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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妍,好久不見了。”清秀青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向上官慶妍揮揮手,不熱不冷地打聲招呼。
“子隱,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上官慶妍見到清秀青年倒是很高興,樂得嘴角咧開好大,她轉頭對身邊的上官秀介紹道:“阿秀,他是我的好朋友,子隱。”
上官秀含笑向子隱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未等他說話,該當突然向上官秀拱起手來,深施一禮,正色說道:“上官大人,我和子隱都對貞郡軍仰慕已久,想去投奔,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能在永勝關見到上官大人,實乃天意,還請大人收我倆吧!”
子隱沒有說話,不過他也和該當一樣,向上官秀躬身施禮。
聽聞他倆要加入貞郡軍,上官秀四人同是一愣。上官慶妍最先撫掌大笑,說道:“好啊好啊,你倆加入貞郡軍,以后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上官秀白了她一眼,他根本沒有在寧郡收人的意思,而且回到提亞,慶妍的家人肯不肯再讓她跟自己去貞郡還兩說呢。
他走到該當和子隱近前,擺手說道:“兩位是慶妍的朋友,不必多禮。”稍頓,他又道:“貞郡軍招兵的對象,主要是面向貞郡人,兩位都不大合適。”
肖絕補充道:“招收貞郡之外的人也不是沒有先例,但前提條件是,他們都需是靈武高手,而兩位,看起來都不是修靈者,兩位確實不適合加入貞郡軍。”黑しし閣
該當看了肖絕一眼,目光又轉回到上官秀身上,正色問道:“請問大人,軍隊是用來做什么的?”
肖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當然是用來打仗的。”
“上陣殺敵,并非靈武高手的專長,我和子隱也能上陣殺敵。”說著話,該當把背后背著的小包裹放來,打開,遞到上官秀的面前,說道:“這些就是寧南軍在入侵寧郡期間,我和子隱的戰績。”
上官秀等人低頭一看,包裹里面全是一面面的小軍牌,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寧南軍的軍牌,血跡斑斑,有些已經發黑,這么多的軍牌,少說也得有一兩百面之多。
肖絕看罷,難以置信地揚起眉頭,疑問道:“這些寧南軍,都是被你二人殺死的?”
“正是。”
“呵呵!”肖絕笑了,這怎么可能呢,兩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沒有修煉過靈武,卻能殺掉一兩百名之多的寧南軍,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搖搖頭,說道:“在軍中,最注重的是什么?誠信!沒有誠信,就沒有信任,同袍之間沒有信任,軍不成軍!其實你二人若非要加入我貞郡軍,憑你倆是慶妍小姐的朋友,秀哥或許會破一次例,但你現在拿出這個東西來糊弄我們,對不起,我想秀哥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收你二人了。”
說完話,肖絕看向上官秀,后者的表情由始至終都沒什么太大變化,過了片刻,他向上官慶妍肖絕和吳雨霏甩頭,說道:“我們該上路了。”說著話,他向肖絕招招手,后者上前,遞過韁繩,上官秀正要翻身上馬,該當快前兩步,大聲說道:“如果上官大人也和旁人一樣,認為我和子隱是弄虛作假,用偷來的撿來的的軍牌邀功,就太令人失望了,也不配做堂堂貞郡軍的主帥吧!”
他這話一出口,別說肖絕和吳雨霏臉色頓時一沉,目露殺機,就連上官慶妍也是臉色一變,急忙走到該當的身邊,用力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他剛才的話說得太過分了。
上官秀上馬的動作停了來,放開馬鞍子,轉回身形,看向該當。后者毫無畏懼地對上他的目光,眼神堅定,胸膛挺得溜直,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心虛。
他并未生氣,淡然一笑,說道:“既然你說這些軍牌是你二人憑真本事得來的,那么你現在告訴我,你倆是怎么做到的?”
“獵人。”“什么?”
“打仗和狩獵沒什么區別,獵人和獵頭熊獵頭虎獵頭豬獵頭鹿,雖然形式不同,但原理相通。首先觀察獵物的強弱,量力而行,一旦選定獵物,便可設陷阱,引獵物上鉤,等獵物進到埋伏圈,便可對其一擊致命!”
上官秀眨眨眼睛,笑道:“夸夸其談,很容易,但想付諸于現實,卻很困難。”
“但是我和子隱做到了。”該當說話時,抖了抖手中的包裹,里面的軍牌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上官秀聳聳肩,說道:“如果現在你們手有百名兵卒,知道前方有千名敵軍而來,你們要如何運用這百名兵卒,全殲千名敵兵?”
沒等該當接話,一直沉默未語的子隱想也沒想,立刻接話道:“我會讓一部分的兵卒換上敵軍的衣裝,把另一部分兵卒裝扮成俘虜,等與敵軍接觸到一起時,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殺敵軍一個措手不及。寧南軍的強,強在火銃,近距離的拼殺,火銃全成了廢物,百人殺千敵,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你面對的敵人是貞郡軍呢?貞郡軍的強,就強在近身肉搏戰!”
“那就搶先斬殺敵軍的頭領,先折敵軍的士氣,再與敵軍決一死戰。”
“你學過兵法?”
“小人以前看過一些。”
上官秀揉著巴,沉思未語。上官慶妍在旁急得直打轉,見上官秀許久都沒有說話,她忍不住道:“阿秀,我認識該當和子隱好多年了,知道他倆的為人,不會撒謊的,如果事情不是他倆做的,他倆絕對不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肖絕和吳雨霏還是連連搖頭,雖說這兩人對秀哥提出的問題都能對答如流,還頗有見地,但并不代表他倆沒有撒謊。上官秀又琢磨了片刻,目光在該當和子隱身上緩緩掃過,慢悠悠地說道:“貞郡之亂,遠勝寧郡,在貞郡所要面對的敵人,也遠不止寧南軍一個,加入貞郡軍,隨時都可能提著腦袋上陣廝殺,也許一仗打完,就再也沒有機會活著走戰場,你二人真的愿意加入貞郡軍嗎?”
“愿意。”
“為什么?”
“建功立業,飛黃騰達!”該當毫不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說道:“聽說貞郡軍一直在主張唯才是用,不重視出身和爵位,也只有在這樣的軍隊里,我和子隱才有施展拳腳,出人頭地的機會。”
“嗯,你們倒是在貞郡軍很了解。”上官秀含笑點點頭,說道:“我會給你二人寫一份手諭,憑我手諭,你倆可去貞郡投軍。”
該當和子隱對視一眼,同聲說道:“我二人想跟著大人一起走。”
上官秀說道:“我現在可不是回貞郡,而是要出關到提亞。”
該當看看肖絕和吳雨霏,說道:“大人身邊的隨從不多,我和子隱在路上也能照顧大人。”
上官慶妍面露喜色,拉著上官秀的衣袖,連連點頭。看得出來,上官慶妍很希望能與他二人同行,上官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道:“好吧,既然要跟著我們一起走,現在你二人可以回家去打聲招呼了。”
“不必,大人,我和子隱都是孤兒,人在哪,家就在哪。”
上官秀看了他倆一眼,回頭對肖絕道:“阿絕,你去幫他二人買兩匹馬。”
“是!秀哥!”
上官秀路經永勝關的時候,無意中招收了該當和子隱二人,這兩位都不是修靈者,也不具備多少高超的武技,但日后他倆在上官秀身邊,卻是殺人最多的。
提亞。
進入提亞境內,舉目望去,前方是一眼看不到邊際的青青草原,天空蔚藍,飄著潔白的云彩,地上碧綠的草地,被微風吹過,仿佛水浪一般,走在其中,讓人心曠神怡的舒暢。
“好美!”望著提亞的一草一木,上官秀忍不住由衷贊嘆道。
走在他身邊的上官慶妍興奮得小臉漲紅,在馬上張開雙臂,揚天長呼道:“本姑娘終于又回來了!”
上官秀被她的樣子逗樂了,問道:“我們現在是要去提亞城嗎?”
提亞城是提亞的都城,也是提亞的經濟文化中心。
上官慶妍搖晃著小腦袋,說道:“我家可不是在提亞城,我們的家,是在溫都爾特。”
對于溫都爾特這個地名,上官秀連聽都沒聽說過,他好奇地問道:“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上官慶妍托著巴想了想,笑道:“是個四季如春,風景如畫的地方。”
溫都爾特位于提亞城的南部,名不見經傳,卻是座擁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當他們一行人抵達溫都爾特的時候,正是中午,在石子鋪地的路上,不時能看到異域打扮的提亞人。
提亞的男人大多都是兩截式的衣服,上身是短衣,身是長褲,提亞的女子大多穿著蓬蓬裙,半圓形的領口,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和風國的直領襦裙有相識之處。
向前方的溫都爾特城觀望,那是一座城堡形建筑,一根根的塔尖在城內高高豎立出來。
上官秀等人向城內走的時候,路過的提亞人無不是駐足側目,好奇又驚訝的目光在上官秀等人身上掃來掃去,看兩旁提亞人的眼神和表情,好像在看怪物似的。
其實在提亞的風人并不少,尤其是提亞城,隨處可見風人的面孔,但是在偏遠的溫都爾特,能來到這里的風人太罕見了,這里的百姓對上官秀等人表現出詫異和好奇,也是很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