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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過七星娘娘,兩人又逛了會兒廟會,見時辰已近正午,端木玄帶著司徒嫣進了邊城最好的酒樓“酒仙居”用飯。
兩人才剛坐定,還沒等墨風退出雅間,房門即被人大力推開,司徒嫣側對著門口,只是斜眼略看了一下,繼續端著茶杯飲茶。
有墨風在,怎么都不會有她出手的機會,何況這個來找茬的還是端午那日見過的郡守和郡尉家的兩位千金,琴兒和霜兒姑娘。即然是這二人,應該是來找端木玄晦氣的,因為剛才買相思結的事,正好這會兒她也看端木玄不順眼,所以更不會出手相幫。
端木玄更絕,連眼皮都沒抬,端著茶杯看著墨風,“別讓些不相甘的人,壞了爺的興志!”
“是!”墨風早就擋在二女身前,就算少主不說,他也不會讓二人近身的。
“二位,請離開!這間雅室,不招待外人。”
“將軍大人何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難不成將軍大人喜歡這種連胸都沒長的幼兒不成?”琴兒心里著急,早在七星娘娘廟時,她就見到了端木玄和一位如天仙般的少女走在一起,只是當時人多,她不便上前,一路尾隨好容易看著他們一起進了這酒仙居,這會兒哪里還能忍得住,出口成臟,連矜持廉恥都不顧了。
“原來子恒兄喜歡這種胸大無腦之人,看來倒是我見識淺薄了!”司徒嫣今天換了衣服,所以琴兒根本就沒認出來,好就是端午節和端木玄一起飲酒的那個小兄弟。而且司徒嫣本就在氣頭上,這會兒得了機會,當然會損端木玄兩句,她司徒嫣可不是廟里的泥菩薩,沒有什么好心腸。
“嫣兒何固挖苦于我,更何況琴兒姑娘這般豐肌弱骨,軟玉溫香,可比那秦淮名妓還要美上三分呢!哪是我這種五品下官所能僭越的!”這端木玄更絕。古時女子最重名節,拿一女子與**相比,雖然表面聽起來是在夸贊,可卻是對女子最大的羞辱。
這琴兒再是無腦。也聽出了端木玄話中的不妥,再加上司徒嫣說她沒腦子,當下即惱羞成怒,沖過來就要和端木玄與司徒嫣理論。墨風哪里可能讓她近身,將人直接一擋推出了門外。連雅間都沒讓其再踏進一步。
“二位小姐請自重,將軍大人在此招待賓客,還望二位小姐實相些,早些離開!”墨風這哪里是請,根本就是在攆人。
“琴兒姐姐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將軍大人何苦這般語帶雙關,失了君子風度?”這霜兒那日為了獻媚得罪了琴兒,這些日子連逢迎帶送禮的,這才把人哄好,如今琴兒再次受辱。她當然要出來幫著說話。
“就是,一介平康之輩,以為得了將軍大人賞識,就能麻雀變鳳凰,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有幾斤幾兩!”都說古代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重禮節,司徒嫣就不明白了,這二人怎么看著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腦殘的連她這個現代人都很是佩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位既然如此志同道合,還請還我們一片清寧!”司徒嫣雖然很想看戲。可這會兒她還真有些餓了,只得出聲幫端木玄送客,話中意思再明顯不過,“話不投機半機多,你們還是趕緊的走吧!”只要這人不是太笨,這話說的如此明白。又怎會聽不懂。
端木玄原以為嫣兒之前有些生氣,如今只會在一旁看戲,不會幫他,如今卻能得心上人相助,更是得意萬分,甚至連眼睛都透出了些許笑意,朝著墨風揮了揮手,“二位今兒不是我端木玄的客人,還請自便,送客!”
主子一聲令下,墨風哪里還能讓這二人矗在門口,將二人往邊上又推了推,直接反手關了房門。
“琴兒姐姐還是別氣了,這等不知廉恥之人,說不定是哪家青樓楚館的孌童?”霜兒一連拉著琴兒往另一間雅室而去,一邊勸著。
“你這么說來,倒還真是有些像,不然天下哪里會有長得如此嬌美還帶著些許英氣的女子,難不成這將軍大人有分桃斷袖之癖不成?”
“姐姐這般說來,倒讓妹妹想起一事,聽說國公府的鐵血隊全是男子,這將軍大人從小就與這些人為伍,許是早就不喜近女色!”
“難怪他會看不上你我,真是有眼無珠,虧得父親還讓我多與之親近。想來真是惡心!”
兩人越想越覺得對,不然為何放著她們兩個如此美艷的女子不要,卻和一個連胸都沒有的小童搞在了一起。這種腦補的功力連司徒嫣都自愧不如。也不知是這二人果真笨的如此,還是過于自大自負。她們寧愿相信自己腦中的幻想,也不想承認看到的事實。畢竟司徒嫣今天可是身著女裳,哪里有一點孌童伶倌的樣子。
而且這個朝代,以男子為尊,如果端木玄真有此嗜好,自會稗海難尋,其辭閃爍,又哪里會這般明目張膽的將人帶于人前。
這二人一點小插曲,倒是解了司徒嫣的氣悶,至少現在對端木玄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看著不順眼了。
“嫣兒喜歡吃些什么,這酒仙居的糟鵝、手扒羊肉、紅燒鯉魚做的都不錯?”對于端木玄來說,剛才的二女就像是烏鴉飛過,連個聲都沒留下,又怎會在意,他最在意的還是司徒嫣喜歡吃些什么。
“既然是玄哥的推薦,那就這三樣吧,再加個青菜就好,多了我們兩個人也吃不下!”司徒嫣不喜歡浪費糧食,其實她從沒缺過吃穿,可部隊里的習慣,早已刻進了骨子里,可不是一朝一夕就會改變的。
端木玄早在上次吃飯時,就有注意到,司徒嫣喜歡吃魚和羊肉,所以這次才會帶她來酒仙居,這兩道菜,整個西北,只有這里做的最好。叫墨風領著個小二走了進來,又加了兩個涼菜,這才催著人先上一壺上好的竹葉青,方才高興的給小二一些賞錢將人打發了出去。
小二得了賞錢。動作更是快的驚人,司徒嫣一口茶才下肚,酒和涼菜即已上桌,“嫣兒。那日我不知你身份,害得你醉酒而歸,被仲賢兄誤會,今日我先自罰三杯,你淺嘗即可!”
“不知者無罪。玄哥又何出此言,倒是這三杯罰酒,你可跑不掉了!”
“對,當罰!”端木玄滿飲三杯,這才吃了口涼拌黃瓜,司徒嫣也陪著抿了一口,“駿馬迎來坐堂中,金樽盛酒竹葉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癲狂。當真是好酒!”司徒嫣的這聲稱贊倒是真心的,這竹葉青是以黃酒配以竹葉合釀而成。因黃酒本身就是大米、黍米、粟為原料釀制,所以谷香再配以竹香,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那日就見嫣兒千杯不罪,這會兒再想來,嫣兒應該也是懂酒之人!”酒逢知己,可是人生一大幸事,端木玄本就是好酒之人,而且相陪的又是自己最在乎的人,這份欣喜,可就不是一星半點兒了。
“談不上懂。只是從書中看到過,略知而已,比不得玄哥,乃是酒中真仙!”
“讓嫣兒見笑。我這般如牛飲水,更不敢白占了這酒仙之名!”
二人邊說邊笑邊品酒,一時間倒是投緣的很,等菜品布置妥當,司徒嫣將酒杯端起,敬了端木玄一杯。“玄哥至情至性,百忙當中為嫣兒過此七巧佳節,我心內甚喜。不論將來如何,我司徒嫣都當端木玄為生死之交!”
端木玄沒想到司徒嫣會有這般說詞,一時間胸內五味雜陣,喜憂參半,喜的是嫣兒愿意接受他,憂的是佳人只當他是兄弟。端著酒杯不知是否該滿飲此杯。
“怎么?玄哥不愿認我這個兄弟?”司徒嫣其實只是不想端木玄陷得太深,將來傷的太重,所以才把話講明,在這古代能得一知己不易,如果因為情傷,而失去一個朋友當真不值。
“嫣兒,你知道的,我不只愿意,而且更愿意做那守護你一生之人!”端木玄可不是那種輕言放棄之人,司徒嫣有張良計,他則使出過墻梯,總之他認定的事,絕不會改變。
“將來太遙遠了,我沒辦法給出承諾,但至少現在我愿視玄哥為兄!”端木玄早在喜歡司徒嫣的那天起就知,他是任重道遠,只能無奈的將酒飲下,不過比起之前二人相對無言來,如今已經好了很多,他原以為自己不是貪心之人,只要能呆在司徒嫣的身邊看著她就好。
可如今司徒嫣愿意接受他了,他卻想要的更多,原來就這是愛,是完全的占有,根本容不得一絲的空隙和妥協。
見端木玄將酒飲下,司徒嫣高興的夾了口紅燒鯉魚,這可是她的最愛,可菜一入口,就被她吐了出來。
“嫣兒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口味?”端木玄有些心急,想著這菜他吃了不知多少回,味道應該不會太差,怎么司徒嫣卻只吃了一口就吐了?
“菜里有毒!”一句話驚得端木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驚嚇不過一瞬,馬上去扶司徒嫣的肩,擔憂的問著,“嫣兒身體可有不適?”
“毒未入腹,無礙!我看這事可大可小,還是請墨風去查查吧?如果是沖著我們來的還好,如果是沖著這酒樓來的,怕是中毒者就不只一二人了!”
端木玄當然會查,而且是徹查,難得他請佳人吃飯,卻差點兒害得佳人中毒,如果讓他查出來,定將那人五馬分尸。隨即喊來墨風,將菜品被人下毒的事,告訴于他。
“少主,屬下這就去查,既然這魚有毒,屬下看其它的菜少主和與司徒小姐也別吃了!”墨風初聽時,也是驚駭不已,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要是沒有司徒小姐,少主可能已經中毒。真若如此,他失職事小,而是沒臉再去見老主子,也愧對少主對他的信任。
“你自去查,我倒要看看,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在我的面前下毒!”端木玄久居上位者的氣勢瞬間沖體而出,司徒嫣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肅果斷的端木玄,原來那個在他面前嬉笑厚顏的端木玄,只是他小小的一面而已,也許這個樣子的他,才是平日里的他,難怪像墨風這種人,會死心踏地的跟隨著他。
“墨風,再去請個郎中給嫣兒把脈,剛嫣兒可是吃了一口這帶毒的魚,別傷了身子才好?”查是要查,可佳人的身子最為要緊。
“無妨,我自己就可以醫,墨風你只管去忙吧!”
“嫣兒,你當真沒事?”
“嗯,毒素不重,下毒之人應該并不是真的想取你我性命,應該只是想讓我們遭些罪而已!”
司徒嫣這話剛好給了端木玄和墨風一個提示,他們剛剛就有得罪過兩個人,如是是這二人,也許還真的做的出這種事兒,畢竟一般的百姓,哪里會有人敢與官斗。
果不其然,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墨風就押著一個小二走了進來。
“少主,這小二說了,是郡守和郡尉府的兩位小姐,讓他把藥下到菜中的!”
“將人綁了送去郡守府,你帶一隊親兵,親自去督辦此事,務必讓郡守和郡尉給本將軍一個交代!”端木玄管她們是什么出身,傷了他的嫣兒就不行。
“是。可是屬下這一離開,不知何人在此保護少主和司徒小姐?”墨風有些擔心,怕端木玄再出什么差子。
“玄哥,我們先回將軍府吧,這菜也不能再吃了,再留下也沒有意思,這樣墨風也不用兩邊擔心,可以專心辦事?”司徒嫣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回去也好,我讓廚房再給你做一盤紅燒魚?”
“好!”司徒嫣這會兒是有些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甚至有些想吐。雖然毒未入腹,但畢竟入口淺嘗,她還是需要熬些解毒的湯藥,不然要是真的毒發了,就算不會有性命之憂,那也少不得要遭罪。
而她瞞著端木玄,也是不想將事情弄大,畢竟端木玄還要在這西北當官,如果和郡守郡尉的關系弄僵了,總是有弊無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