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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天海市,龍河別墅區。
小區門口,保安攔住了秦奮。
“送快遞的?”保安開口問道。
“嗯,買家催得急。”
“小張怎么沒來?”
秦奮笑道:“你說張民那小啊,他中午吃壞了肚,所以用半包‘玉溪’賄賂我,讓我幫他頂一趟班。”
保安疑慮稍去,“那來登個記吧,帶身份證了嗎?”
秦奮把身份證交給那保安,隨口問道:“你們這最近管得很緊啊,現在進出還要登記身份證了?”
“嗯,最近出了個臉丑心黑的殺人狂,上面讓我們加強警戒呢。”
秦奮笑笑,沒有答話。
保安辦好登記,把身份證還給秦奮,邊抱怨道,“也不知道那些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這些天也沒個準信兒。”
“快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嘛,沒人逃得脫制裁。”
秦奮回到快遞輪車上,哼著小曲向小區深處駛去。
沒人看到,輪車的車廂中躺著一個嘴上封著膠帶,四肢被尼龍繩捆住,衣服被扒了個干凈的昏迷男人。
此時正是午后,炎炎夏日下困倦非常。不少人都喜歡開了空調小憩。小區內一片安靜,只有不知疲倦的蟬應和著空調的嗡嗡聲,在聲嘶力竭的叫著。
秦奮安靜地站在樓下的樹蔭中,半戴著耳機,半閉起眼睛似乎在聽著手機中下載的歌曲,快遞輪車停在旁邊,似乎在等待昏昏欲睡的買家下樓來取。這情景在城市里隨處可見,根本就不會惹人生出半點疑心。
他安靜的站在原地,在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
下午十時十五分,忙著上的孩們在大人的帶領下開始涌出這片別墅區,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嘈雜高峰期。只是十分鐘后,這里卻顯得更加的安靜。
望著嘰嘰喳喳無憂無慮的孩們,秦奮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眼藥水似得小瓶。
這是秦奮在寵物店打工時隨手順來的半瓶動物信息素。
他將瓶蓋扭開,將信息素噴灑在手掌上。
陰影中,一只跟隨孩走下大樓的波斯貓停下腳步,濕潤的小鼻輕嗅,琥珀色的清澈大眼睛好奇望著秦奮。在內分泌物的刺激下,小東西毫無防備的向秦奮走來。
秦奮微笑著抱起了這只渾身雪白,毛發一絲不茍,種名貴的波斯貓。小貓親昵的蹭著他的左手。一切安靜而美好。
十四時二十分,送貨轉了一圈的秦奮再次停靠在之前的位置。他停下車,整了整帽,將衣服上的褶皺捋平。表情自然的向后退著,直到貼近了別墅的圍墻。四周空無一人,只有夏日的鳴蟬還在聲嘶力竭的叫著。就在這一瞬間,他提氣縱身,竟然若貓一樣翻上了高達兩米的圍墻,輕巧翻進了院落。
秦奮貼著墻角,在植物的綠茵遮掩下悄無聲息地前行,很快來到一扇窗戶的下方。
他瞇著眼,從墻角捏起一根透明的細長魚線,抖直,繃緊。然后張嘴吐出薄而鋒利的刀片,將窗戶撬開一道縫隙。旋即伸入一根可塑性佳,前端特意扭曲成掛鉤形狀的鐵絲。
他也不望四周,拿著鐵絲撥弄了一會兒,便順利的將窗戶從里面打了開來。
開鎖這種特殊的技能很難,好精卻是更難。不過好在秦奮并非是今天才開始研究這門技術,他已經花費了整整四年的時間來習完善各種開鎖的技巧以及……殺人的方法。并且很成功的將之付諸了多次實際行動。
窗戶悄無聲息地的被推開,秦奮跳入屋內。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布置得頗為溫馨和諧的豪華臥室,十數米外的實木所制的房門看起來就有一種賞心悅目的舒適,隔音效果更是好。
他握著木門把手旋轉了一下,確認鎖死后,才轉頭看向床上兩個時不時抽搐顫抖、雙目無神的中年男女,輕輕微笑起來:
“你好,趙志凱,終于見面了。”
臥室里面很寬敞,窗戶和窗簾都密閉著,因此光線黯淡,氣氛安靜。秦奮順手按亮了手邊的電燈開關,雙手抱在胸前,俯視著眼前的這對男女。
聽到這句話,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喉結蠕動,手指輕顫,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奮聳聳肩,道: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掙扎的好,這可是比一氧化碳還要嚴重的乙醚中毒,好在劑量控制方面沒出什么差錯,恰好保持在讓你喪失行動無法按動警鈴又不會直接死亡的程。那么,剩下的時間足夠玩一場游戲了。”
趙志凱口里發出模糊的聲音,望著秦奮的眼神充滿了怨毒。但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奮毫不介意地解開上衣,露出肌肉壯碩的上身。然后從拿下捆在腰間的布兜,徐徐的拿出了一把手術刀平放在手心里:
“別急,我這個人一向很大,不會讓你帶著疑惑下地獄的……時間還長,咱們邊說邊下刀。唔,那么從哪里先開始呢?哈,就從這個小家伙開始說起吧。”
他上前兩步,從地上/將一只看似睡著的波斯貓拎了起來。它渾身都軟垂著,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
這只叫做“小可愛”的波斯貓,是女主人最喜愛的寵物。
手里拎著這只已經死亡的波斯貓,秦奮淡淡道:
“趙志凱,天海市著名房地產大亨,名下資產過億的成功人士。明面上的光鮮,掩蓋不了陰影下的丑惡。做你們這行當的,講究的是黑白通吃,殺人沉江這種事兒,你恐怕沒少做吧。”
“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的你,自然害怕哪一天自己也落個麻袋沉江的下場。所以你開始變得謹慎小心,漸漸會不再相信任何人。你雇傭了整整十名保鏢,外出駕駛的車輛也是從國外進口的防彈型,就連食物也會有人專門試吃,更是在臥室床頭專門安裝了按鈕式警報器,一有風吹草動便會有大堆人馬沖進來保駕護航。”
“可是,你一定不會想到,危險會來自于一只人畜無害的貓咪吧?”
趙志凱喉嚨咯咯作響,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揮發后的乙醚已經破壞了他的身體機能,他的全身都已不受控制。
“瞧,其實很簡單。”秦奮搓動手指,“求偶信息素可以很輕松的吸引貓咪的注意,然后在玩耍的時候,我‘順便’將一袋乙醚用雙面膠黏在的貓咪的毛發之中,容量很少,也不會引起大的不適。”
“你是很善良的愛貓人士,所以你家貓咪在跟著你兒下樓散步之后,便會重新返回臥室,享受來自主人的愛心安撫。”
“為了不露出馬腳,所以我在外面同時喂食了貓咪少量的安眠藥。精神不佳的貓咪自然沒有玩耍的興趣,它會找到休憩的角落安靜入睡。當它趴下時,腹部的紙巾袋會被壓破開,乙醚開始揮發……so,就這么簡單。”
說到這里,氣氛陡然安靜了。
秦奮不再說話,趙志凱夫婦沒法說話。他把自己整個人蜷縮在沙發里,象是在思著什么,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光芒,似是在思念,似是在回憶。
好一會,他才終于站起,眼神冰冷的望著床上的兩人,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宛若死神的宣告。
“我父母死得早,老家也沒有別的親人,是隔壁張叔張嬸收養了將要被送到孤兒院的我……”
“對我來說,他們同樣是我的父母,不是血親,勝似血親。”
“時光流逝,我考上了大,瑩姐也順利畢業,進入了一家設計公司實習。那時候的我以為世界是美好的,我會好好習,找份好工作,回報養育了我多年的張叔張嬸,如果運氣好的話,再找個心儀的女孩,生一個淘氣的娃……可是,這一切全都被你毀滅了!我曾經最期望的夢想被你生生捏碎!”
秦奮深吸口氣,平復著眼中浮現的血絲,死死盯著床上眼神越來越驚恐的兩人,冷冷道:
“還記得嗎?四年前,你收購城郊走馬巷那塊的地皮建雨霧山莊住宅區。嘿,嘿嘿嘿你似乎想起來了呢?”
“還記得那對被你剝削到無法忍受的中年夫妻嗎?他們只不過是最普通的老姓,如果不是你連人帶骨頭的一口吞,將他們逼到了無可退的絕境,他們又怎么會去上訪?!”
“呵呵,然后呢?上訪的張叔被你指示的混混打斷了腿,還受到死亡威脅,房也被燒了。張嬸天天照顧張叔,哭得死去活來,身體也大不如前。”
“瑩姐氣不過回家找人理論,卻被你這個雜種派人輪/奸!!五個大男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是你把她對生活的期望生生碾碎,讓她陷入了絕望的崩潰中。”
深吸口氣,秦奮神色猙獰的一刀插入趙志凱大腿上,劇烈的痛楚瞬間讓這個養尊處優多年的男人距離顫抖起來,額頭上很快爬滿密密麻麻的汗珠。
帶著復仇后暢快淋漓的笑聲,秦奮嘿嘿道:
“兩天后,瑩姐自殺了。死亡前,她給我寫了一封信,即使是這樣,她依舊叮囑我要好好習,好好生活……嘿嘿,嘿嘿嘿!”
“派人逼死了瑩姐的你,害怕痛失親人的張叔張嬸把事情鬧大,于是趁他們外出就診的時候,安排一個醉酒的司機制造了一場‘交通事故’。以交通肇事罪的名義輕易掩蓋了你們殺人滅口的罪惡行徑!”
“如此丑陋、罪惡的行徑,竟然在你的金錢賄賂攻勢下,由大化小,最終一抹而平!一個推到臺面上的替罪羊,一個區區年有期徒刑,就妄想揭過害得一家口家破人亡的事實?!”
“因此,四年前,從法庭宣判酒駕司機年有期徒刑的那天起,我就離開了校,隱姓埋名,開始了復仇計劃。如果你記性好的話,應該會想起,兩年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曾參與那場丑惡交易的人因‘意外’而死亡吧?”
趙志凱夫婦眼神驚恐而絕望。他們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早已抱著毀滅一切的想法。
接下來,享受著復仇甘甜樂趣的秦奮,對趙志凱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刑罰。因為過殘忍,此處不予細表。
嗅著滿屋濃濃的血腥味,秦奮臉上露出一絲落寞,隨手按下了床頭的警報器,刺耳的警報頓時劃破了寧靜。
十秒后,實木所制的房門被人從外部暴力撞開,一群保鏢持槍沖入,望著已經積成血泊的床單上的兩人,怒喝道:“放下……”
秦奮微笑著,點燃了捆在腰間從山村居民手中購買來的專門用來開山裂石的雷/管炸藥,沖向人群。
槍聲大作。
在這個悶熱的午后,驚雷似得爆炸突然響徹晴空,將所有人從沉悶的午睡中驚醒。
第二天,京滬早報的頭版被一個年輕男人清秀的面龐占據: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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