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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進入郡守府的大廳,霍氏把上官秀讓到主位上落座,她自己坐到一旁的下手邊。時間不長,十數名侍女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將酒菜一一擺放在眾人的面前。
“其實,小女子早該想請上官大人到郡守府上做客,但又擔心大人公務繁忙,所以一直未敢叨擾。”霍氏笑吟吟地說道。
“霍夫人多慮了。”
“聽說,大人打算近日回京?”霍氏好奇地問道。
上官秀點點頭,說道:“的確有這樣的打算。”
“可是大人還沒有查到官銀的下落。”
“只怕,官銀現在早已不在安陽城,我留在這里,亦于事無補,不如早些回京,再做打算。”
霍氏無奈地輕嘆口氣,說道:“這次官銀在郡守府被劫,其實,郡守府上下也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上官秀含笑擺了擺手,看守郡守府的郡軍不是沒有盡力,為了抵御劫匪,傷亡慘重,反觀憲兵隊這邊,連個傷亡的人都沒有,要說責任,憲兵隊責無旁貸。
“霍夫人不必自責,官銀被劫,責任全在憲兵隊身上,與旁人無關。”
霍氏動容,嘆道:“上官大人心胸之寬廣,令人敬佩!”說著話,她端起酒杯,說道:“小女子敬大人一杯!”
上官秀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郡守府這酒,我可是不太敢喝啊!”
霍氏一怔,不解地問道:“大人何處此言?”
“我擔心喝了郡守府的酒,我也會像憲兵隊一樣,醉的不省人事了。”上官秀半真半假的說笑道。說宗南和呂頌貪杯,疏忽大意,他相信,但要說他二人醉到不省人事,連敵人來襲,都未能把他二人驚醒,這太說不過去了。不管怎么樣,他倆畢竟是行伍出身,身上或多或少還應保留有軍人最起碼的警覺,怎么會醉得那么厲害?
通過蔡掌柜在酒中下藥這件事,上官秀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宗南和呂頌等人,他們會不會也被人下藥了呢?
只是這又有些說不通,當時霍林不在安陽,而是在上京,留下霍夫人這么一個婦道人家,她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竟敢勾結神劍門,打起五百萬兩官銀的主意?
而且張德也調查過,霍夫人在郡守府深居簡出,她又是怎么和神劍門搭上線的?
此時,上官秀以半開玩笑的方式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就是在試探霍氏。
霍氏先是一怔,緊接著噗嗤一聲笑了,一語帶過,避重就輕地說道:“大人真會說笑,小女子先干為敬!”說著話,她一仰頭,把杯中酒喝干。
上官秀仰面大笑,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也干了一杯。
剛才他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暗示郡守府的酒有問題,不過霍氏的反應很有意思,即不驚訝,也不氣憤,更不害怕,好像沒事人似的。
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如果是被冤枉的,她起碼該表現出氣惱和羞憤,如果她的確心中有鬼,被自己一語揭穿,她多少也該表現出驚恐之色,可她什么反應都沒有,依舊是那么笑呵呵的,依舊從容不迫、風情萬種的把酒喝了。
這個女人,不簡單,深藏不露,難以捉摸。
這頓酒席,從傍晚一直吃到戌時過半,才告一段落。
飯后,霍氏又邀請上官秀等人到后花園吃茶賞月。現在是春天,其他郡縣到了晚間還有些涼颼颼的,可玉郡這里的夜晚吹的是暖風,不冷也不熱,讓人很舒服。
上官秀喝了口茶水,贊道:“好茶!”
“如果大人喜歡,小女人可以多備一些,讓大人帶回上京。”
“那我就卻之不恭,多謝霍夫人的美意了。”“大人客氣。”
“霍夫人祖籍哪里?”
“小女子的祖籍就在玉郡!”霍氏含笑說道。
“哦!難怪!”上官秀說道:“玉郡水土養人,玉郡人,大多都皮膚白皙又細膩,相貌也清秀。”
說話之間,他笑呵呵地握住了霍氏的手。陪坐在旁的吳鵬飛見了,表情極不自然地將頭轉向別處。
上官秀可不是對霍氏起了色心,而是借著握住她手的機會,拇指順勢在她的掌心里輕輕摸了兩下。他在摸她的掌心有沒有繭子。
如果霍氏和神劍門之間真的存有勾結,那么只有一種解釋,她在嫁給霍林之前,就已經認識神劍門的人,或者她本身就是神劍門的人,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極有可能是修靈者,只是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靈壓的存在,但這很容易辦到,只需定期服用散靈丹即可,體內的靈氣她可以散掉,但習武時,手上磨出的繭子可不會散掉。
令上官秀大失所望的是,霍氏的小手很柔軟,柔軟的仿佛一團棉花,這不是習武之人的手。霍氏被他握住手,玉面緋紅,下意識地向旁看了看。
蘇鵬飛正舉目賞月,而上官秀帶來的手下人圍站在涼亭的四周,都是背對著涼亭,警戒地向四處張望。
霍氏不動聲色的把手從上官秀的掌中抽出來,不卑不亢地柔聲說道:“大人醉了。”
“在席間,我就說過,郡守府的酒,特別容易醉,霍夫人說說看,究竟是郡守府的酒與眾不同,還是郡守府里的人,與眾不同呢?”上官秀似笑非笑地說道,說話的同時,他伸出手來,撫向霍氏的臉頰。
正在‘賞月’的蘇鵬飛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現在他真希望自己能化成一團氣,飄回到家中,什么都沒看到,也什么都沒聽到。調戲郡守夫人,這恐怕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霍氏下意識地向旁撤了撤身子,躲避上官秀那只不懷好意的手。她越是躲閃,越是退讓,上官秀便越是得寸進尺,身子前探,幾乎要快壓到霍氏的身上了。
他的衣袖不經意間,刮碰到了石桌上的茶杯。
這一整杯滾燙的熱茶,全部向霍氏的身上灑去。
霍氏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躲避毛手毛腳的上官秀,當茶杯先是落在她的腿上,又滾落掉地,她才回過神來,忍不住驚呼出聲,小臉也瞬時間變得煞白。
她的裙擺被茶水浸濕好大一片,滾燙的茶水透過布料,侵到皮膚上,滋味可想而知。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手捂著被茶水浸濕的裙擺,結結巴巴地說道:“請……請大人自重!”
茶杯墜地的破碎聲也終于讓涼亭四周的肖絕、吳雨霏等人扭轉回頭,不過眾人只是瞥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正過頭去,再不去多看一眼。
上官秀凝視霍氏片刻,嘴角微揚,挺身而起,霍氏以為他要繼續圖謀不軌,不由自主地后退兩步,上官秀淡然一笑,拱手說道:“剛才是我失禮了,霍夫人莫要見怪,告辭!”
修靈者的靈氣可以靠散靈丹散掉,修靈者的繭子也可以借用藥水藥膏,去皮磨掉,但修靈者常年練武的自然反應,可不會憑空消失,那是肌肉記憶,不需要經過大腦,發生突發狀況時,身體會自然而然的做出相對的應變反應。
可是這點在霍氏身上完全沒有體現,也許,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吧,霍氏只是個出身于青樓的女子。
連番的試探,沒有看出霍氏的破綻,上官秀也沒心思繼續待下去,他向霍氏說了一聲告辭,不等她做出回營,他已快步走出涼亭。
出了后花園,蘇鵬飛快步追了上來,跑到上官秀的身側,低聲說道:“大人,霍夫人雖然出身不怎么好,但,但她不是大人想象中的那種女人。”
上官秀一笑,反問道:“蘇大人認為,在我想象中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就是……”蘇鵬飛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方小聲嘀咕道:“就是那種輕浮的青樓女子……”
“哈哈!”上官秀大笑,別有深意地說道:“蘇大人既小看了我,同時也小看了這位郡守夫人。”
蘇鵬飛沒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還向繼續追問,上官秀已走出郡守府,坐上馬車。
站于馬車旁的肖絕和吳雨霏雙雙伸手,把跟上前來的蘇鵬飛攔住,前者面無表情地說道:“大人累了,現在要回行館休息,蘇大人若還有什么話,可等明日再說!”
知道肖絕和吳雨霏都是上官秀的貼身侍衛,蘇鵬飛不敢得罪,他拱手應道:“是是是,等明日下官再到行館找大人!”說著話,他沖著馬車一躬到地。
直至馬車在他面前離去,他方挺直身形。
大人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大人不是對霍夫人起色心,而是別有用意?蘇鵬飛迷茫地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上京,修羅堂總堂。
袁牧和秦川收到安陽那邊的飛鴿傳書,這份傳書是上官秀所寫,內容不多,只寥寥數字:田彩蝶乃蔡霄麾下,系我堂內之細作。
看過這封傳書,袁牧和秦川心頭同是一驚。他二人對田彩蝶并不陌生,她是由上官秀推薦進修羅堂的,自加入修羅堂以來,田彩蝶對堂口內的事務很是積極,平時只要一有空閑,就到堂口來,粗活累活她干,整理文檔、梳理文案等等的細致工作,她也干,總之,就是個很勤快,又很有辦事能力的姑娘,加上她年紀小,嘴巴又甜,堂口內的人都很喜歡她。
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么個討人喜歡的姑娘,竟然是蔡霄的人,是蔡霄打入修羅堂內部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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