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村民看到冷月甩出那一雙鐵筷子,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呼啦”一下讓到一旁,都揮起手中的東西,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冷月的身上,滿面警惕神色。
我沖沈大力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后只留下冷月,我們都退了出去。
冷月單手持著那一雙鐵筷子,一步步的向著中央的那個竹籠走去,目視前方,旁若無人。
那些村民們雖然叫得非常兇,但是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攔冷月的。
“咱們這么多人,他只有一個,大家一起上啊。”
有人這樣大聲喊著,但是卻沒有人響應他。
終于有個人壯著膽子沖到冷月前面,揮起手中拎著的一條竹竿向著冷月的腦袋砸了過去。
冷月忽然加快了速度,上前一步,抬腿一腳踹中那人胸口,直接將那人踹得倒飛出去,直撞倒了好幾個人以后才停下來。而他手中握著的那根竹竿,則脫手落到了地上。
低頭看一眼地上的竹竿,冷月收回踹出去的腳,緩緩彎腰,將竹竿撿起,抬手用力一甩,使竹竿如標槍一樣飛出。
竹竿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扎進了離我們最近的那間土屋,直接在上面破出來一個大窟窿。
那一眾村民齊齊驚呼,再看冷月時已是驚懼交集,哪還敢有人攔他,都躲到了一邊。
冷月走到竹籠旁邊,瞥了一眼仍在地上跪著的那個漁民,用鐵筷子將其扶了起來,然后他收起鐵筷子,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抓住竹籠上的兩根竹條,稍稍用力一掰。
只聽“咔嚓嚓”一陣脆響,那個看似結實的竹籠直接被冷月掰成了兩半。
里面的白衣女子也看呆了,仍抱著雙膝蹲在那里,瞪大了雙眼看向冷月,仿佛在看一個妖怪。
“走吧。”冷月沖白衣女子招了招手。
白衣女子回過神,急忙起身,退到一旁,瞪著一雙大眼盯著冷月,聲音微微發顫的問:“你……你是誰?”
冷月沒有回答白衣女子的問題,見對方似乎并沒有想要被他就走的意思,回身沖我攤開雙手,表示無奈,然后走了回來。
想到冷月不擅長言談的性格,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在無數目光注視之下,來到了那個漁民的旁邊,低聲對他說:“快帶著你的妻子跑吧,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他們這里的人已經將白衣女子當成了妖怪,這種情況下,那個漁民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恐怕也不會有人愿意聽信他的話。既然這樣,我覺得他們還是離開這里靠譜一些。
那個漁民瞪大了雙眼看著我,用力搖了搖頭,緩緩向后退去,似乎對我感到恐懼。
白衣女子起身,面無表情的用目光掃過我們,然后轉身向著那條大河走去。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皺眉看向她,目送著她走到了河邊,然后驚訝的看到她居然連停也沒停一下,縱身跳進了河水之中。
在場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得呆住了。
漁民反應很快,焦急的大喊一聲,急忙追了過去,“噗通”一聲跳進了河水之中,潛進水里,找了沒一會就從水面探出腦袋,用力呼吸幾番之后,再次鉆進了滾滾河水之中,如此反復了許多次,最后趴在岸邊絕望的嚎啕大哭,似乎并沒有找到白衣女子。
見此情景,估計所有人腦中的想法和我一樣:白衣女子被滾滾河水沖走了,已經不知生死,更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有人指著遠處滾滾河水,大聲喊道:“老神仙來了。”
我們聞言都抬頭向遠處看,居然看到那名白發老者站在巨大的綠葉之上,向著我們所在這邊飄了過來。
我面露喜色,正想迎上前去,卻聽到有人大喊:“大家快求老神仙把這群歹人殺死。”
再然后,我聽到一片跪地之聲,看到所有村民都向著河面上那白發老者跪拜了下去,虔誠無比。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白發老者并沒有來到岸邊,而是停在了河面之上。
只見他微微彎腰,伸出一只手,探進水里,居然將白發女子從河水里面拉到了綠葉之上。
“唉!”響徹天際的一聲嘆息遠遠的傳了過來,白發老者帶著白衣女子向著水天交際之處而去,沒有停下片刻,也沒有再看岸上這邊一眼。
這時,有個小孩子舉著一封書信跑了過來,從已經驚呆的村民中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將手中的信遞給父親,說這是他在爺爺的身上發現的。
通過他們的對話,我了解到,那孩子的爺爺是這個村子的老村長,也是所謂被“妖怪”害死的老人之一。
孩子的父親雙手顫抖著展開信紙,看完信上的內容后,表情越來越難看。
其他村民都焦急不已,紛紛起身向那人詢問信上寫的內容,而那孩子的父親則帶著哭腔把那封信念了出來。
按照信上所寫,村長及一些村子里年長的人,在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里,注意到“活菩薩”每天憂心忡忡,似乎有什么心事,他們都問過原因,但始終沒能問出一個答案。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活菩薩”一直都是面帶微笑,平易近人的表情,什么時候如此焦慮過?
于是,村長組織一些老人在今天早上到了“活菩薩”的家里,希望能夠幫到她,畢竟“活菩薩”為這個村子做了太多的貢獻。
起初,“活菩薩”堅持說沒有事,似乎很有顧慮,不愿說出實情。
后來,她終究拗不過那些老人的連番苦勸,道出了實情。
原來,“活菩薩”算出來,將在幾天后,有一場非常大的浪潮襲擊到這個村子。以那場浪潮的規模,估計村子里面絕大多數的人都無法幸免于難,這將是整座村子的滅頂之災。
她希望能夠勸村子里面的人搬離這里,換到遠離河邊的地方定居。
可是,要全村人遷徙這種事可是大事,牽扯到很多,她認為不會有人愿意相信她的預判。更關鍵的是,村子里面行動不便的老人太多,他們肯定承受不了遷徙的長途奔波。村民們都非常推崇孝道,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相信她的話。
村長和那些老人聽聞之后,沉默了許久,告訴她不要多想,他們會想辦法說服子女,然后便紛紛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