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征兆
“你……”望著盡在咫尺的這美面孔，陳巖只覺得腦際一陣眩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實在太妖嬈，太完美了。
她的臉龐仿佛神祗親手的雕刻，一絲一毫都容不得改動。她的身材仿佛地獄最深處的烈火。可以輕易讓生命燃燒殆盡。但最重要的卻是她那雙眼睛，那雙如同秋水般的眸子，哪怕僅僅望上一眼，都可以點燃內心最深處的欲望。
不過，陳巖此刻卻沒有絲毫的欲念。因為他感受到腮邊的冰冷，那是女子雙手的溫度，如同深淵的寒冰。
她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了。
在這樣熾熱的高溫下雙手卻這般寒冷，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的體質非常特殊，以及生命力正在離她而去。陳巖不知道她還能活多少時間，但卻知道，也許她這次睜開雙眼，就是最后一個醒來。
從那萬年的沉睡之中……
陳巖突然一驚，為什么自己會知道這些？明明自己與女子第一次見面，卻仿佛知道了她的一切，那種明明感覺擁有，仔細回憶卻一無所知的矛盾感讓他難受的幾乎嘔吐。
而在此刻，對面的女子卻仿佛知道了他的感覺，用冰冷的雙手微微撫摸陳巖的臉頰。
“不要再強行尋找了，我的愛人。”
“你的記憶，仍然沉睡于混沌之中。強行尋找會傷害到你的本源。”
“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現在來到這里，比既定的軌跡早了數十年。但既然你已經喚醒了我，我就要陪伴在你身邊。”
“我的愛人啊……就如同那很久很久以前。”
“你……”陳巖只覺得口唇發干，喉結如同了下。突然冒出一個名字。“莉莉絲……”
陳巖并沒有主動搜尋記憶，這個名字也只是無意識的出口而出。但隨著這個名字出口，他卻覺得腦域一陣轟鳴，整個世界都仿佛在搖晃，在震動。一段又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從腦韓的最深處涌現，一點點的展現在他的面前。那些記憶非常的破碎，又轉瞬即逝。可就算如此陳巖也捕捉到一些鏡頭，如同電影般在眼前回放。
一個至高的王座，他的腳下無數惡魔俯首。那宏偉的廣場和遠處起伏的山巔，正好像他在第三信標時看到的一樣。
天空的云層之上，他冷眼旁觀大地的凄涼，無數生命在他的腳下悲呼，在血與火的交織中毀滅。
遠處的天際，數不清的天使正接踵而來，他抬手前指，身后的惡魔軍團呼嘯而上……
一個個場景，一個個畫面，如同閃電般在陳巖的腦海中掠過，又在下一刻分解的無影無蹤。每一個場景都是那么的真實，真實的如同陳巖親身經歷過一樣。每一個場景又是那么的虛假，虛假到陳巖根本無法想象。
但這些不管是真實還是虛假的畫面中，陳巖卻注意到一個關鍵點，那就是‘他’的身邊，始終有一個女子，一個完美，妖嬈，上身為人，下身為蛇的女子。
莉莉絲……
“您……終于想起我的名字了……”耳邊傳來女子欣喜的聲音。
陳巖從幻覺中驚醒，低下頭，看到了女子那驚喜的眼神與淚水。立時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陳巖眼前煥發出色彩與明媚。周圍的巖漿不在熾熱了，就連那遠處的虛空，也變得那么的遙遠與渺小。
眼前的莉莉絲，變成了他的世界。
搖搖頭，陳巖努力讓自己清醒。也從那種奇異而美妙的感覺中脫身出來。他低下頭，望著莉莉絲如同星辰般的雙眸，輕聲說道。
“我……到底是誰？”
“您是王者，是至高，是一切的一切的主宰。”莉莉絲立即回答，語氣那么的肯定與堅信。就如同她在闡述一個真理。
“在很久很久以前，您是這里的主人。所有人，所有生命，都在您的腳下臣服，為您的愉悅而高興，為您的憤怒而惶恐。”
“這不可能。”陳巖立即否定道。雖然他現在已經進化到一定階段了，但他絕不會妄自菲薄。他連洛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談何王者？主宰？雖然他不清楚洛基的位階，但他相信在這浩瀚而無際的異界里，洛基一定算不上頂級的惡魔。
那么自己呢？又算得了什么？
“您的記憶被塵封的太久了。”莉莉絲輕聲說道，眼中流露出些許憐憫與慈愛。她用雙手捧起陳巖的臉，輕輕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對不起，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能實現您的理想，才讓您不得不承擔這樣的艱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陳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感覺到莉莉絲那如水的溫柔，也能感覺到莉莉絲心頭的痛苦與自責。但卻覺得太過無理由。為什么，他不過一個主物質界的殺手，只因為看到了天空中的黑洞，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異界？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惡魔，有惡意，有追隨，還有……信奉？
拜托，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但是他對面的莉莉絲卻不這樣想，或者說，她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
她只是輕輕捧起陳巖的臉，吻在了他的唇上。
“對不起……”
“時間太倉促了……您的到來，與既定的軌跡不符，我也沒能收集到足夠蘇醒的能量。我不知道為什么，但不管是您還是我，眼下都很危險，也很艱難。”
“地獄不該帶您來見我的，這回讓您的處境更加危險。我不知道這么久的時間發生了什么，但卻知道眼下一定有很多雙眼睛正在盯著這里，看著你和我。我的蘇醒，一定挑動了許多惡魔的神經。讓他們改變想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陳巖蠕動了一下嘴唇，艱難說道。
雖然只是見面了短短的時間，他對莉莉絲也毫無了解，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這樣相信了眼前的女人。就如同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之間毫無保留的信任一樣。莉莉絲說的話他聽不懂，卻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難過與痛楚。
“對不起，這都是我們的錯。”莉莉絲再次道歉道。眼中的溫柔更深了。“不過這對于您，對于至今仍誓言追隨您的強者來說，卻不一定是壞事。我想如果當初的您做決定的話，也一定會樂于見到。”
“前提是，您必須破解掉您的枷鎖。”
“就從這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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