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見到來人是上官秀,眾大臣紛紛拱手施禮。
上官秀看向蔡霄,問道:“蔡大人建議陛下換帥,不知蔡大人向陛下舉薦何人?”
“這……”蔡霄語塞。他心目中的合適人選自然是上官秀,以杜基目前的局面而言,恐怕也只有上官秀親臨杜基,才能穩定住軍心,反敗為勝。
但這話他又不能說,陛下臨盤在即,這時候他建議國公遠赴杜基戰場,不是存心給陛下找不痛快嗎?陛下臨盆之時,不記恨于他才怪呢。
蔡霄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上官秀又看向其它眾人,問道:“諸位大人可有合適之人選舉薦?”
人們基本都抱著和蔡霄同樣的心理,他們向唐凌建議換帥,其實是希望唐凌能主動說出來派上官秀到杜基戰場,他們在后方坐享其成就好。
聽聞上官秀的質問,眾人不約而同地垂下頭,一個言語的人都沒有。
上官秀掃視眾人一眼,問道:“諸位大人以為,由我前往杜基如何?”
他話音剛落,在場的大臣們如釋重負的異口同聲道:“殿下英明!”
“愛卿慎言。”唐凌臉色不太好看地提醒道。
現在距離她臨盤還有不到一個月,上官秀在這個時候走,她臨盤之時肯定是趕不回來了。
對于女人來說,結婚、生子就是人生最重要的兩件大事,唐凌當然希望自己臨盤之時,夫君能陪在她的身邊。
雖然她是皇帝,但首次經歷這樣的事,她的心里也是很害怕的。而實際上,在這個年代,生孩子的確像是讓女人到鬼門關走一趟,尤其是第一胎。
上官秀看眼唐凌,對在場的大臣們說道:“陛下也累了,諸位大人都請回吧,前線的軍務,我自會處理,無需諸位大人煩心。”
聽聞上官秀這話,在場的眾人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
即便視上官秀為自己最大的政敵,但蔡霄也不得不承認,上官秀在統兵打仗這上面是罕見之奇才,有上官秀這個大將軍在前線沖鋒陷陣,連他這位首輔大臣都覺得倍感安心。
等唐凌向眾人揮手后,大臣們紛紛跪地叩拜,而后魚貫退出保和殿。
大臣們離開,上官秀走上臺階,來到唐凌的近前,意味深長地說道:“杜基戰場,至關重要,直接關系到我國的生死存亡,現在四十萬大軍被困,若坐視不理,只怕,我軍在杜基戰場會一敗涂地。到時,寧南百萬大軍回國,我軍先前取得的一連串的碩果都將蕩然無存,甚至寧南還能抓住機會,出兵反制我國,國家危矣。”
唐凌咬嘴下唇,沉默半晌,她說道:“阿秀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害怕!怕我生不下這個孩子,怕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怕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不等她把話說完,上官秀已把唐凌擁入懷中。他垂下頭,聞著她發髻的幽香,說道:“孩子沒有可以再生,但香兒不能有失。”說著話,他從懷中掏出一只錦盒,塞進唐凌手中。
“阿秀?”
“打開看看。”
唐凌好奇地把錦盒打開,里面盛著一顆血紅的彈丸,但詭異的是,這顆彈丸不斷地向外散發著紅色的霧氣,仿佛隨時會化掉似的,而且它飄散出來的那股血腥味,都令人作嘔,好像是成千上萬人的鮮血聚集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味道。
她急急把錦盒的蓋子合攏,忍不住扶住胸口,干嘔了幾聲,連喝了幾口清茶,才算把反胃的感覺壓下去。她皺著眉頭問道:“阿秀,這是什么鬼東西?”
“血靈丹!”上官秀說道:“一顆血靈丹,足以讓人脫胎換骨,香兒臨盆之時,若有性命之憂,可服下血靈丹,不僅可保性命,亦可脫胎換骨。”
唐凌聞言,眼睛頓是一亮,她重新拿起錦盒打量,原來這就是阿秀先前所說的世間至寶,血靈丹。
她仰頭看著上官秀,問道:“阿秀,服下血靈丹后,我真的可以脫胎換骨,修煉靈武?”
上官秀含笑點點頭,說道:“在脫胎換骨的同時,還能打下靈武基礎,將自身的修為足以提升到靈空境以上,以后的修煉,也會事半功倍。”
血靈丹的妙用,上官秀是有切身體驗的,血靈丹能與天香豆蔻齊名,絲毫不過分。
唐凌面露驚喜之色,這么說來,以后她也可以和阿秀一起修煉靈武,甚至是一同修成正果。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地把手中的錦盒握緊,激動了好一會,她問道:“阿秀,如果我現在就服下血靈丹會怎樣?”
“不可!”上官秀急忙阻止。
“為何?”
“還是等有性命之憂時服下為妥!”
唐凌不解地看著他,琢磨了一會,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現在服用會對孩子造成損傷?”
上官秀默默地點下頭。何止是造成損傷,脫胎換骨之時,肉身會進行重組,母體肚腹中的胎兒會被作為養料,被母體吸收掉,最后化為白色的濃水。
這些上官秀都有親身經歷過,雖然他當時吸收的是地下河道中的那些怪魚。
“會對孩子造成損傷……”唐凌緊握住錦盒的手掌慢慢松開,將它放回到龍書案上。她抬手輕輕撫摸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孩子。”
“我不是讓香兒去傷害他。”上官秀把錦盒再次塞入唐凌的手中,柔聲說道:“香兒只需記得,在有性命之憂的時候,務必要服下它。”
對這個即將出生的小生命,上官秀也充滿了期待,但與唐凌相比,她遠比孩子重要得多。
唐凌終究還是收下的血靈丹,說道:“阿秀,你放心吧,等我臨盤之后,便把它服下。”
上官秀暗嘆口氣,揉了揉唐凌的香肩,未在說話。
前方戰事危急,上官秀終究是等不到唐凌臨盤之后再出征。
上官秀把出征之日定在兩天之后,隨他一同奔赴杜基前線的是貞郡軍第四和第五軍團。
兩天的時間眨眼即逝,出征當日,唐凌攜文武百官送行,另外,從上京出來送行的百姓也多達數十萬人。
唐凌和上官秀同乘一車,她緊拉著他的手,不放心的一再告誡道:“此次出征杜基,敵眾我寡,阿秀務必要多加小心。”“不要以為自己靈武高強,就總是去沖鋒陷陣,軍中那么多將官,他們都可以去做先鋒……”
聽著唐凌的絮叨,說起個沒完,上官秀非但不感心煩,心里反而暖暖的。
他反握住唐凌的手,含笑說道:“打仗,從來沒有不兇險的。大風大浪我都闖過來了,何況是這小小的杜基,香兒不必為我擔心。”
對于上官秀的本領,唐凌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自己不逞強,只要他想跑的話,沒有誰能攔得住他。
她說道:“此戰能打就打,不能打,阿秀就領兵撤回來,我們還可以從頭再來!”“寧南分裂出去已有數百年,我們并不急于這一時。養精蓄銳,再圖大業,也為時不晚。”
上官秀仰面而笑,說道:“等此戰結束,我便接香兒和皇兒到天京一游!”
唐凌被他近乎于天方夜譚的話逗樂了,在他的腰側掐了一下,嬌嗔道:“沒一句正經的!”
上官秀和唐凌這邊離別的氣氛倒還算挺輕松,畢竟上官秀的出征也不是第一次了,唐凌業已習以為常。
蔡霄和蔡煌那邊的離別氣氛,可要凝重許多,這次是蔡煌第一次統兵遠征,要去那么遠的杜基打仗,而且風軍還處于劣勢,蔡霄的心里自然是一百二十個不放心。
悠長的號角聲連續響起,這是大軍出征前的最后信號。那些正與親友道別的將士們,紛紛拜別親人和朋友,返回到隊列當中。
蔡煌回頭望了望整裝待發的大軍,又瞧瞧業已是風燭殘年的老父親,他屈膝跪地,向前連咳了三個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孩兒若未能盡孝,還望父親莫要為兒傷心,多加保重身體!”
聽聞這話,蔡霄和蔡輝身子同是一震,父子倆異口同聲道:“煌兒!”“二弟!”
蔡煌從地上站起身形,說道:“軍中無長勝之將軍,只有戰死沙場之烈士。此次出征,孩兒已抱必死成仁之決心,若……未能回國,還請大哥代我盡孝!”
蔡輝眼圈濕紅,哽咽道:“二弟!”
蔡煌向蔡輝深施一禮,而后再不耽擱,轉身要走。
蔡霄搶先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沉聲說道:“煌兒,咱們不參軍了,這個軍團長,誰愛當誰當去,咱們不去前線打仗了。”
蔡煌緩緩搖頭,他說道:“父親心疼孩兒,可是,他們又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孩兒。”
說話時,他的目光掃向四周人山人海的老人們,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們能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戰場,為何我蔡家不能?若人人都心疼自己的孩兒,都不想自家兒郎上陣征戰,還有誰能為國出征?還有誰能為國殺敵?”
蔡霄語塞,憋了許久,他仿佛蒼老了好幾歲,他慢慢松開蔡煌的胳膊,苦笑著說道:“吾兒長大了!”
現在蔡煌身上,已經找不到絲毫商人的奸滑之氣,反而充斥著一股軍人的干練和正氣,為國征戰,不求錦衣玉食,但求殺身成仁,以壯國威。
上官秀率貞郡軍第四、第五軍團,從上京出發,奔赴杜基戰場。
行軍時間近兩個月,在這兩個月的時間里,杜基戰場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以石驍為首,被困在哈吉和齊奧之間的二十多萬風軍,被寧南軍全殲,石驍在一干心腹的護衛下,總算是殺出一條血路,逃回了齊奧城。
而后他又率領齊奧城內的十多萬風軍,向西突圍,一路上,遭遇無數寧南軍的圍追堵截,前前后后經歷過數十場短兵交接的戰斗,石驍總算是率軍撤回到杜基西部。
但這一場戰役打完,四個軍團,整整四十萬的大軍,最后跟隨石驍逃回來的,連六萬人都不到。
第十八軍團軍團長湯文斌陣亡,第十九軍團軍團長胡元陣亡,第二十軍軍團長沙珂陣亡,第十七軍軍團長段芷晴重傷。
經此一戰,風國的北方集團軍的四名軍團長,陣亡三人,重傷一人,已名存實亡。
以齊飛為首的第九軍團和以聶震為首的第十軍團,前來馳援,在杜基西部的宰沃地區,與追殺上來的寧南軍三個軍團展開正面交鋒。
此戰,雙方的兵力相差不多,寧南軍是三十萬人,風軍這邊是兩個整編軍團加上石驍殘部,合到一起,有二十六萬。
只是現在石驍已徹底被寧南軍嚇破了膽,根本無心戀戰,雙方交鋒不久,他就急急下令撤退,這一戰,風軍依舊是大敗,而且一敗就敗出三百里。
本文網址:www.touxiang.la/xs/9/9642/6248721.html,手機用戶請瀏覽:m.touxiang.la享受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相關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