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熱門、、、、、、、、、、、
不幾日便到了八月二十七日先師誕。(無彈窗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鳳凰)因著是孔夫子的誕日,各個書院皆放假一天。王宓等人一早便裝扮了起來,眾人齊聚錦暉堂,傅珺一眼瞧去,只覺得花團錦簇,各有各的好看。
在宋夫人那里請安過后,一眾姐妹便皆出了門,小宋氏與任氏亦作為今天的旅游領隊跟去了,府里真是難得的清靜。傅珺便留下來陪著宋夫人,倒也愜意。
祖孫兩個方吃了一杯茶,閑閑地說了兩句話兒,忽聽廊下小丫頭來報:“老太爺叫表姑娘去玄圃一趟。”
宋夫人知道王襄時常要找傅珺說話,便也沒做多想。傅珺卻是以為王襄這里又有什么事情要她幫忙了,便帶著一顆雀躍的心趕到了玄圃。
誰想到了玄圃之后,傅珺才知道王襄竟是要帶她出去逛街。
傅珺一時倒愕然了,怔得一會方笑問道:“外祖父怎么想起這事兒來了?”
王襄撫著胡須道:“我聽人說你不愿意出門兒,可有此事?”
傅珺未料王襄連這些小事都知道,便笑道:“非是孫女兒懶,實在是想多陪陪外祖母罷了。”
王襄了然地一笑,道:“你這丫頭想得也太多了。要陪你外祖母也不在這一天。今日你便隨外祖父去吧,你唐伯伯很快就要走了,說了走之前要再見你一面。只他不方便常過來,特為叫我帶你去外頭見一面。”
傅珺一聽是唐寂要見她,于情于理倒是都該見面話別一番的,于是便應下了。
這里王襄便吩咐人往宋夫人那里遞信說了一聲,隨后便大手一揮,十分干脆地帶著傅珺出了門。
這是傅珺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出知府府邸,身邊有沈媽媽與涉江等人跟著,坐的還是知府規制的馬車,寬敞不說,避震效果亦極好,完全沒有暈眩感。馬車旁還有幾騎高頭大馬的侍衛隨行。排場比前兩次大了不知多少。
因車頂上掛著明晃晃的知府標志,又有帶刀侍衛護送,這一路行來真是既順且快,不過半個小時的樣子。馬車便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臥龍大街的本地最大最豪華的酒樓——賞心樓。
下車之后,傅珺便在沈媽媽等人的圍隨之下,從專為貴賓開設的偏門進了酒樓。
那偏門進去之后是一道回廊,青磚鋪地、白石為欄,廊外是一座小小的花園。穿過回廊便是一道垂花門,進去之后則是好大的一所園子。
雖此時已過了中秋,那園中卻依舊花木疏朗,園子里別出心裁地植了茶樹,矮矮地圍成幾圈,清淺的茶香與素淡的菊香匯于一處,別有一番風致。傅珺隔著帷帽瞧去,覺著這庭院典雅處不輸侯府花園,風流韻致還要更勝一二。
這園子里隔出好些精致的小院子來,卻是做包廂用的。那引路的店伙一身青衣。服飾整潔,行止亦極有規矩,躬身領著王襄等人來到了一間叫做“醉扶歸”的小院子,便自退了出去。
傅珺走進院中,卻見這院子只有一進,正中三間精舍,左廂是一個單獨的小間兒,看起來像是凈房。右廂則壘了一座假山,山下砌了池子,里頭還有游魚來回嬉戲。
傅珺正看得入神。卻見那精舍里走出三個人來,正是唐寂父子。唐寂一面走一面朗聲道:“先生來得好巧,我們也是剛到。”
王襄忙帶著傅珺上前,一陣見禮問好之后。幾個人便進了房間分賓主落了座。那房間正中是一張上好的檀木桌,旁邊的兩排座椅亦是檀木的,打造得頗為精致。每張椅子旁皆是一方透雕仙草紋高幾,上頭擺著四碟八碗,皆是些小巧精細的點心。
傅珺便選了個最下首的位子坐下,一時有點搞不懂王襄的意思。
以大漢朝的規矩。男女共桌吃飯也不是不可以,但卻終是不夠講究,一般都是關起門來一家子親戚方會如此。
王襄乃一代名儒,脫略行跡,行事與眾不同是有的。但帶著自家外孫女與男子同席,且又是地方知府與京官兒擺在一塊兒,傅珺覺著不大像王襄一貫的風格。
她這里疑問剛起,便聽唐寂在那邊問道:“曹同知何時到?”
王襄便道:“官署里有些事,他怕是要遲些。”
傅珺這才覺得合理了一些。看來這是一次官員聚會,沒準還要商量點什么公事。先前她還以為是錢寶之事有什么問題呢,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如此一想,傅珺的心情便放松了一些,
此時便聽唐寂對唐俊道:“俊兒,你可見過傅四姑娘了?”
唐俊忙站起身來恭聲道:“回父親的話,兒子前兩日在老太太那里見過四表妹了。”
傅珺舉眸看去,卻見唐俊今兒依舊是一身月白直裰,發上戴的亦是羊脂玉小冠,比起初見時更多了三分俊美。大約是有父親在前,他倒是收起了先前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顯得頗為恭謹。
唐寂便正色道:“當日你能全須全尾地回來,全仗著四丫頭幫了大忙。恰好今兒你們都在,你還不去謝過人家的救命之恩,還要我來提點你不成?”說到最后一句時,唐寂的語氣已是十分嚴厲。
唐俊聞言,面上微微掠過一絲尷尬。他直起身來,將身上的衣衫整了整,便上前兩步要行揖禮,眼風卻往王襄那里瞟了一瞟。
誰知王襄卻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一點要攔著的意思。
唐俊見狀,動作微微一頓,只得幾步行至傅珺跟前揖禮道:“多謝四表妹當年救命之恩。”
傅珺本能地便要起身謙讓。
前世受害者家屬致謝時,她與同事們的標準說辭便是:“為人民服務,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這一刻傅珺似是回到了前世,那句“為人民服務”差點就脫口而出。幸得王襄咳嗽了一聲,才將傅珺給咳醒了過來。
便在這一愣神的功夫,唐俊已經一揖到地了。
傅珺起身側避了一下,卻還是受了唐俊的半禮。
這倒不是傅珺托大,而是看王襄的表情便是直認了這個“救命之恩”的意思。她身為小輩,自是唯長輩馬首是瞻。
唐俊行過禮后,一張俊臉已是薄染微紅,修眉更是微蹙了起來,看上去似慚似惱,倒是添上了一抹媚意。傅珺見了不由暗里感嘆,這娃兒今年才十歲出頭便已如此惑人了,長大了還不知要禍害多少小姑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