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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小為賊,竊大為盜。
我的職業兩樣都占,我是一個盜墓賊。
我走過南,闖過北,深入過塔里木盆地,攀登過珠穆朗瑪神峰,摸過的穴不計其數,從我手里出去的寶貝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總價值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
做這一行,本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盜墓過程中遭遇到的生死危機無數,還隨時可能會面對牢獄之災。
所以,我患上了失眠,終日只能流連于酒吧等場所,靠醉酒來入睡。
萬萬沒有想到,我睡得最踏實的一覺,竟然是在監獄里面。
上一次在山東沂蒙山地區下斗,我們找到了一個戰國時期的古墓,得到高質量的青銅器若干。
我本想著干完這一票,就可以富貴養老了,卻沒想到出貨環節出了問題,我們整條線上的人被警察一網打盡。
當兩個便衣在酒吧門口攔住我,向我出示了批捕令之后,我意識到,我這一輩子,算是都要栽在牢里了。
公安部門對我們直接提出上訴,市中級人民法院直接受理本案,當庭宣布沒收我的全部財產,判我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立即執行。
我沒有再提出申訴,很配合的從拘留所搬進了監獄。
我本以為,我會在牢獄內過完我那漫長的余生,萬沒想到,竟然會忽然遭遇人生的轉折,注定我要走老路,卻為著不一樣的目的。
那天,我剛吃完午飯,正懶洋洋的在高墻內曬太陽,卻被通知有人來探監,然后我被獄警帶進了一個密閉的房間。
通常情況下,有人探視犯人的話,會被安排在監區,中間被很厚的鋼化玻璃隔開,周圍都是荷槍實彈的獄警。
而這個房間,明顯不是監區,也沒有鋼化玻璃,甚至沒有獄警。
房間中央有一張方桌,兩邊各擺了一個凳子。
我心中有些不安,回頭想問那個帶我來的獄警是誰來找我,卻沒等回過頭,就聽到“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都已經這個處境了,我不相信會遇到更糟糕的事。
于是,我拖著手銬和腳鐐,坐到了桌子旁。
等了一會,還沒有人來,我試著喊了幾聲,沒得到任何回應后,我開始觀察這個房間。
讓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房間沒有一面墻是玻璃材質的,并且在任何位置都沒有布置攝像頭,這就意味著,這里絕對隱蔽,里面發生的事,一定不會被外人知道。
因此,我又開始不安起來。
又過了一會,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他進屋后,用腳將門踹上,然后嘴角帶著和氣微笑的走到了方桌對面,坐了下來。
“來,喝杯咖啡。”
中年男人將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然后掏出一包煙遞了過來。
煙是軟包,白色的盒子,正面是紅色的“中華”二字,背面有一顆紅色五角星,上面寫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字。
這煙是軍需特供的,正規渠道買不到真貨,不是一般人能抽的到的。
中年人見我沒接煙,也沒接咖啡,微微一笑,對我說:“不用警惕心這么強吧?”
我還是沒有接煙,望著對方的眼睛,語氣淡漠的問:“我不認識你,你找我干嘛?”
“五爺,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可認識你,你的名號在你們的圈子內絕對的響亮。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毅,隸屬于國家安全部……”
他話沒說完,我心中“咯噔”一聲,腦中嗡嗡作響,身體不受控制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帶動著腳鐐“嘩啦嘩啦”一陣響。
張毅微笑著看著我的反應,抬起右臂向下壓了壓手掌,示意我坐回位置上。
待我坐好后,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瞇眼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只盯著杯中的咖啡。
“聽說五爺是個爽快人,所以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進主題吧。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離開這里,你有沒有興趣?”
說完,他抬起頭望向我,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是無期徒刑,即使在押期間表現好,能獲得減刑,估計出去那天也七老八十了,他說我有機會能出去,我怎能不心動?
畢竟,這高墻里面的破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閱歷的人,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掉下來的餡餅。聯想到對方的身份,我意識到事情一定不會簡單。
張毅就那么望著我,靜默了好一會,見我沒有表態,又問:“五爺不表個態嗎?難不成已經喜歡上了這樣的日子?”
我舔了一下有些發干的嘴唇,向前移了移身子,壓低聲音問:“你想讓我做什么?”
“你會做什么?”張毅反問。
我聞言一愣,皺眉回想了一陣,發現自己除了會盜墓,還真就沒啥會的。
難道,他是讓我去為國盜墓?這太他媽扯了!
似乎看出我心中的驚疑不定,張毅輕咳一聲,收斂起微笑,正色道:“東北發現一座古墓,因發現多個盜洞,需要開發保護,并且已經通過了審批。你愿不愿意去提供一些必要的技術支持?”
“啊?”
我才不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
國內的專家不少,國家對這類項目的支持力度一般也非常大。
況且,考古的目的是保護,盜墓則是破壞。
從哪方面看,開發古墓,也不能找一個盜墓賊去做技術支持。
并且,更讓我無法理解的是,國安部十七個局,沒聽說哪個能和考古扯上關系。
張毅的這幾句話信息量太大,讓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緩緩抬起手,將煙拆開,自顧自點上一根,深吸入,長吐出,緩緩瞇上眼,冷靜了一會后,睜開眼,壓低聲音問:“事情沒這么簡單吧?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說吧。”
張毅抿著嘴,沉默片刻后,道:“那個古墓有問題,先后進去了三個專家,都沒能再出來,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我聞言一愣,低頭不再說話,腦中不斷回憶曾經在墓中陷入過的種種生死危機,陷入了內心的掙扎。
張毅看出我的猶豫,對我說:“五爺在這行里,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專家,所以我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你。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就當今天的對話從沒有過……”
我抬起手,示意張毅不要再說下去,又思考片刻后,問道:“我能得到什么?”
張毅聞言一愣,隨即面露喜色,忙說:“你的這個身份,注定要在牢里過一輩子了。但是,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一個可以上臺面的職稱,有限度的財力支持,以及一份可觀的工資……”
我擺了擺手,打斷張毅的話,吐出一口煙,說:“下斗,可不是請客吃飯那么簡單,我一個人什么也做不了。我需要我的人和我一起,畢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已經有了很難培養出來的默契。”
張毅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為難,他問我:“時間緊迫,三個老專家在墓里還生死不知……你找到那些人,要多久?你知道他們都在哪?”
我忙答:“和我一樣,都在牢里。”
張毅聞言一愣,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好一會,才猛的站住,扭頭望向我,看得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
“好,你現在就寫個名單給我。一個小時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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