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警局離開,香菜和江映雪也沒去別的地方,徑直回了藤家。
車子到了家門口,小四按了兩下喇叭。
很快就有人出來將藤家的兩扇大門打開,并在門口的階梯上鋪了兩張厚實的木板。
小四慢慢驅車上前,碾過木板,爬上階梯,將車子開到了大院里。
不用汽車的時候,真不能把車子聽到家外頭。街坊鄰居家的小孩子們調皮的很,總喜歡爬高上低的,攀到車子頂上撒尿什么的,還有更過分的有的小孩兒頑劣得很,要么拿石頭砸車窗玻璃,要么拿別的東西在車身上涂鴉,還有用碎石子在車身上留下劃痕的
聽到香菜他們回來的動靜,寧心歡樂的從屋里跑出來迎接他們。
在看到車頭凹陷了一大塊后,她整個人受到巨大的驚嚇一般,往旁邊一跳,驚呼道:“我的乖乖,老厲害了,車子怎么搞成這樣了!?”
小四臉一揚,鼻子一翹,開啟了吹牛比的模式,“那真是厲害了,你是不知道啊,當時的情況是多么的驚險刺激”
他添油加醋的把警局大院門口撞車一事跟寧心一說,水費唾沫橫飛,把寧心聽得也是一愣一愣。
江映雪覺得甚是有趣,也聽小四在那兒吹噓,時不時的笑個不停。
她每每笑的時候,寧心完全沒抓住笑點在哪里,臉上是一片茫然的神情。
江映雪畢竟親身經歷過,在聽小四講的時候,她知道小四把哪個環節夸張了。
關鍵是,小四很會哄女孩子開心,愣是把撞車那事兒說成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世界大戰。
香菜總覺得讓他做司機太可惜了,他該改行去說評書。
燕松不知打哪兒找來一副墨鏡,香菜一進家門就見他戴著。
他一邊聽,一邊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香菜發現他今天行為有點兒詭異,而且安靜的過于異常了,忍不住瞅了他兩眼,于是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墨鏡底下,燕松那兩只眼睛跟長江映雪身上似的,他一直盯著江映雪。
不能啊!
她知道燕松和江映雪一直不對盤,他怎么突然間就對江映雪“青睞有加”了呢?若真是這樣,燕松這性子轉變的未免也有點太快了吧。
有點不可思議了。
是因為什么事,讓燕松對江映雪有所改觀了呢?
香菜顯然是想多了。
察覺到她的目光,燕松看向她,說:“你回來之前,姑婆打電話來,聽到卓奶奶的咳嗽聲,就讓我帶卓奶奶去醫院看看。”
香菜點頭說:“要去的。卓歡說,他娘跟他大哥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每月都不能斷藥。我叫人去醫院打聽了一下,很多主治醫生都還沒上班呢,我就想等過了十五,帶卓奶奶和她大兒子一起去醫院看看。”
燕松道:“這些事我來辦,用不著你操心了。你累了就上樓去休息,待會兒我叫人把熱水送你房里去。”
神經驀地一放松,香菜還真感覺自己有點累了。主要是金瀟瀟這兩天把她鬧騰得心力憔悴。
香菜還沒起身,就見燕松拿出了一份東西遞給她。
“把這東西拿上去吧。”
香菜還不知道那東西就是藤彥堂的病歷記錄。
將紙袋接到手上的那一刻,香菜心里還在疑惑,燕松給她的這是什么呀,她看到紙袋上的字時,才意識到這里面裝的是跟藤彥堂的病情有關的記錄。
香菜突然怔住了。
之前在警局大院門口,她聽金瀟瀟說有人放火燒了她的家,搶走了藤彥堂的病歷,她就覺得金瀟瀟不像是在說謊。
藤彥堂的病歷在燕松這里,那就是說,燒了金瀟瀟家的是
香菜很快否定了心里的這個猜測。
燕松行事果斷,處事決斷,卻不是個手段狠絕的人。就算他要將藤彥堂的病歷拿到手,也不會做出放火燒金瀟瀟家的這種事情來。
深得她信賴的燕松,又是怎么拿到這份病歷的呢?
香菜差點兒沒忍住,問出口來。
有關金瀟瀟的家被燒一事,警方正在備案中,而藤彥堂的這份病歷,現在對外界來說是個撲朔迷離的存在,還是越少人知道為妙。
香菜給燕松打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上樓去。
關上門來好說話,香菜沒有那么多避諱。
兩人一到屋里,香菜就問他:“燕大哥,彥堂的病歷怎么會在你這里?”
見香菜神色微沉,燕松不敢有所隱瞞,將他和寧心一道兒去偷雞摸狗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他們先去了金瀟瀟的診所,一無所獲后又去了金瀟瀟的家。他們到金瀟瀟家的時候,金瀟瀟的家已經被燒起來了
聽燕松那么說,香菜更加確信放火燒房子的不是他。
燕松說:“病歷是我從別人手上搶來的,你絕對想不到那人是誰!為了不讓我認出來,他還往我眼睛里撒了石灰粉,你看,我現在還有點兒迷眼睛呢!”
說著,燕松摘掉墨鏡,露出他兩只紅彤彤的眼睛。不止他眼睛是紅的,他眼睛周圍那一片全是紅的。
他現在的樣子,特別像是一只毛色變異的大熊貓,有點兒滑稽。
香菜強忍著笑,聽他繼續說:
“他跑走的時候,怕被人看到臉,還往臉上抹了一把泥”
香菜馬上就覺得奇怪了,“他逃走之前往你眼里撒了石灰粉,你還能看到他逃跑時都做了什么?”
“我沒看到啊,寧心看到了我追上去的時候,寧心就跟在我后頭。那人要逃跑,我用圍巾把那人絆倒,正好寧心就過來了,看到他的臉了”
寧心才來滬市沒多久,接觸的人不多。她雖然看到了那人的臉,卻不認得那人,更別說叫上對方的名字了。
后來寧心給燕松描述那人的樣貌,燕松越聽越覺得那人像極了他認識的一個人
“你猜那人是誰!”
既然燕松都把問題丟給香菜了,那香菜也一定認識放火燒金瀟瀟家的那個人。
香菜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是不是榮爺身邊的人?”
知道她為金瀟瀟之事所苦的人并不多,挨個兒說的話,她一定能說到點子上。
都說一孕傻三年,自從懷了寶寶以后,香菜真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了。
燕松揭曉答案:“是薄曦來。”
薄曦來!?
香菜不由得一驚,很快就捋清了其中利害關系,“你想說的是江映雪吧”
江映雪指使薄曦來去燒金瀟瀟的家,逼金瀟瀟自己拿出被她藏起來得藤彥堂的病歷,然后薄曦來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見光的病歷從金瀟瀟手上搶走
燕松雖然一時間拿不出切實的證據證明這些,但是他的疑心是有理由的,“你自己想想,現在江映雪掌控著整個百悅門,那百悅門經理薄曦來自然也歸她管。她讓薄曦來做什么,何況要做的這件事還是對薄曦來一直忠心耿耿死命效忠的藤二爺有利,你說薄曦來有什么理由拒絕?”
香菜很想說是燕松對江映雪的偏見才造成了他這種疑心病,不過她仔細想了想,覺得江映雪確實像會做出那些事的人。
她想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幾乎是默默贊同了燕松的懷疑。
燕松又說:“江映雪房間里有個首飾盒子,你知道嗎?那盒子里全都是價值不菲的收拾,寧心都說了,那些收拾加在一塊兒,起碼有十幾萬大洋。江映雪她再紅也是一個歌女,一年到頭能掙多少錢?她買首飾的那些錢,都是哪來的,你知道嗎?”
燕松對江映雪果然是有偏見的。
香菜輕笑著道:“燕大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嗎?”燕松完全不認為是這樣,而且他還覺得香菜對江映雪的防范意識不夠強,“你是沒去她房間里看,她把孩子的名字都幫你和彥堂想好了!她一個外人,比你們這當親爹親媽的還著急呢!”
聽了之后,香菜又笑了,有些無奈道:“還說不是你想多了給寶寶起名字這事,江映雪她跟我提過。韶晴跟三爺的孩子不是快生了嗎,他們家的孩子名字,馬媽媽找算命先生給看過。那天江映雪正好在馬家,一時興起,就讓那算命先生參謀著給我和彥堂的寶寶起了幾個名字。”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燕松突然有點啞口無言。可他不死心,起名字只是事情的一部分真相,那還有首飾的事呢價值十幾萬大洋的珠寶首飾,江映雪敢說她全都是用干凈的錢買的嗎!?
見燕松犯擰,香菜又說起珠寶首飾的事,“我問你,你在江映雪房間看到首飾盒子,那你有沒有看到盒子上有字啊?”
燕松想了想,隱隱約約記得那首飾盒子上好像確實有幾個字來著。
他想不起來盒子上到底有什么字,嘴上也沒承認那盒子上有字。
他可著勁兒的眨眼睛,一臉難受狀,道:“我眼睛不是進石灰了嗎,當時疼得厲害,沒怎么注意那盒子上有字沒字。”他還把責任推給了寧心,“是寧心看到那盒子里的首飾,跟我說值多少多少錢的,然后我就覺得江映雪擁有那么多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有點不大對勁。”
香菜哭笑不得,“那盒子上寫的是不是萬寶坊?”
燕松做揉眼睛的動作想了想,猛然驚覺真是香菜說的那樣。那首飾盒子上的字,確實是“萬寶坊”!
他卻搖頭說:“我不記得了!”
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香菜就知道他是心虛了,想掩飾真相。
香菜說:“萬寶坊是跟錦繡布行有合作的珠寶商行,快過年的時候,萬寶坊的老板安博擔心自己過年期間盈利不了,造成虧損,就找我商量對策。我給他支了一招,讓他對外打一個租借的廣告,把首飾租出去。級只要簽了租借的合同,交了足夠的押金,就能把自己喜歡的首飾戴走,不過租期一到,還是要換回去的,如果在租出去的期間,首飾搞丟了,按照合同上的規定,租客是要原價賠償的
你在江映雪房間里看到的那一盒珠寶首飾,成是她從萬寶坊租來的。她是萬寶坊的常客,跟萬寶坊的老板安博的關系也很好。”
燕松抬頭看天花板,眼睛猛擠猛眨,嘴里一個勁兒的喊哎喲,“哎喲哎喲,眼睛疼!”
香菜捶了他一下,哭笑不得道:“行了,別裝啦!你還一偵探呢,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就把人的罪名給定下來了,我真為你以后的前途擔憂啊!”
燕松表示不服,“我就覺得她待你身邊,沒安好心!”
香菜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燕松的話。她一手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悠悠道:“有時候女人的心思,你們男人不懂。
江映雪為了救蘇老先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我肚子里這孩子出生后,跟彥堂關系鐵的榮爺和馬三爺定會成為孩子干爹一樣的長輩,這孩子能維系很多人
可以說,她比我更期待這孩子的出生,和寶寶的健康成長。”
就算香菜這么說,燕松還是有些不懂。
見他仍一臉不解,香菜也沒做再多的解釋,只道:“好了,以后孩子出生,你就知道了”她把藤彥堂的病歷拿出來,問:“這病歷,你看了沒?”
“這我哪能看啊!”出于尊重藤彥堂的**,燕松連翻閱病歷的想法也沒有。而且他一點兒也不想知道藤彥堂的內心世界是什么樣子的,他怕辣著自己這雙眼睛。他好開玩笑似的道,“我一碰到它,我就覺得這里面裝得都是陰暗的東西,我這么一陽光**,不想受污染!為了你肚子里的寶寶健康發育,我勸你最好也別看!”
他越是這么說,香菜就越是想瞅兩眼。
就算要看,也不是現在。
“回頭跟寧心說,病歷的事,不要往外傳。”香菜微微沉下神色,“今天我跟江映雪在警局大院門口碰到金瀟瀟,那金瀟瀟就是去報警的。我估計警方現在成已經立案了
這份病歷在誰手上,就說明是誰燒了金瀟瀟的家。就算不是你做的,也難以推卸得了。”
燕松點頭。
這點利害關系,他還是能捋清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