。
回到北平縣城后,墨雨第一時間就將事情上報給了少主端木玄,“哼,我看這冀州剌史當的有些夠久了,是該換換人了!”
墨風擔心的看著已然怒氣橫生的少主,“少主,那冀州剌史上任已五年,明年政績按核之后即要派往他處任職,您又何苦現在動他,如若他倒向了別人,反而為國公府豎敵!”
“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難道我會怕了他!”
“少主運籌帷幄,當然不會怕了他,可邊城需要安定,現下皇上年邁多疑,朝中小人當道,如新上任之人無法助您一臂之力,只怕將來對突厥用兵,后繼糧草難為,介時豈不壞了大事!”墨風能跟在端木玄的身邊可不僅僅是功夫好而已。老主公端木漓就是看重其處事穩重,不急功進利這個性子,這才讓他時時守著護著提點著兒子。
“你提醒的這些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可他竟然敢打嫣兒的主意,就這么放了他,我心里憋的慌!”端木玄平時都很冷靜,可一遇到司徒嫣的事,就像變了一個人。
墨風當然知道,否則這點兒小事兒也用不著他來提醒少主,“少主,以司徒小姐的為人,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那冀州剌史的。想來也是為著您和司徒少爺考慮,這才忍了下來。若您真要出手,只怕會壞了司徒小姐的初衷!”
墨風這話總算是將已然動怒的端木玄給安撫住了。“墨雨,你觀嫣兒表情,她可有生氣?”
“回少主。司徒小姐并沒有動氣,只是不屑那冀州剌史所為而已!”墨雨一直聽著少主和墨風的對話,知道此時什么該說,什么不該死說。可他也不敢有所隱瞞。端木玄看的出墨雨說的是實情這才放心。
而冀州剌史送美女不成,為了緩和和端木玄的關系,當天即派人往北平邊城給大將軍端木玄送上了年節禮。
端木玄心里有氣,而且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司徒嫣愧對于她,就將幾車的禮物全送進了北平縣衙給佳人壓驚。
“墨風。你家少主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這還沒過小年呢,禮倒是送了一回又一回的,就不怕把將軍府給送窮了?”司徒嫣嘴上雖這么說,可倒也不客氣,將暗夜和吳過叫了進來,點數存庫。
“回司徒小姐,這些東西都是冀州剌史送來的,少主說給您壓驚!”
“哦!這主意好,我還真是被那老兒嚇的不輕。是該好好壓壓驚,只是這東西也太少了點兒吧?還不夠配副壓驚藥呢!”司徒嫣這話差點兒沒讓身邊四個下人笑噴了,滿滿五車的年貨,不看別的,就是那一車的錦緞絲綢就不只千兩,可看在司徒嫣眼中竟然連一副藥錢都不值。
“小姐,您可比那鐵公雞還像個守財奴!”
“小赤雨,你學壞了,看來是要把你送回國公府好好回回爐!”司徒嫣一句玩笑話,嚇得赤雨臉都白了。直接給司徒嫣跪了下來。
“小姐,屬下知錯了,求您別送屬下回去!”
“啊呀!這地上涼的很,還不快起來。一句玩笑話而已,看把你嚇的,好了我以后不再和你開這種玩笑,總得了吧!你呀!”墨風看著這樣的司徒嫣和赤雨,心里有些暖暖的,當初派赤雨跟著司徒嫣。他還為這青梅竹馬擔心過,怕她吃虧,可現在看來,司徒小姐對赤雨并非只當她是自己的手下,甚至將其看成了朋友,這是赤雨的福氣。
“行了,這節禮我收了,不過別的官員送給將軍府的東西讓子恒不要再送過來了,沒的讓人看了去,還以為我司徒嫣真是個母老虎鐵公雞呢!”
“是,屬下謝司徒小姐!”墨風最擔心這禮送來了可司徒嫣不肯要,只怕少主會一把火燒了了事,這樣就算被那冀州剌史知道,也無關痛癢,不會壞了兩府的和氣。
收了禮送墨風離開,司徒嫣直接回了內院,京城、河南和河陽縣的鋪面莊子都趕在年前將賬冊送了過來,她還沒有時間整理妥當,趁著小年之前,正好把事情做完。
剛坐下沒多久,就見暗夜敲門走了進來,“小姐,屬下清點年禮時發現了一物,不知該如何處理,請您過目!”暗夜將個紫檀木匣放在了司徒嫣的書案之上。
“嗯!”司徒嫣也沒太在意,先將手上的賬冊點算完,這才抬頭去看那木匣,“這是‘福壽膏’!”司徒嫣心里一驚,這些年節禮都是冀州剌史送上來的,如果邊城之內仍有人在用這東西,可是對端木玄大大的不利,只怕戰事一起,這些人全成了軟腳蟹,幫不上忙也就算了,可能還成了托累。
“把這東西即刻送至將軍府,什么也不用多說,子恒他一看便知!”
“是,屬下即刻去辦!”暗夜將東西拿上,打馬出府直奔將軍府。
將軍府書房,端木玄看著桌案上的“福壽膏”兩眼冒火,“墨風,派人去查,看邊城內還有多少官員在用這東西,一個也別放過,全給本少爺記下來!”
“是!”墨風領命退出。端木玄看了一眼窗外,“冀州剌史,怪就怪你送了不該送的東西,原還打算留你一命,看來你是非死不可了!”只怕這冀州剌史到死都沒弄明白,他逢迎拍馬了這么些年,卻是一匣子節禮斷送了他一府人的性命。
小年過后第二天,墨風將查實到的人員名單放到了端木玄的書案之上,“稟少主,此物原就金貴,一般的小官小吏的根本買不起,如今又成了朝廷禁物,所以邊城所涉官員不多,文武官員加在一起未過十人。可卻都是三、四品大員,只怕全動了會引皇上猜忌!”
“將名單傳進京交給父親,哪些人可以動,哪些人現在暫時還要保留。就看父親的意思吧!”端木玄心里慶幸,戰事開始前能將這些毒瘤剔除,于他可是大大的有利。
“墨風,你覺不覺得嫣兒就是我的福星!當初在西北天降雪災,兵馬全都凍死了。可就偏偏是嫣兒不只救下數十性命,還保全了四百戰馬,讓我不至于受皇上責難。甚至一年時間內就建起了荒漠草場,不僅令我躲過一劫,未給國公府招禍,甚至還立功受賞,風風光光的回到了京城!”端木玄一直都有一種感覺,司徒嫣就是上天派給他的福星,如果他錯失了,上天就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所以他心底里深深的愛著這個比男人還堅強的小女人。
“少主,屬下也這么認為,大司徒府倒臺太子被圈,也都多虧了司徒小姐,不過屬下有些擔心,以司徒小姐的聰慧,也不知她是否會甘心情愿的嫁進國公府!”
“是啊!嫣兒向往自由,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我竟然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到,終究還是我負了她啊!”一想起司徒嫣嫁進國公府之后。要面對內院的總總,端木玄就一陣的心痛。這些都是他帶給司徒嫣的,也是無法改變的。
“少主,庶少爺他們早就及冠成家。也是時候分府另過了!”
“可父親,算了,這事也不急在這一天,等有機會我再和父親商量吧!”涼仁公此人雖開明,可有時卻也陳腐的很,這才使得國公府內院也不時的上演著宅斗。
墨風也明白少主的苦惱。可那是少主的父親,他的主公,他什么也不能說,甚至連勸一句都沒有資格,畢竟那些都是主公的家務事。
“墨風,明兒就是臘月二十五,將軍府內的庶務也都料理妥當,打從明兒起,我和李嚴兄弟會搬進縣府,告訴管家,有事讓人去縣府傳話!”
“少主,您這般要是讓人知道,會壞了司徒小姐的名聲的!”
“我又不是要住進內院,只是去看望仲賢,誰敢嚼舌廢了他!叫下人們都管好自己的嘴,不然軍法伺候!”端木玄雙目圓瞪,他都已經忍了這些日子了,要是再不能天天得見佳人,瘋的就是他了。
“是!”墨風只好無奈的領命傳令,可心里把這個為情而困的少主埋怨了個遍。
除夕前一天,縣衙就已封衙,縣丞等人早在小年前就都已回家過年,縣衙內只有司徒一家人,當然還要加上后來的端木玄和李三郎。
“小五,面發好了!”李三郎這幾天過的特別開心,每天都能看到小妹不說,還能和她同吃同住就像是回到了李家村的時候。
“三哥,你這發面的手藝可是比我還好呢!”司徒嫣這些日子也很開心,送禮上門的有司徒謹和公孫語應付著,她除了處理些下人的分紅打賞什么的,就是成日里琢磨給家人做什么好吃的,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愜意自在。
“小五,小年前俺陪兄長去巡視了一下縣外的村莊,看著家家升著炊煙,孩子們打著雪仗,玩鬧的開心,可見日子比往年都要富足些!”
“富足還淡不上,可要想養活邊城的20萬大軍,只北平一縣終究是力有不殆!”這才是司徒嫣所擔心的,如果吳國無天災,朝廷還能保邊城糧草,只怕戰事剛起,天災即至,到時要賑濟災民,這20萬大軍又要拿什么來喂養。
“小五,你很在乎子恒兄!”
“三哥,我不想瞞你,我心里有他,可也有你。一個是我所愛,一個是我的親人,我都要守都要護!”司徒嫣與李三郎之間只有親情,她不想騙他不想瞞他,她最希望是得到他的祝福,當然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小五,俺沒別的意思!”李三郎也不知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說起這些,他一直掩飾的很好,許是這些天日子過的太舒心,反而少了警惕。
“三哥,你的心情我明白。在我心中你就像親兄長一樣。小五愿一輩子記著你的情!可也希望三哥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司徒嫣說完這句,再沒說別的,她無需再說什么了。李三郎看著小妹的背影,心里會痛,可也很高興,至少小妹的心中有他。
端木玄站在灶房外,一臉的平靜,嘴角微微翹起,司徒嫣和李三郎的話他都聽見了,這還是嫣兒第一次承認愛他,雖然并不是當著他的面說的,可這也足已讓他樂上三天三夜了。
老百姓辛苦了一年,盼的就是除夕,而北平縣的百姓與往年不同,除夕一早不只是給先人上墳燒香,甚至還給縣令司徒謹供上牌位,上香祈福,這么好的縣令大人,他們祖祖輩輩不知盼了多少年,吳魏之戰時,有不少人都逃離了家鄉,怕突厥人打進冀州界。可如今留下來的這些人心底里倒很慶幸,看著飯桌上擺的年夜飯,看著孩子老人身上的新衣,看著田間地頭的那些蓄水井堆肥坑,一切的一切都變的如此美好。
各村的村正早在除夕之前就帶著各戶送給縣令大人的節禮進了城,司徒謹當然不會收,甚至還給各村回了十斤的黑面,也不是他給不起更多的,實在是不想招人嫉恨。
團年飯上桌。團圓酒斟滿,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這就是司徒嫣所要的幸福。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感覺活著真好。
“嫣兒,今兒怎的這么開心?”司徒謹喜歡看小妹笑,特別是像現在這般,笑的天真,笑的舒心。
“要是能天天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司徒嫣的感慨引來一桌男人的對望,他們這是有多沒用,竟然連這樣的日子都不能給他們最在意的人。
“兄長,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安逸使人退步,要是天天都過這樣的日子,也就體會不到這種快樂了!”司徒嫣一時感慨,不想觸動了一桌人的心情,忙尋了借口掩飾。
“嫣兒,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幫你達成心愿!”端木玄想讓心上人幸福,哪怕是她要這天下,他也義無反顧,更何況只是這樣小小的要求。
“我知!”司徒嫣只給了兩個字,這是獨屬于他們的默契。二人相視一笑,又看了一眼李三郎和司徒謹夫妻,這是她的家人,她所在乎的人都已在身邊,這就足夠了,別的什么也不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