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53874)
作者:南宮問雪
兩人繼續沿著這山溪而行,因為昨日下了暴雨的緣故,可以見到山洪在此肆掠的痕跡都還沒有完全消失,許多水草倒伏向一個方向,河灘上偶爾還能見到折斷的樹枝被水草勾住。
兩人又走了幾百步,轉過一個小樹林后,忽然看到了前面的石頭旁邊趴伏著一個矮人,看模樣打扮應該就是這次的屠龍隊成員,不過臉朝下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且趴伏的姿勢極為怪異,就好像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將脖子轉了180度一樣,甚至是有些陰森。
走近將他翻過身來,這個矮人年齡大概在四十歲上下,膚色黝黑,臉上已經有了一道道的細碎皺紋,原本該是火紅的胡子,也失去了顏色,仿佛枯草。
鷹眼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脈搏,最后又拿刀在這倒霉鬼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卻只有很少的一點兒黑褐色血液流淌出來,像是腐爛的番茄汁,頗為惡心。
“人已經死了。”鷹眼很干脆的道:“身體已經僵硬冰冷,但并沒有尸斑出現,血液也并沒有完全凝固,估計死亡時間是在后半夜。”
秦奮點點頭,深吸口氣嗅了嗅,發現空氣中已經有了隱隱的味道,畢竟是夏季,人死后一切生理活動都會停止,只有細菌與微生物會瘋狂繁殖,即使只是死了一夜的時間,卻有有淡淡的氣味了。
接下來兩人又做了個簡單檢查,也就是查查身上的傷口、翻翻眼皮、堪堪舌苔之類的,很快就弄明白了這家伙的死因。
這家伙卻是中毒而死的,臉上最后的表情無助而絕望,在他腳邊,是一灘已被砸得稀爛的肉醬,不過從那一堆污物里,還是能隱約見到環狀的灰白花紋的,而他左腿腿彎上,也有一個兩個發黑的牙印。
于是事情就很簡單了:
昨日崖壁被山洪沖塌,一行人慌不擇路抱頭鼠竄,偏偏又是大雨連綿,再加上暮色深沉,十數步內不見人影,這家伙狼狽逃竄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跑錯了方向,到這里自然是又冷又餓又累,于是便打開干糧袋打算吃點兒東西補充消耗過劇的體內。冷不防卻被一條劇毒的銀環蛇偷襲咬中,然后……就悲劇了。
眾所周知,倘若被劇毒的毒蛇給咬了,則需要相應的抗毒血清才能活命,不是說你用酒精、牙膏、醬油什么的洗一下就能安然無恙。
從地上的痕跡就能看出,這名矮人一開始也確實用酒清晰了一下傷口,見勢不妙,又敷了些藥物,可惜很顯然這次的狗皮膏藥沒能起到作用,于是便掙扎著尋找毒蛇出沒附近的相解之物。可惜夜黑風高雨霧迷蒙之下,又哪能輕易找到?
而且行動之下,氣血運行激蕩,反而加速了毒液的循環,最終一頭栽倒在這塊石頭旁邊,再沒能站起來……
鷹眼也是其中老手,循著路上留下的蹤跡掃了兩眼,一看便道:
“這家伙也是倒霉,被蛇咬了之后估計也沒怎么放在心上,發現萬能狗皮膏藥不頂用之后,立即就慌了,掙扎著去找解毒草藥,雖然吃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顯然都不是解藥。然后他倒下之后,便開始嘗試著將毒血吸出來,可惜傷口在腿后彎,這家伙拼盡全力也夠不到,所以死的時候才會擺出如此詭異的姿勢。”
秦奮默然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
“惡龍史矛革還沒見到,就有人死在了這里,前途艱險啊。”
人死如燈滅,挖坑掩埋什么的不過是心理安慰而已,秦奮他們兩個又不是多愁善感的圣母,甚至連這矮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因此在弄清楚了這矮人的真正死因之后,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便打算轉身離開。
不過這時候,秦奮的目光突然掃到角落中那被泥水浸潤的包裹,這包裹是很常見的遠行布袋,里面饅頭之類的干糧都滾落了出來,在冰冷的雨水中浸泡的發白,乍一看頗為惡心,但秦奮卻見到一抹隱隱的綠色。
秦奮好奇之下,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了一根兩指頭長短的青翠竹筒,兩側有線條也似的縫隙。打開一看,卻見到里面藏著的是一張十分簡單的地形圖。隱約可以辨認出來,這地形圖上繪畫的是一副地圖,可惜這種勘稱國畫經典的潑墨山水畫畫的到底是什么,饒是秦奮和鷹眼兩人皆是眼力毒辣之輩,也實在認不出來,對視一眼,只能搖頭苦笑。
將地圖收起來,有檢查了一邊是否有遺漏,然后兩人繼續趕路。這一次路上沒出什么亂子,很快就到了清晨狼煙燃起的地方。
不出秦奮所料,屠龍小隊還沒有開撥,不少矮人正坐在樹蔭下罵罵咧咧的乘涼,而露面的冒險者也不多,至少有一半多人不曾露頭。
兩人一路走來,午后的陽光又頗為熾烈,已是熱得汗水都涌了出來,遠遠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靜待時機。
突然聽到背后的灌木叢中傳來嘩啦作響,然后跳出來一個少女,看到秦奮孤身一人后,臉色就是一變道:
“喂,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佳兒呢?銀子姐呢?!”
秦奮睜開眼睛,就發現精靈少女小溪來到了面前,臉上帶著三分惶惑,三分期望,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手指也緊緊捏著弓箭,顯然是害怕聽到什么悲傷的消息。
秦奮聳了聳肩,嘆氣道:
“你看我一個人在這里,發生了什么你還不明白嗎?”
一聽這話,小溪頓時大眼睛頓時就淚汪汪的了,她和艾佳兒兩個年齡相仿,又都是沒有太復雜陰狠的心思,所以頗為處得來,此刻突聞噩耗,頓時就低聲啜泣了起來。
秦奮干咳一聲,撓了撓頭正要說話,卻突然聽得一個聲音冷笑道:
“別聽他胡扯,他在騙你!”
話音剛落,薔薇騎士團一行人就走了過來,為首的就是帶著冰冷面具的但丁,這女人為了保持神秘感,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說,連聲音都變得冷硬沙啞。她走到近前,嗤笑道:
“這家伙慣會騙女人,你可別著了他的當。”
小溪抬起頭,淚汪汪的道:
“真的嗎?”
但丁掃了秦奮一眼,淡淡道:
“他的隊友跟他都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假如真的是死傷慘重,你認為他會懶洋洋的坐在這里曬太陽?恐怕早就像瘋狗一樣逮誰咬誰了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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