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段芷晴心頭一震,感覺頭皮陣陣的發麻,她喃喃說道:“徐青……徐青他是軍團長大人的心腹,如果徐青的背后還有黑手,那……那就只能是……”
她不敢再繼續說下去,畢竟潘琦是她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她又豈敢亂下定論。
上官秀笑了笑,說道:“所以,徐青背后若有黑手,就只能是軍團長潘琦了。”
聶震正色說道:“潘琦率領第九軍在貞郡,霸占虎牙關,斷了阿秀你的后勤補給,這明顯是要致你于死地,這次你回京,他怕你報復,先下手為強,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他也不是傻子,事情的前因后果,細細一推,也就縷清個大概。
上官秀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慢悠悠地說道:“只怕,黑手的背后,還有黑手。”
只區區一個第九軍,若無背后推手,若無靠山倚仗,又豈敢與自己為敵,只不過潘琦背后的推手,他暫時還動不了,但他現在絕對能動得了潘琦。
他瞇縫著眼睛,但那遮擋不住他眼眸中射出的精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潘琦是不是徐青背后的黑手,我也不管能不能在第九軍里查出證據,就算是沒有證據,我也會制造出證據,把矛頭指到他的身上,拿下潘琦的腦袋。”heiyaпge.
聽上官秀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齊飛和段芷晴心頭同是一驚,但很快,二人心中的驚訝便轉換成了驚喜。
上官秀當著他們的面這么說,等于是把他倆當成自己人了,也等于是接受了他們加入修羅堂的事。
尤其段芷晴,上官秀扳倒了潘琦,那么接下來第九軍的軍團長由誰來做?在第九軍,加入修羅堂的只有她,空缺出來的軍團長位置,最后很有可能會落到她的頭上。
想到這里,她立刻站起身形,拱手施禮,正色說道:“末將必會全力配合大人,竭盡所能,查出潘琦之罪證,為大人分憂。”
上官秀含笑點了點頭,暗道一聲:上道!段芷晴這個女人不簡單,反應機敏,心思敏銳。
就算是齊飛反應再慢,這時候他也明白自己該說點什么了。他跟著站起身形,拱手說道:“末將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很好,能得二位將軍相助,我如虎添翼。”齊飛和段芷晴的靈武都不差,尤其是齊飛,早在靈武學院的時候,就是靈神境的修為,現在他的修為已達到靈空境,即便放在貞郡軍里,也是屈指可數。與之相比,段芷晴的修為稍差,但也是靈神境的高手,何況她還是一女子。
上官秀要調查第九軍的事,消息傳得很快,早朝剛決定下來的事,等到中午的時候,前來鎮國公府拜會上官秀的第九軍將官已然是絡繹不絕了。
在軍中,沒有幾個將官敢說自己是絕對干凈,從來沒犯過錯的,旁人要來調查,也就罷了,現在要查他們的可是上官秀,他們駐扎在虎牙關的時候,掐斷貞郡軍的后勤補給,差點害死上官秀和貞郡軍,第九軍的將官們又哪能不怕。
沒有誰是空手來的,每個前來拜會的將官,都是大包小包,帶來好多的貴重禮物。上官秀倒也是來者不拒,吩咐府中的仆人,不管他們送什么,送多少,照單全收就是。
對待這些第九軍的將官們,上官秀也是客氣有加,以禮相待。看苗頭,上官秀似乎沒有要報復他們在貞郡掐斷貞郡軍后期補給的舉動,人們的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氣。
翌日,上官秀由憲兵隊、騎兵營的護送下,去往第九軍駐地,調查徐青一案。聽說上官秀到來的消息,潘琦早早的帶著滿營眾將,出營迎接。
別看在朝堂上,他還能和上官秀巧舌如簧,可現在他見了上官秀,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上官秀剛從馬車里出來,潘琦便一溜小跑的上前,拱手施禮,滿臉賠笑地說道:“末將參見鎮國公。”
上官秀含笑看著他,潘琦這個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在朝堂上,他還厚著臉皮和自己據理力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現在倒好,列隊迎接,再無半點抵觸的情緒了。
他走到潘琦近前,慢悠悠地問道:“潘將軍都處理妥當了?”
他輕描淡寫的發問,讓潘琦身子一震,臉色頓變,結結巴巴地說道:“鎮……鎮國公此話是何意?”
“你覺得我是何意?”上官秀反問道,接著,他淡然一笑,說道:“接待我的事宜,潘將軍可要處理好,如果軍中再冒出刺客來……”說到這里,他輕輕拍了拍潘琦的肩膀,笑道:“潘將軍恐怕就人頭不保了。”說完,也不能潘琦回話,他邁步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潘琦這才聽明白他這句‘處理妥當’是何意,心虛地吞了口唾沫,急忙追上前去,滿臉堆笑地說道:“鎮國公放心,末將以人頭擔保,第九軍中絕無刺客。”
“如此最好。”上官秀轉頭看了他一眼,笑得別有深意。
走進中軍帳,上官秀當仁不讓,居中而坐。肖絕、吳雨霏、安容站于他的背后。廣獠、段其岳、趙晨、子隱等人分立兩旁。
雖說該當是和上官秀一并回的上京,但到了上京連一天都沒待上,就馬不停蹄的去了神池。至于上官秀派他去往神池的目的,沒有人知道。
潘琦和第九軍眾將,數十號人,全部站在下面。潘琦笑盈盈地說道:“聽說鎮國公今日要來,末將早已在軍中準備了酒宴,要說軍中的伙食,肯定比不了城內,可就是野味多,鎮國公和諸位大人不妨先嘗嘗鮮。”
“不必了。”上官秀擺擺手,說道:“出城之前,我已吃過早飯。”說著,他面色一正,環視在場的眾人,說道:“我這次到第九軍的目的,想必諸位將軍早已知道,就是為了調查徐青同黨一事。如果誰有線索舉報,我必重重有賞,如果有誰敢知情不報者,被我查出來,可也別怪我翻臉無情,公事公辦。諸位將軍,可都聽明白了?”
第九軍眾將面面相覷,紛紛垂下頭,無人說話,許多無根基的將官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潘琦眼珠轉了轉,呵呵一笑,搓著手說道:“請鎮國公放心,對于徐青一案,我等絕不敢隱瞞。”
聽他這么講,有些將官紛紛表態道:“對對對!絕不隱瞞!絕不隱瞞!”
“嗯。”上官秀滿意地點點頭,和顏悅色地問道:“現在我想知道,諸位將軍當中,平日里有誰和徐青走得最近?”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又耷拉下腦袋,誰都沒敢說話。上官秀環視一圈,好奇地問道:“怎么?身為參見,又主管軍需的徐青,在軍中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在場眾人仍是一聲未吭。突然間,眾將當中有一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緊不慢地說道:“鎮國公這話問的讓人根本沒法回答嘛!”
上官秀舉目看向說話之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偏將,人長得還算清秀,身材修長,臉上帶著一股盛氣凌人的傲慢。
他打量這名偏將兩眼,好奇地問道:“我的問話,為何讓人無話回答?”
“現在誰不知道徐青是一團火,誰粘了他的邊,誰就等于是引火燒身,鎮國公問誰與他走得最近,恐怕沒人敢承認吧!”青年偏將老神在在地說道。
上官秀點點頭,似乎認同他說的話。他笑問道:“不知這位將軍,尊姓大名啊?”
“末將蔡英!”青年偏將對上上官秀晶亮的目光,毫無懼色,揚著腦袋,隨意地拱了拱手。
蔡英。上官秀琢磨片刻,說道:“不知蔡將軍和首輔大人是……”
“首輔蔡大人正是末將的伯父。”蔡英面露得意之色地說道。別看上官秀是鎮國公,但他可是蔡霄的親侄子,伯父在朝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是陛下都得禮讓三分,何況他上官秀?
“原來是蔡大人的侄子,失敬失敬。”上官秀笑呵呵地欠了欠身。
見他如此客氣,蔡英更是得意,忍不住環視左右,下巴不由自主地高高揚起。你們畏之如虎豹的上官秀,見了我怎么樣,還不是一樣得客客氣氣的嗎!上官秀也不過如此嘛。
上官秀和顏悅色地說道:“既然蔡將軍說旁人怕引火燒身,不知蔡將軍怕不怕引火燒身呢?”
“我?我當然不怕!”
“蔡將軍不怕,那么就由蔡將軍來說說吧,貴軍當中,與徐青走得最近的人是誰。”上官秀笑呵呵地說道。
“是……”蔡英也不是傻子,他剛要說話,立刻意識到不對了,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鎮國公,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啊,這個得罪人的事,你讓我去做,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你的確不聰明。上官秀眼中精光一閃,笑道:“蔡將軍不肯說嗎?”
“鎮國公,這個得罪人的事,你還是讓旁人去做吧,我雖不怕,但也不屑去做一個背叛同袍的小人!”說話的同時,他還特意挺了挺胸膛。
上官秀點點頭,還幫他拍拍巴掌,仰面笑道:“說得好!蔡將軍真是個講義氣之人!”說著話,他轉頭看向廣獠,說道:“獠,蔡英知情不報,軍棍伺候,直至打到他說為止!”
廣獠聞言,插手施禮,問道:“大人,如若他一直不肯說呢?”
“那就打到他死嘍。”上官秀含笑白了廣獠一眼,好像他在問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