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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家丁、護衛都離開后,屋子里只剩下王貴、管家和衛游。衛游的目光在管家身上掃了兩眼,說道:“這位是……”
“他是本將軍的管家,不是外人,衛先生的寶貝,現在總可以拿出來了吧?”王貴揚頭喝干了杯中酒。
衛游點點頭,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一只不大的小錦盒。管家上前,把錦盒接了過來,仔細查看一番,而后,放到王貴的面前。
王貴瞇縫著眼睛,先是凝視衛游好一會,目光方慢慢落到錦盒上。
錦盒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不可能裝得下什么千年人參、萬年靈芝的。
他的手掌放在錦盒上,手指輕輕的敲打,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說道:“衛先生應該知道本將軍的身份,戲弄本將軍的下場如何,你應該也很清楚。”
“小人絕不敢戲弄王將軍。”
“哼!”王貴哼笑出聲,不緊不慢的把錦盒拿起,他又看了衛游一眼,方把錦盒的蓋子一點點打開。
他打開的緩慢,合上的可迅速,只不過在合上錦盒后,王貴臉色頓變,騰的一下站起身形,雙目圓睜地看向衛游,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一旁的管家嚇了一跳,不知道老爺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
王貴雙拳緊握,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衛游,過了好一會,他站起的身形又緩緩坐回到椅子上,對旁邊的管家冷聲說道:“你先出去!”
“這……是!老爺!”管家帶著一肚子的好奇和不解,快步退出房間,并把房門關嚴。
等管家離開后,王貴重新打開錦盒,錦盒內,只放了一件東西,一塊亮銀色的牌子,而在這面牌子上,清清楚楚地刻著‘都衛府’三個大字。
都衛府,皇帝的直屬機構,直接為皇帝效力,在整個朝廷里,是最為神秘的衙門,大小密探,遍布天下。
不過,在上京朝廷里,都衛府已經是被取締的機構,而這面都衛府的令牌,只能是來自于西京。
王貴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過在看到都衛府令牌的那一刻,還是被嚇得臉色大變,甚至失態的站了起來。
他沒敢碰都衛府的令牌,目不轉睛地盯著衛游,略帶結巴地問道:“你……你是……”
“衛游、衛游,都衛府,尤靈,便是在下!”與一臉驚駭的王貴相比,中年人從容許多,死氣沉沉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尤靈!都衛府總都統!王貴的臉色又是一變,他手指著尤靈,說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跑來本將軍的官邸!你可知,你的腦袋值萬兩白銀?”
對都衛府,對尤靈,唐鈺可謂是恨之入骨,他被貶到風郡期間,都衛府在他身邊不知安插了多少的眼線,所以唐鈺稱帝之后,把都衛府直接取締掉了,對潛藏在上京的尤靈,更是開出萬兩白銀,懸賞他的腦袋。
“在下斗膽問一句,王將軍敢拿在下的腦袋去換銀子嗎?”
王貴氣得七竅生煙,拍案而起,沉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用在下的腦袋,換到了銀子,王將軍認為自己還能有命花嗎?”
“……”王貴一時間無言以對。
尤靈聳肩說道:“國公統帥的中央軍,即刻就到上京,王將軍以為,單憑上京這區區幾萬的烏合之眾,能抵擋得住士氣如宏的中央軍嗎?我說我是來獻寶,而且還是個能救命的寶貝,王將軍若不信,不妨把令牌拿起,看看它的下面。”
王貴瞠目結舌地愣了片刻,雙手哆嗦著,從錦盒里拿起都衛府的令牌,向下一看,令牌下還壓著一封書信。他急忙把書信拿起,驚訝地看著尤靈,問道:“這……這是……”
“陛下的親筆書信!”
王貴身子一震,掌中的書信險些脫手落地。尤靈所說的陛下,當然不是唐鈺,而是唐凌。
這是,這是唐凌給自己的親筆信?豆大的汗珠子順著王貴的額頭滴淌下來,他顫巍巍地打開書信。
里面的內容,的確是以唐凌的口吻寫的。前半段主要是向王貴講明利害關系,后半段則是唐凌對王貴的承諾,只要王貴肯倒戈,只要他肯回歸朝廷,朝廷對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可既往不咎,而且還會念及他平叛有功,對他進行封賞。
在書信的結尾,清清楚楚地蓋著風國的玉璽打印。大風玉璽一直都不在唐鈺的手里,而是跟著唐凌到了西京,唐鈺的玉璽,那是個假的,而唐凌的玉璽,才是真正的傳國玉璽。
看過這封書信后,也不知道王貴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僵站在原地半晌,突然間,噗通一聲,他向西跪倒,聲淚俱下,帶著哭腔說道:“罪臣該死,罪臣罪該萬死啊……”
“懸崖勒馬,為時未晚,王將軍能幡然醒悟,實乃我大風之幸,陛下之幸!”尤靈走上前來,看著跪地痛哭流涕的王貴,拍拍他的肩膀,面無表情地說道:“眼下,正是王將軍立功表現的絕佳機會,戍京軍隊,都在王將軍的掌控之中,王將軍若能率軍殺進皇宮,擒下反賊唐鈺,蓋世之功,無人可與之匹敵,右將軍之位,亦非王將軍莫屬!”
“這……這……”王貴一下子止住哭聲,臉色煞白,呆呆地看著尤靈。
尤靈蹲下身形,幽幽說道:“投靠反賊,謀反作亂,是滿門抄斬的死罪!陛下胸懷天下,有既往不咎之量,難道,王將軍要讓陛下失望嗎?”
王貴垂下頭,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個不停。
尤靈慢悠悠地繼續說道:“眼下,正是王將軍對陛下表現忠心的最佳時機,也是最后的時機,等到中央軍抵達上京,大軍入城,所有的功勞,就都是中央軍的了,而寸功未立的王將軍,在朝中又豈能長久?”
聽尤靈說話,他不像是在勸你做什么,更像是在和你聊家常,他的話,會不知不覺的侵入人的內心深處。這便是尤靈的能耐。
王貴抬起頭來,直視尤靈,問道:“尤大人,陛下當真能赦免末將的全部罪行?”
尤靈指了指他手中的書信,說道:“這就是陛下的詔書,有陛下的詔書在手,王將軍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呼!王貴暗暗松了口氣,是啊,這是陛下的親筆書信,而且還是蓋了玉璽的,與圣旨無異。
想清楚這一點后,王貴把心一橫,對尤靈正色說道:“末將愿回歸朝廷,為陛下效犬馬之勞,不過,末將若想成大事,還需尤大人鼎力相助!”
尤靈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王將軍放心,本官自會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在上京,立下不世之功!”
“末將先謝過尤大人栽培!”王貴畢恭畢敬地向尤靈叩首施禮。
尤靈和都衛府精銳沒有隨唐凌撤到西京,而是潛伏在上京,現在終于體現出他們潛伏下來的價值。尤靈只用一根舌頭,就兵不血刃的說服王貴,讓他率部倒戈。
六日后,夜,唐鈺正在寢宮休息,就聽外面一陣大亂。唐鈺剛剛從床上坐起,寢宮的大門便被人推開,一身戎裝的禁衛軍首領管重和副將東離,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唐鈺皺著眉頭,問道:“管將軍、東將軍,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陛下!王貴起兵造反,現第三軍團正在王貴的指揮下,全力圍攻皇宮!”
“啊!”唐鈺聞言,不由得倒吸口涼氣,呆坐在龍榻上,半晌沒反應過來。
“陛下,王貴一部來勢洶洶,禁衛軍頂不了太久,陛下現在得趕緊突圍!”管重急聲說道。
王貴的突然造反,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上京朝廷毫無防備,被王貴一部殺了個措手不及。
“怎么會這樣……”唐鈺自認為對王貴不薄,這段時間來,給了他一撥又一撥的賞賜,結果,王貴非但沒有知恩圖報,反而還起兵造反……
這時候,一名禁衛軍急匆匆地進來稟報:“陛下!將軍!皇宮南門已被叛軍攻陷,叛軍已殺入皇宮!”
唐鈺的腦袋嗡了一聲,身子搖晃,險些從床榻上一頭栽下去。好在管重和東離手疾眼快,及時把唐鈺攙扶住。
“陛下,沒時間耽擱了,趕快走吧!”
“走?我們還能往哪里走?”唐鈺慢慢推開攙扶他的管重和東離,閉上眼睛,仰天長嘆。
輸了!自己終究還是斗不過香姐,輸得一敗涂地,難道,這就是天命嗎?自己要拿回失去的一切,真的是逆天行道嗎?
“陛下,我們回風郡,還可卷土重來!”管重急道。
唐鈺搖頭,喃喃說道:“沒機會了,沒有機會了。”
當初他被貶到風郡,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里,積攢起雄厚的實力,其一是唐凌對他心中有愧,沒有趕盡殺絕,其次,是他鈺王的名望甚高,在民間能獲得廣泛的支持。
可是這一次失敗過后,唐凌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容他,更不可能再給他喘息之機,另外,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他失了民心。
當初追隨他起兵造反的將領們,在他稱帝之后,以為大局已定,肆無忌憚的搜刮民脂民膏,導致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唐鈺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想管,而是要把這些人全部撤換掉,需要時間,可惜,沒有人給他那么多的時間,他心中的抱負還沒來得及實施,就面臨眼下的處境了。
現在唐凌容不下他,百姓們也容不下他,他還能往哪里跑?
“陛下——”看到唐鈺的臉上滿是心灰意冷的絕望之色,管重和東離雙雙屈膝跪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陛下還在,我們仍有卷土重來的機會,陛下可不輕生啊……”
“陛下不可輕生啊!”寢殿里的禁衛軍,連同寢殿外面的禁衛軍,呼啦啦的全部跪倒在地。
唐鈺舉目環視眾人,問道:“到了現在,諸位還愿追隨于朕?”
“臣等愿為陛下赴湯蹈火,肝腦涂地,在所不辭!”管重、東離等人齊聲說道。
唐鈺凝視眾人片刻,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朕為自己而活,為國家而活,以后,朕只為諸位兄弟而活!”
聽聞這話,管重、東離等禁衛軍將士們,無不是淚流滿面,向前叩首。
唐鈺的這番話,倒是出自于真心,現在,他的確已心灰意冷,只求一死,不過他若是死了,他身邊的這些人也一個都活不成,唐凌和造反的王貴,都不會放過他們。
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帶著這些忠于自己的死士,逃出上京。
他深吸口氣,正色說道:“管將軍,集結全部的禁衛軍,隨朕向北突圍!”
“是!陛下!”見唐鈺又重燃斗志,管重和東離急急抹掉臉上的淚痕,站起身形。
“東將軍!”“末將在!”“朕要煩勞你去東城走一趟,護送語嫣姑娘隨朕突圍。”
“這……末將遵命!”東離答應一聲,轉身向外就走。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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